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陸揚不記得他是怎麼說的,“想”字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他眼前一熱,撐起身體,一口咬住了謝危邯的鎖骨。
冷硬的齒尖和覆著薄薄皮膚的骨骼碰撞,最原始的獸性在冷硬的接觸中迸發。
總算在這場“教學”中占據了些許上風,沈陸揚鬆開嘴,想要像謝危邯那樣親親齒痕,以展示風度,卻因為生疏笨拙在半路被抓住後頸。
“知道要怎麼吻傷口麼?”性感低啞的聲音貼著耳朵,語落在耳垂印下一個濕潤的吻。
沈陸揚呼吸猛地急促,頭想要往反方向擺動,謝危邯的手掌卻捧住他臉側,指尖在耳後輕輕撫摸,和溫柔截然相反的力度阻攔著他的動作。
剛剛直起來的上半身又摔回沙發,沈陸揚不得不用力呼吸。
眼神著魔似的看著謝危邯鎖骨上泛紅的痕跡,啞聲說:“知道。”
要先親一下,然後再親一下,然後再親……亂成一團漿糊的腦袋生怕對方不讓,問什麼都先說“會”。
謝危邯縱容地輕笑,戳破這個顯而易見的小謊言:“我來教你。”
沈陸揚瞳孔緊縮,又緩緩擴散,鎖骨被抵住,並不尖銳的疼痛在忍受範圍內,像一點點細小但存在感十足的電流,曖昧地爬向脊髓,在大腦迅速蔓延。
濕潤溫熱的,安撫著傷口,沈陸揚整個肩膀向上聳去,手掌抵在謝危邯肩膀……喉結被猝不及防地咬住。
沈陸揚整個僵住,張開嘴無措地看著天花板,想喊出聲,又怕對方一不小心咬破了,隻溢出一點悶哼。
凸起的喉結不安地上下滾了滾,發出不甚明晰的“咕咚”聲,在粗重的呼吸裡幾不可聞。
熱度終於離開飽受“折磨”的喉結鎖骨,沈陸揚遲鈍地感受到了身體的異樣。
他心虛地悄悄往後挪了幾寸,努力保持不被發現的距離,手指不自覺地抓了抓沙發:“謝老師,我學會了,我——”
謝危邯恍若未聞,有力的手臂穿過他腰間,輕鬆將他抱了起來。
沈陸揚麵對著謝危邯坐在他的腿上,兩條腿被迫分開,空氣裡的熱度因這個似上非上的位置攀升,嘴唇乾燥,喉嚨渴著,某種需求亟待滿足。
謝危邯靠著沙發靠背,眼底的溫潤隨著熱度化開,露出裡麵冰山一角,就足以吞噬人心的濃烈的**。
骨節乾淨的手安撫似的揉了揉沈陸揚腦後蓬鬆的頭發。
沈陸揚熱的眼前發燙,鬼使神差地蹭了蹭寬大的掌心,讓臉側貼在微涼的手心。
空氣一窒。
腦後的手忽然用力。
沈陸揚被迫低頭,直視著謝危邯狹長危險的眼睛,方易的話忽然閃現在腦海裡。
“他就像個完美的夢”。
如果可以,沈陸揚想現在給方易打個電話。
“夢這麼真?夢這麼爽?!方大夫你是不是沒夢過。”
思緒像雨後急速奔流的溪水,恍然出現,悄然溜走。
沈陸揚很快就沒心思走神了。
指腹細致地描摹沈陸揚微張的、被吮吸得泛著紅潤的唇。
謝危邯嘴角的弧度有溫柔、有引導,更多的,是藏於人皮下的,肮臟的、洶湧的、無法克製也不曾克製的占有欲。
“現在……”殷紅的唇一張一合,沈陸揚失神地用手指碰了一下,隨即被含住,謝危邯微微抬眸,玩味地望著他,低啞的聲線繞啊繞,繞到沈陸揚的耳朵裡,“想對我做什麼?”
沈陸揚的思緒瞬間繃緊,像一根岌岌可危的絲線。
“啪——”。
崩斷。
他捧著謝危邯的臉,帶著剛學會的技巧,略顯急切地低頭吻了下去。
對方的手掌從他頸側,力道曖昧地遊移到後背到腰窩,緊緊摟住。
兩個人緊緊貼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空氣溫度快速升高,連呼吸都是滾燙炙熱的。
沈陸揚沒能有一絲保留,主動的被動的全部呈現給麵前掌控著他全部的人。
謝危邯體貼地照顧著他的無措,每一次觸摸都帶著讓人靈魂戰栗的力道,像烙印在皮膚上的痕跡,總有一天會消失,但感覺卻烙印在靈魂深處,刻骨銘心直至死亡的那一天。
雲開霧散,清澈如水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落下一條縹緲的痕跡,砸落在瓷磚上,驚動了平緩流動的空氣。
沈陸揚看著牆上掛飾的抽象圖案,清晰的畫麵和他一直清醒的大腦一樣,在告訴他——
他剛剛,在完全清醒的時候,和謝危邯接吻、親昵、胡作非為……
“要洗澡麼?”謝危邯的手一直放在他臉側,詢問時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擦下巴,像事後的溫柔,又像逗弄一隻筋疲力儘的大狗狗。
沈陸揚慢半拍地回過神,後知後覺的熱意蒸騰到整張臉,害臊、不知所措、還有點兒說不上來的,異樣的後悔,好像他剛乾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良心在瘋狂譴責他。
沈陸揚一下坐了起來,沒看謝危邯的臉,邊往浴室走邊心虛地大聲說:“行啊,我去洗個澡,有點兒熱!”
謝危邯漫不經心地彎起唇角,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並不急著挽留。
沈陸揚剛走兩步,忽然意識到什麼,站住。
他耷著肩膀,認命地回過頭,揉著後腦勺說:“謝老師,能借我條褲子不?”
剛才浪過頭,不小心弄臟了,他現在穿的非常尷尬。
謝危邯悠然地起身,走到他身邊,自然地說:“走吧,選一身你喜歡的。”
兩個人的距離瞬間縮短,沈陸揚心臟不受控製地又開始“砰砰砰”。
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臟蔓延,他茫然地撓了撓臉側,都完事兒了,怎麼還跳。
衣帽間比沈陸揚想的要大,謝危邯拉開一側,都是他身上款式差不多的居家服。
“都是新的。”
沈陸揚選了一身黑色的,拿著衣服逃跑似的去了浴室。
稍燙的水落在身上,沈陸揚捋了把沾濕的頭發,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會兒,他眨了眨眼睛,捂著嘴喊了聲“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