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嫚和當年的樣子基本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麼漂亮、柔美。唯一變化的就是比當年成熟許多的女人味吧,身材的變化最為明顯。走的時候還是十六七的小姑娘,現在出落得更是落落大方,一個十足的大家閨秀。再加上自身的學識更凝聚了知識女人的修養和氣質,讓人一看就會心動。而方展卻沒有,他對黎嫚的感覺就是欣賞而已,因為他太了解自己了,黎嫚已經是過去式了。
方展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和熱情,就連語言語氣也是公式化的交流。黎嫚很是失落,但是她不想放棄。心在流淚,臉卻帶著微笑問著了一個讓方展刻骨銘心的傷痛問題:“方展,你當年為什麼沒有考學?記得你的成績一直很好,一定可以考個很不錯的大學的。”
“噢,我和我哥對當兵更感興趣,就沒有考。”滕毅搶過話題,因為隻有他知道方展為什麼沒有考大學,其實考大學才是方展的最大的心願,他是不想方展想起過去的傷心事。滕毅知道,在方展麵前有兩件事絕對不能提,一是:考學;二是當兵。這是他心底不能觸及的痛,雖然他和黎嫚沒有確定什麼關係,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可是方展卻視你為心尖寵,你突然失蹤十年回來為什麼要住到我家?這個世界,沒有人會一直在原地等你。
方展臉上對客人的禮貌微笑瞬間消失,換了一個坐姿,足足有一分鐘沒有說話。莫藍捏了捏黎嫚的手也坐到了沙發上。黎嫚愣愣地看著方展的表情變化不知所以,一臉的莫名其妙,還真有點丈二和尚的意思。
莫蘭站起來:“我去收拾餐桌吃飯,你們先慢慢聊。”莫藍是想把空間留給他們,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雖然莫藍喜歡黎嫚,但她不想多加乾涉。
“媽,我去幫忙。”滕毅立馬起身和莫藍一起去了廚房,房間裡隻留下方展和黎嫚。
“媽”?滕毅管阿姨叫媽?”黎嫚震驚疑惑地看著方展。
“我們兩家是老鄰居,他爸爸媽媽和我的爸爸媽媽都在造船廠上班。我們兩歲的時候就上幼兒園了,我媽媽是造船廠醫院的護士長,下班有時候比滕毅爸爸媽媽下班早些,就把我和滕毅一起接到我家,然後在我家吃晚飯,等他爸爸媽媽下班再到我家再把滕毅接走。他叫我媽‘媽’的時候,是我妹妹一歲的時候,我教她喊媽媽,有時候滕毅在也教她喊媽媽。可能是時間久了,喊習慣了吧,從那時候起,滕毅就和我一樣管我媽媽叫媽了。”方展回憶著兒時的美好,若有所思。
“原來是這樣啊,在學校的時候就看見他老是跟著你,還以為他是你的小跟班呢,原來你們感情這麼深厚。”黎嫚感慨,又有點羨慕他們之間的感情。
黎嫚哪裡知道,就是她的突然離開才讓方展放棄了學業。不提這個還好,提起這個方展就會心痛到不能自己,這是在揭方展已經愈合的傷疤。當然這也不能怪黎嫚,黎嫚突然離開是因為爸爸的工作需要,她也沒有辦法,可是她給方展寫過信的,是讓姚琪琪轉給方展的。
“聽說你是回來搞學術研究的,夠資深的。”方展心不在焉又不無自嘲地說。
方展自己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對黎嫚會如此平靜,上學的時候,隻要黎嫚回頭即便不是看他,他都會心跳加速。回來的路上還在想,如果見了麵會怎麼樣?他想了一萬個可能,就是沒有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心態,並且覺得和黎嫚都無話可說。是自己在記恨她呢,還是已經徹底走出了自己的內心?不管這麼說,方展心如止水沒有一點心動,方展自己都覺得奇怪,這樣一個美貌知識並存的女人,自己為什麼會沒有一點點的心跳?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就是:已經不愛了。
初中時不懂得愛情,隻是莫名的喜歡。給黎嫚寫情書的人太多,有本班級的,本年級的,還有高年級的。但是黎嫚有一點讓方展對她情有獨鐘。那就是不管誰給黎嫚寫情書,黎嫚都會一一回複,而且十分婉轉地拒絕,絕不傷害對方的自尊心。當然收到了回信的人也不一定就徹底放手,有些人還會繼續給黎嫚寫情書。黎嫚的處理方式就是,每個寫情書的人隻回一封拒絕信,如果你還繼續寫,那就請自便。但是她不會像有些女生那樣在班級大聲朗讀情書,以此來炫耀自己並羞辱追求者;也絕對不會把情書交給老師,讓那些寫情書的人挨批評。黎嫚就是這樣一個人,方展也很欣賞黎嫚的處事風格。她不像姚琪琪,隻有一個人給他寫了情書,他就到處炫耀自己。後來那個男生說給她寫情書完全是為了黎嫚,因為姚琪琪和黎嫚是閨蜜嘛,接近姚琪琪是為了迂回接近黎嫚,這個打擊對姚琪琪來說有點慘。
“這次研討會大約幾天結束?”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沒有久彆重逢的喜悅,更沒有當年離彆時的怨氣,愛都放下了怨氣也就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方展知道什麼叫愛之深,恨之切,現在愛的沒有了何談的恨呢?
黎嫚對方展的不熱情,不主動當作是欲擒故縱,也許過一會就好了,所以黎嫚雖然心裡不舒服,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她想憑他當年對自己的那份執著,一定是生自己當年不辭而彆的氣了。還是方展真的不愛自己了,黎嫚似乎聽見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你是不是不歡迎我啊,要趕我走吧?昨天剛剛到你就問我什麼時候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