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枝急得直流淚:“阿檸,這可怎麼辦啊?咱們可是跟集賢閣簽了三年的契約呢,眼下集賢閣若是倒閉了,咱們豈不是斷了財路。”
秦曉檸納悶:“那蔡老板雖是商人,但也是個儒商,怎麼看也不像是那等置家業於不顧的賭徒啊。”
“說的就是嘛。”鬆枝附和了一句,遂又道:“但是那集賢閣的的確確是給查封了,我跟旁邊的鋪子掌櫃打聽,聽說那蔡家在東城還有兩間小的字畫樓也都跟查封了,據說是欠了人家大錢了。”
小丫鬟一麵說一麵發愁:“這舒望城一共就兩家大的字畫樓,咱們已經得罪了蘭亭軒的李老板,眼下蔡老板的鋪子又被查封,那些小的字畫樓若是收買咱們得字,定然給不了太多銀子的。”
不待秦曉檸開口,一旁的沈清書插話道:“這個倒是不用愁,便是沒了這兩個字畫樓,也還有其他的,再不濟,可以將字拿到其他城鎮的字畫樓去賣,總是,阿檸的字,是不愁沒有買家的。”
聽沈清書這麼一說,鬆枝臉上的愁容好歹淡了些,她微微歎了口氣,問秦曉檸:“阿檸,你說咱們該怎麼辦?”
說著,又急著提議道:“要不,我這就跟李大哥租一連馬車,帶著你的字去臨城看看行情?”
“這個先不急。”秦曉檸道:“咱們跟蔡老板到底是朋友一場,眼下他遭難,這事還沒弄清楚呢,咱們總不好就這般急著找下家。”
說著,自顧拿起紗笠罩在頭上,對著鬆枝道:“走,咱們且先去蔡老板的家裡看看,當麵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我陪著你一起去。”沈清書道。
秦曉檸拒絕:“他的鋪麵是被官衙查封的,你是官身,不方便出麵。”
見秦曉檸不肯,沈清書便順著她道:“那你先去打探清楚,若是有事,讓人來家裡尋我,我今日衙門裡不忙,一直待在家裡。”
秦曉檸點頭答應,遂帶著鬆枝出了門。
秦曉檸並不知曉蔡老板的具體住處,但從前從他口中無意中聽過一句,他家宅院在城西,於是二人雇傭了一輛馬車,一路打聽著來到了蔡家。
蔡老板也算是這舒望城有名的大商人,家裡宅院氣派又闊朗,鬆枝跳下馬車上前叩門,一會功夫,蔡老板竟親自迎了出來。
不過幾日未見,小老頭似乎又老了一圈。
“娘子是不是聽說我家的遭遇了?”小老頭苦著臉,一見秦曉檸就忍不住歎氣:“娘子的字昨日剛賣出去一副,我還沒來的將提成給你呢,不曾想今早就發生了這等禍事。”
秦曉檸見狀忙道:“蔡老板您彆誤會,我可不是來跟您討要銀子的。”
“聽說字畫樓出了事,街坊鄰裡說什麼的都有,我不放心您,特意過來看看。”她溫聲道。
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卻難。
蔡老板一聽這話,臉色微微舒緩了些,一麵引著秦曉檸往前廳走,一麵歎著氣絮絮道:“都是我那敗家的兒啊,我送他去學堂讀書,這小子不學好,竟然染上了賭癮,背著我,欠下了幾十萬的賭債,除了我那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字畫樓,便是再押上我這祖宅也是不夠還的啊。”
原來是蔡老板的兒子欠了賭債,可見這事剛出,街上也是以訛傳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