許庚茂看向他的長子許翰,這也是個滿頭白發的老人了,他已經過了七十歲,等著從他父親手裡接班等了幾十年都沒等上,估摸著等是等不來了,走倒是沒準走到他父親前邊。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的兒子許元卿能把這個掌門人的身份接過來。
可是看老爺子這身子骨,再熬上十年八年的可能問題也不大
“你怎麼看?”
許庚茂問了一句。
許翰連忙回答道:“父親,可能是有求於我們許家,王妃剛去世沒幾日,世子忽然派人來,多半是因為他身邊已經沒人可用,王妃死之後,宇文家對王府的支持,怕是也變成了個未知之數。”
許庚茂點了點頭:“你想的周到,我猜著也大抵如此,世子楊卓沒了母親,又失去了宇文家的支持,他現在急於希望有人能站在他那邊。”
許庚茂道:“如果第一次派人來我就見了,顯得許家的分量有些輕,你去見見吧,看看哪位可憐的世子到底想求我們許家做什麼事。”
許翰連忙道:“我見也有些不合適,讓元卿見一下?”
許庚茂道:“他?我怕他閱曆不深,被世子的人套了話去,年紀還是太小了。”
許翰歎道:“父親,元卿都已經五十三了。”
許庚茂一怔:“連元卿都五十幾歲了?”
他搖了搖頭道:“那就讓元卿去見見吧元卿都已經五十幾歲,你多大了來著?”
許翰道:“父親,我已經七十一了。”
許庚茂看了他一眼:“你才七十一?看著怎麼比我還老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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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許翰心說父親啊,你猜猜是為什麼?
許庚茂問了一句:“你是有太多心事,所以才顯老吧。”
許翰心說你還真猜對了。
半個時辰之後,許元卿恭恭敬敬的站在許庚茂麵前,俯身說道:“祖父,已經大概知道那位世子殿下的來意,他還派人送來了一封親筆信。”
許庚茂這一大把年紀,眼不花耳不聾,把信接過來看了看,然後就笑了。
“豎子而已。”
許元卿立刻就明白過來,豎子不足與謀老太爺的意思是,這小子不能共大事。
他俯身道:“那我回頭就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許庚茂搖頭:“不然他是實在沒有人可用,才會硬著頭皮求到我許家來,可是又不願意放下身份,這信裡,還有那麼二三分高高在上頤指氣使,求人求成這樣,所以不過是個沒城府的罷了。”
他看向許元卿說道:“沒城府,他想利用我許家,倒是可以被我許家利用,現在城中諸家必會想著宇文家那邊還會不會支持羽王,都在瞻前顧後,原本搖尾巴的狗一樣撲過去,現在都又把尾巴翹起來了。”
他笑道:“可這正是機會,有宇文家支持羽王,咱們許家就算出力再大也不過是小跟班,沒了宇文家,許家隻要稍稍發力,羽王就會不得不倚重咱們。”
他吩咐道:“等七日喪葬結束,你親自去見見世子,不過我大概也能猜得出來他想做什麼,他還能想做什麼無非是除掉夏侯琢,你可以套套他的話。”
許元卿問道:“那,咱們的尺限呢?”
許庚茂道:“兵權,如果世子能幫我們許家拿下冀州軍中一軍兵權,就答應了他。”
許元卿有些忐忑道:“羽王對夏侯琢那麼在意,一旦知道咱們許家插手的話”
“你還是太年輕。”
許庚茂笑了笑:“羽王年少時領兵就有勇無謀,現在變了,有些城府,可骨子裡依然是個莽夫,他以為一切都是他做主?”
說完這句話後他看向許元卿說道:“我的話,你回頭好好去想想,如果想的明白,未來許家在你手裡我還放心,若是想不明白,這許家我也不能交給你了。”
這句話,把許元卿嚇得臉色發白。
他爹都沒能熬到族權到手的這天,如果他再失去這個機會,他兒子怕是也沒機會了。
在這一刻,許元卿的腦子裡千回百轉,終於,一道亮光在他腦子裡出現,他連忙問了一句:“節度使大人?”
“哈哈哈哈”
許庚茂笑道:“總算還不是那麼愚笨,你派人去送個請帖,就說我快壽辰,但是因為王妃的事不能操辦,隻能私下裡請節度使大人來吃個飯,如果節度使肯來的話,比一個世子分量要重的多。”
他擺了擺手道:“你先去準備見世子的事吧,過幾日如果節度使大人來了,你可陪坐。”
“是。”
這個五十幾歲的許元卿,因為可以陪坐這句話,開心的像個不滿六十歲的孩子,就是那種第一次得到允許可以上桌陪客人吃飯的小孩子。
這天下大勢亂糟糟,手裡有些實力的大家大戶,哪個不想分一杯羹。
許家作為冀州勢力能排進前三的家族,這一杯羹,他們當然想多分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