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如之第二天一大早,誰也沒帶，直奔魔都郊外。
明晃晃的告訴跟蹤他的人：我是一個人，快來殺我，快來殺我。
前提是如果有的話。
在魔都郊外待了兩個小時,什麼發現都沒有。
莫如之往北,深入山中。
很快,就超過魔都的輻射範圍,進入真正的深山老林。
古木參天,遮天蔽日。
可謂：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如果二長老把血祭的地方放在這裡,被發現的幾率會降低至少百分之九十。
等等，血祭被發現,似乎是因為把他莫如之給抓來了，跟地點沒有半毛錢關係。
並且,血祭選擇地點也是有講究的。
不是什麼地方都行。
那片桃花林地下深處,有一條陰脈。
才能培養出常年花開，可以作為桃夭神女降生之木。
莫如之時而在林中穿行,時而在空中飛騰,行蹤飄忽不定。
讓跟在後麵人受不了了。
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你要不找地方安靜的等一會兒？”
祭祀還沒出現，劉凱先開口了。
莫如之沒有說話,直接停在一條溪流旁。
坐下溪流旁的石頭上，彎腰，用手抄了一捧水，飲了一口。
莫如之眼睛一亮，這水不錯。
凜冽卻甘甜。
等一會兒事情結束後，可以順著溪流，找找源頭。
莫如之甩甩手,忽然一道黑影從水裡竄上來，一股寒冰直奔莫如之的眼睛。
莫如之眨眼間消失在石頭上，手疾眼快一把抓住這個黑影。
黑影在莫如之的手中胡亂蹦躂，可是脫離不開的手。
莫如之抬起手，將這個東西拎到眼前。
是一條魚，從頭到尾，至少一米的大魚。
樣子看起來，跟飯桌上的鯉魚差不多。額頭上卻有一塊冰藍色的珠子。大概有莫如之的小指頭大小。
莫如之眼睛一亮，這一趟，竟然還有意外的收獲。
冰龍鯉，冰鯉的變種。
冰鯉血脈中有一絲稀薄的龍脈，但這種血脈都是隱性，不顯的。
隻有血脈濃厚到一定程度，還要有運氣，才能化成龍珠。
上千條冰鯉都不一定有一條進化成功。
位於冰龍鯉的龍珠，與其說是龍珠，不如說是魚珠。
龍珠慢慢移動到腹中，冰龍鯉的身長從橢圓形拉長，魚鱗向龍鱗轉變，腹下慢慢長出四隻腳，尾巴也從魚尾化作龍尾，魚鰓旁長出堅韌胡須。
那時的冰龍鯉，才是真正的冰龍鯉。
可想要進化到那種程度，太艱難了。
就莫如之所知，武界的人都沒有見過。
莫如之之所以知道，是因為煉丹記憶中出現過。
冰龍鯉龍須是某種丹藥的輔藥，卻是極其重要的輔藥。
丹方上將冰龍鯉的來曆交代的清清楚楚。
不過，莫如之抓住的這條，不是真正的冰龍鯉。
但已經足夠珍貴。
冰龍鯉的肉有洗練血脈的作用。
尤其是對冰屬性的體質，有奇效。
他從納戒裡拿出一個巨大的玉盒，將這條魚放進去，沒有拍死，直接扔到納戒裡。
無論是空間袋還是納戒，都是無法容納活物的。
放入的活物，瞬間死亡。
不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質。
放進去是什麼樣子，拿出來還是什麼樣的。
這樣能保持冰龍鯉肉質最大的活性。
有了收獲後，莫如之興致更大了。
精神力探入溪水裡。
之前為了迷惑祭祀，莫如之沒有放出精神力。
也是因此，隻以為是條普通的大魚。並不知道是冰龍鯉。
如今，祭祀這麼長時間不出現，莫如之也煩了，乾脆不管了。
這條小溪的水質極好，但及其幽深。
至少有十米。
偏偏寬度很窄，遠遠夠不上河的範疇。
而且越往下越窄，最後窄到隻剩一線之地。
就像是……被什麼劈開的一樣。
莫如之起身，回首望去。
可惜隻能看到高聳的樹冠。
如果說隻看這裡，其實以莫如之此時的修為劍意等級，也能做得到。
但莫如之卻覺得，這裡隻是餘波造成的結果。
根據長刀的來勢，莫如之仿佛看到，無數年前，有一位持刀人，立於山巔，一刀劈下，斬山裂地。
莫如之站在原地，片刻後，騰空而起，衝上天空。
一直隱在暗處的劉凱皺了皺眉，跟了上去。
“莫小子你搞什麼？”
莫如之答非所問：“前輩，這裡有沒有什麼傳說？”
“傳說？”劉凱道：“我又不是魔都的人，怎麼會知道。”
說話間，莫如之停了下來。
怔怔的望著眼前高聳入雲的山峰，並排的兩座山峰。
這座……這兩座山，莫如之目測在三千米以上。
兩座山中間隻隔著幾米的距離，相鄰的山體直上直下十分平滑。
如果按這兩座山做一個模型，將中間的地方拿走，兩座山能嚴絲合縫的合成一座大山。
一股水流從一側的山壁流出，合著從山體流下的水流，合流流入深入大地的凹陷。
水流將山澗填滿，然後順著痕跡，往下蔓延。
慢慢的形成，莫如之方才看到的那條小溪。
到了這後，莫如之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傳來劉凱的聲音。
“莫小子，你來這裡做什麼？”
莫如之回過神來後道：“前輩，你再仔細看看。”
藏在暗處的劉凱，聽了莫如之的話，不知他何意。
但這小子從來不無的放矢。
劉凱抬頭，認真看去。
開始還看不出什麼，可隨著時間流逝，劉凱眼睛陡然瞪大。
這是！
“刀意！”
至少達到化意的刀意。
至少由一位繁星大宗師使用的化意級彆的刀意！
莫如之看得比劉凱還要清楚。
同為化意級彆，這刀意比他的劍意還要高深許多。
隻這麼看著，莫如之感覺自己的劍意有了些許就進步。
可惜，這是刀意，不是劍意。
如果是劍意，莫如之得到的好處會更多。
但，人要知足。
這次給他的啟發，已經可以讓他少走不少彎路了。
整個大唐，用劍用刀的武者加起來，能占所有武者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因此，領悟了劍意刀意的也是最多的。
劉凱就是刀意宗師。
相比莫如之還能自持，劉凱都要瘋狂了。
眼睛恨不得貼在山壁上，嘴裡嘟囔著莫如之聽不懂的話。
就如入魔了一般。
莫如之沒有將他叫醒。
這關乎到劉凱的武道，
強製將人叫醒，怕不是要結仇。
莫如之不去管劉凱，站在一旁繼續領悟。
一個小時後，莫如之失落的歎了口氣。
唉，他劍意修為太高，得到的好處太有限了。
如果這句話被劉凱聽到，怕立刻要道心崩塌。
莫如之沒有打擾劉凱，而是繼續尋找冰龍鯉。
可惜他精神力探遍了源頭山澗，可裡麵除了水草外，連一條小魚都沒有。
不難猜測，這小溪裡的魚都被那條冰龍鯉給吃了。
這家夥一定是餓得急了，才想攻擊他。
可惜，美味的肉沒遲到嘴裡不說，還將要成為彆人碗裡的肉。
莫如之的目光落在小溪的源頭之一，山壁的出水口上。
莫如之猜測這條冰龍鯉，本來就不是這條小溪的原住民。
它是從山壁裡，隨著水流流出來的。
落入小溪中。
小溪裡都是普通的魚，沒有它的天地，也沒有其他競爭者。
整個小溪就成了它的進食區。
冰龍鯉隻知道暴飲暴食，不知道可持續發展。
將小溪裡的魚蝦全部一掃而光，連不夠塞牙縫的小魚苗都沒有留下。
莫如之想要進去一探究竟。
可惜這個出水的口，還沒有他的肩膀寬。
如果想要將出水口拓寬，或許會驚醒劉凱。
莫如之自認為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會壞人家的機緣。
反正這座山一直在這裡，也不會跑了。
這裡距離魔都又不是很遠，飛快一點，兩個消失就能到。
莫如之沒有回去，反而扔了個蒲團坐下，閉目養神，幫劉凱守著。
這一坐就是兩天兩夜。
等到劉凱清醒過來，一時間不知今夕是何年。
然後猛然想起，他不是跟莫如之一起釣魚麼？
莫如之呢？
劉凱心頭一顫，尋找莫如之。
當看到坐在樹下，閉目打坐的莫如之時，鬆了口氣。
莫如之睜開眼睛，笑道：“收獲如何？”
劉凱臉上露出遺憾，“已經找到一些道路，可惜還是沒能成功突破並意。”
莫如之嘴角抽了抽，這就是典型的得隴望蜀了。
他不想聽這位老前輩凡爾賽，從地上站起來，將蒲團扔到納戒裡。
拍拍身上的灰塵道：“前輩，回去吧。”
劉凱沒動地方，“不再在外麵轉轉了？”
莫如之道：“如果他真的來了的話，不會錯過那麼好的機會。”
這兩天，劉凱都陷在刀意中，不能自拔。
莫如之相當於獨自一人。
是最好的機會。
這種好機會祭祀都沒有出現，估計是他們多慮了。
劉凱點點頭，“既然如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