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杖竹看了一眼張玉須,微微搖頭道:“他的武藝很強。”
張玉須道:“葉先生信我,我能和他打。”
葉杖竹沉思片刻,隨即後撤幾步。
張玉須看向擎天,很認真的說道:“我是龍虎山道人張玉須,我想知道你們可是真的要去龍虎山殺人?也想知道這是為什麼,若是龍虎山的過錯,我代師尊向你們償還,如果不是龍虎山的過錯,你們隻是要去殺人,我也代師尊向你們要一個說法。”
“小道人,你不怕死?”
擎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張玉須道:“我是龍虎山傳人,身上穿著的是龍虎山道袍,龍虎山道觀的一切都與我有關,這不是怕死不怕死的事,而是擔當不擔當的事。”
擎天沉默片刻,對這不起眼的小胖道人居然有了幾分敬意。
他對張玉須說道:“我師父是全圓道人,在龍虎山的時候,名為方玉舟,你可聽過?”
張玉須臉色微微變了變,他懂了。
“原來如此。”
張玉須道:“你師父當年想奪掌教真人之位,偷偷下毒,想要毒死我師尊,他還是我師尊的師兄,卻能行如此狠毒之事,所以龍虎山不能容他,他能活著還是因為師尊求情,所以隻是將他逐出師門,現在想來,是師尊錯了。”
他直視著擎天說道:“妖魔外道,培養出來的也是妖魔外道,當年師父他一念之善,世間就又多了幾個妖魔。”
擎天哼了一聲道:“哪來的那麼多屁話,成王敗寇,贏了的怎麼說都行。”
張玉須做了一個起手式。
“今日張玉須,代行龍虎山道法門規,清理門戶。”
擎天呸了一聲,一拳朝著張玉須的臉打了過去。
張玉須的手掌豎起來,在那一拳將至,手掌一撥,那暴烈剛猛的一拳居然被他撥開。
張玉須向前跨步,另外一隻手拍向擎天的胸口,擎天的另一隻手則抓向他的手腕。
兩個人四手互博,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來回推送,風聲如雷。
轟!
旁邊那一堵已經殘缺不全千瘡百孔的牆壁,終於還是承受不住,轟然倒塌。
塵煙中,看不清楚那兩人的動作,隻見兩道黑影在漫天塵土中來回衝突。
一陣風卷起,兩個人應該是拚了一擊,然後各自後退。
塵煙逐漸散去,再看時,張玉須的胸膛上有一個拳印,他嘴角帶血。
擎天的胸膛上有一個掌印,他沒有吐血,可是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
擎天調理了一會兒,臉色稍稍恢複了一些,可看起來依然很難看。
他對張玉須說道:“我師父的事,是我的事,你師父的事,也是你的事,所以今日,你我就隻能有一人活著離開。”
張玉須隻說了一個字。
“好。”
擎天把背後一直背著的包裹解下來,那是一個長條形的包裹,打開之後從中取出來一把寬背刀。
張玉須則將背後背著的長劍抽出來,劍芒一閃。
刀出鞘,聲如霹靂,劍出鞘,仿若龍吟。
剛剛的掌風拳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一道的匹練,勢如遊龍。
此時天色已經逐漸暗了下來,還沒有天黑,在這暮光之中,刀光劍影,閃爍交織。
兩個人動作太快,以至於在遠處看著他們倆交手的餘九齡完全分辨不出來誰是誰了。
兩個人位置不斷轉換,輾轉騰挪,對於餘九齡來說,看到的就是兩個閃來閃去的黑影。
隨著一聲悶哼,那兩個人再次分開。
張玉須的胸口出現了一道刀痕,道袍被劈開,顯然也傷了身體,血跡逐漸變得大了起來。
而擎天的身上卻沒有劍傷。
他看著張玉須說道:“我不管是年紀,體力,經驗,還是刀法,又或是殺人技,都在最巔峰的時候,而你才十幾歲年紀,又無與人交手的經驗,劍法也顯生澀,可你居然能和我打成這樣。”
張玉須道:“再打,你會輸。”
擎天哈哈大笑:“何來狂言?”
張玉須道:“你有殺人念,我有衛道心。”
一言至此,長劍向前。
兩個人再次交手,動作居然比起之前來更加凶狠淩厲了不少,以至於這巷子裡全都是刀劍碰撞之聲。
十幾息後,張玉須身子向後倒飛出來,落地向後滑出去兩步遠,身上又多了幾處刀傷。
最重的傷口在肩膀,刀口很深,血已經將他半邊身子都泡透了似的,在道袍衣角,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小道人。”
擎天冷笑道:“若五年後你我相遇,可旗鼓相當,十年後你我相遇,你可殺我,可是你遇到我太早了。”
他看著張玉須說道:“你退後認輸,我可不殺你,你即刻趕回龍虎山告知你師父準備受死,他日到了龍虎山上,你師父的命我要了。”
張玉須臉色發白,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長劍,劍身上已經崩出來無數缺口。
就像是現在他的一樣,傷痕累累。
“你有殺人念,我有衛道心。”
張玉須低低的又說了一遍,仗劍而起。
何以衛道?
斬妖除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