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染榮禧堂(2 / 2)

“周瑞家的,你還有什麼要辯解的嗎?”

賈鈺的目光轉向了那位少婦。

周瑞家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回答:“太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指使的....”

然而,王夫人始終麵無表情,不為所動。

“既然沒有合理的解釋,那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我賈家聲威顯赫,理應以嚴明的軍法來治家。”

“像這樣的惡仆,欺壓主子,犯上作亂,毫無尊卑之念,其罪難赦,必須嚴懲!”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

所有人都看到賈鈺的麵容冷若冰霜,顯然不是在開玩笑。

“咚咚...”

兩名新月騎從他身後走出,將周瑞家的押到堂前。

“哧溜!”

一名新月騎走到周瑞家的身旁,與他的脖頸平齊,拔出了腰間的佩劍。

明亮的劍光在榮禧堂內閃爍。

所有人都緊張到了極點。

“太太,太太快救救我!”

周瑞家的已被嚇得失禁尿濕褲襠,麵無人色,不住地哀聲求救。

“鈺兒啊。”

賈母忍不住開口呼喚。

“行刑!”

賈玨卻伸手掩住了惜春的視線,果斷地下令。

緊接著,那名新月騎手揮劍落。

“啊!!!”

榮禧堂內接連響起幾聲淒厲的尖叫。

王熙鳳、邢夫人等女眷都因驚嚇過度,頭腦傳來一陣暈厥。

賈赦、賈政、賈珍、賈璉雖然極力克製,但身體仍在顫抖。

林黛玉小臉發白,卻仍努力保持鎮定。

“孽子,你....”

王夫人親眼目睹自己的親信死在眼前,怒火中燒,麵容扭曲。

“啪!!!”

一聲脆響在榮禧堂內回蕩。

起因竟是新月娥用尚未出鞘的長劍狠狠地抽打了王夫人的臉龐。

王夫人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道深色的印記,迅速紅腫,甚至出現了紫色的淤青。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在侯爺麵前放肆?”

“太不自量力了!”

眾人看著王夫人的慘狀,心中惶恐。

無人敢出聲,整個現場死寂一片。

“嗬嗬。”

“這樣的惡仆,死了也不足惜。”

“來人,把她的屍體拖到亂葬崗,去喂野狗。”

賈鈺深深地看了王夫人一眼,嘴角含笑地吩咐道。

“是。”

幾名新月騎拿出一個袋子,將周瑞家的屍體和頭顱裝入袋中,提起便走。

地麵上隻留下那一灘令人膽寒的鮮血。

“鈺兒啊,這樣已經夠了吧...?”

堂上的賈母直直地看著賈鈺,蒼老的雙眸中透露出不滿。

雖然賈母對於殺戮之事不說習以為常,也算波瀾不驚了,然而在榮禧堂中動手殺人,數十載間,賈鈺乃是開天辟地頭一個。

“夠了。”

賈鈺迎著賈母的目光淡淡道:“這次就當作是給大家的一個警醒。”

“如果以後還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就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多少顆頭顱夠砍。”

“哪裡哪裡,我們可不敢當啊!”

賈珍等人輕拭額頭的汗水,有些心有餘悸地暗自思忖。

“仁慈之人?”賈鈺口中透出一絲玩味。

“吃齋念佛?”他繼續調侃。

“這是否?”

他接連發出三個疑問,語調中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深意。

話裡話外,無不透露出對榮國府王夫人的一種隱晦的諷刺。

剛剛從一場驚愕中回過神來的邢夫人,聽聞此言差點失笑出聲。

身為賈赦續弦的她,在府中長期處於弱勢地位,對王夫人早已積怨已久。

旁人或許不明所以,或許隻是未曾明麵上撕破臉,但邢夫人與王夫人之間的不和大概率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而其他人,諸如賈珍與尤氏,隻是作為旁觀者,他們以為這隻是賈鈺的報複心理在作祟。

“鈺哥兒!”

賈母的聲音帶上了幾分焦急,“你究竟還想怎樣?莫不是要我這把老骨頭也向你低頭不成?”

賈母的語氣頗為嚴厲,她擔心再這樣下去,榮國府的顏麵將蕩然無存。

王夫人畢竟是寶玉的生身母親,賈母無法坐視其受辱。

賈鈺聞言輕輕一笑,淡然說道:“老太太言重了,我同為賈府子弟,怎會行此大不孝之舉。”

他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隻是,若族人如此潦倒不通世務,又愚頑怕讀文章,傳揚出去,我賈家的顏麵何存?”

他環視一周,緩緩開口:“我本不欲在此時打擾老太太的清淨,但今夜既然大家都聚在此處,我們不妨把話說開。”

此言一出,眾人皆露出困惑之色。

賈母更是感到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政叔,”賈鈺轉向賈政,“寶玉今年也已有十一歲了吧?”

“確實如此。”賈政略一遲疑,回答道。

“尋常百姓家中,十一歲的孩子許多都已定親甚至成家。”

賈鈺繼續說道,“也就我們這樣的人家,對孩子過於溺愛,使得他們不諳世事。”

他接著引用寶玉的話:“女子是水做的,男子卻是泥塑的。我看到女子便覺清爽,看到男子便覺濁臭逼人。”

“他將‘讀書上進的人’稱作‘全惑於功名二字’的‘國賊祿鬼’,將‘仕途經濟’的說教斥之為‘混帳話’。”

賈鈺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戲謔,“真是個貪圖享樂的富貴不知樂業的閒人啊。”

這番話在榮禧堂內回蕩,引得眾人既覺好笑又感氣憤。

賈家曆代顯貴,到了賈敬這一代更是得到皇上的恩寵,賈政本人對科舉也是情有獨鐘,隻可惜未能如願,而賈珠的早逝更是令人唏噓。

寶玉的這番言論,無疑是在諷刺他的父親和兄長。

“這些話,真的是寶玉所說?”賈政難以置信地看著眾人,尋求著確認。

“二叔,寶兄弟畢竟年幼,這些話不過是無知稚童戲言,作不得真!”

王熙鳳試圖緩和氣氛,出言打圓場。

然而,這番話卻意外地激怒了賈政,十一歲,還能算是年幼無知嗎?

這席話任何人講都無所謂,隻是賈寶玉絕不能出口,一旦流言傳出,對賈家名聲,對李紈母子,乃至對外界印象,將會造成何等影響?

“不肖子!真是不肖子啊!”

“來人,速將寶玉帶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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