凍原東部,塞廖爾城。
凍原無邊無垠,一年四季有一半時間是嚴冬,氣候條件惡劣,諸部族需要時常遷徙,才能保證有足夠的生存空間。
城鎮這種東西不該在北地出現。
可它偏偏出現了。
原本,塞廖爾是一座軍事堡壘,是帝國用來對抗北境部族修建的要塞,由於帝國的戰線越推越深,這座堡壘也就失去了原來的作用,後來逐漸演化成一座城鎮。
現如今,塞廖爾城的規模,已經不輸帝國境內的二線城市,儼然成了帝國在北方的門戶。
城主府,一間昏暗的房間內,大記者維克托衣衫襤褸,披頭散發,看著精神狀態很不好。
被人用秘法控製以後,他稀裡糊塗地走在茫茫雪地上,這時候,帝國的一股遊騎兵突然出現,將他一路挾持,最終來到塞廖爾城。
恢複意識的一瞬,維克托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曾預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到來。
常年遊走在戰場前線,將真實的戰爭畫麵記錄下來,再向大陸群眾揭露,當然會得罪人,尤其是那些侵略者。
在他選擇這份職業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有些出於本能的害怕,但他依然表現得很冷靜。
哐當——
厚重的鐵門由外而內被打開,進來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一身便衣,是凍原人常見的保暖打扮,另一人則中氣十足,滿嘴胡茬,一件隨意大衣披在身上,氣勢淩人。
維克托坐在木床上,並未起身,甚至沒抬頭看上一眼。
“大記者,我們終於見麵了。”
那胡茬男人也不在意,自顧自說著,語氣平和,就好像兩人是多年神交的老友,在見麵打招呼。
至於與他一同進來的便衣男子,始終落後胡茬男人半個身位,看樣子,他們是上下級關係。
“你是?”維克托道。
眼前的男人,十有八九是自己出現在這裡的罪魁禍首,維克托心中已有決斷,此時不過是想確認一下想法。
胡茬男人帶著微笑,道:“你可能聽說過我,在下是這塞廖爾城的行政官,蒙德.托比能。”
聽到這個名字,維克托的眼眸動了動。
蒙德托比能在北地太過有名,幾乎無人不知,而原因,自然因為他是帝國北征軍的最高統領。
可以說,北境的一切,都由他說了算。
果然是帝國出手了。
維克托抬起頭道:“司令官閣下,我素聞德拔薩以武立國,以法治國,這請人的方式,未免太彆致了些。”
蒙德道:“記者先生見諒,如果我們向你發出邀請函,想必你也是不會理的,但我又特彆想見你,隻好出此下策了。”
“我是公國公民,你們抓我總需要一個理由。”
“你也可以是帝國公民,選擇權在你。當然,如果你非要眷戀伊城的繁華,那麼就可能從此消失,何必呢?”
蒙德的語氣一直很溫和,但說出來的話如同刀劍,字字平淡,卻帶著一股淩厲之勢。
維克托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也有著自己堅守的底線,僅憑三言兩語,怎會動搖一直以來的信念?
“你當然能讓我在凍原悄無聲息地消失,可那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你能動得了我,還能動得了所有人不成?”
維克托不卑不亢,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如我這般的人不少,殺雞起不到儆猴的作用。
蒙德.托比能正欲再言,又忽感沒了興趣,最後瞟了一眼這位頗有盛名的大記者,便推門而出,便衣男子緊隨其後。
維克托繼續低頭,將右手放在心臟處,喃喃自語:
“偉大的尤裡烏斯,請救救您善良的信徒,降下希望驅逐邪祟。”
“願光明與我同在。”
兩人一路無言,回到城主府的議事廳。
此時有親衛來報,說有人找司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