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還熱情洋溢的男生忽然麵帶茫然地看過來,謝危邯不動聲色地勾了下唇角,嗓音磁性低沉。
“沈陸揚?”
“噢!”沈陸揚恍然回神,臉上蒸出一層熱氣,迷糊地說:“你身上的香水真好聞。”
在謝危邯禮貌地頷首,轉身離開的時候,沈陸揚終於反應過來,抬腿就追著人走,嘴裡叭叭不停,熱情地推銷自己。
“我其實比簡曆上的更優秀,您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我在餐廳當過服務生,也去過奶茶店兼職,還有小吃攤……”
“我從14歲就開始做正式兼職,工作經驗豐富……”
從咖啡店門口一直說到地下停車場,一點也沒有尷尬和不好意思的情緒,謝危邯偶爾回應,皆是溫柔的拒絕,沈陸揚光是聽聲音就心癢癢,一點沒氣餒。
直到謝危邯拉開車門,沈陸揚才意識到相處的時間就要結束。
他來不及細想,一巴掌按在了車門上。
“嘭”的一聲被關上,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發出違和的響聲。
沈陸揚擋在車門前,歪著頭看謝危邯,笑得無賴:“您不是挺看好我的,乾嘛還拒絕我。”
謝危邯瞥向按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少年的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用力到凸起的關節都透著青春的活力和囂張。
沈陸揚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情急之下的動作,這會兒才發現自己按著人家的手了。
但他不太想鬆開。
掌心下的皮膚好涼,六月悶熱的晚上,像碰到了某種冷血動物的皮膚,舒服又細膩……而且謝危邯好白,一種近乎於蒼白的膚色,賦予了成熟氣質下一抹誘人的脆弱感。
沈陸揚不自覺放輕了力道,怕自己把他壓疼了。
謝危邯卻在他放鬆的那一刻,不經意似地抽回手。
沈陸揚心裡頓時空落落的,指尖擦過手腕的觸感生出一股難言的酥麻,他鞋尖動了動。
這種感覺毫無緣由又無比陌生,讓他陡然生出幾分煩躁,剛才的無賴也換成了慣常使用百試百靈的語氣。
他著急了。
眼尾下壓彎著看人,嘴角也揚著,陽光燦爛的小狗狗誰不愛。
“我剛剛問了門口的姐姐,她說餐廳還在招兼職生,您什麼時候有空,我能應聘那個職位麼?”
“為什麼一定要來這裡?”
謝危邯的手重新落在車門上,蒼白修長的手指輕扣住把手,腕骨上凸起的青筋像某種隱晦的暗示。
沈陸揚喉嚨滾了滾,脫口而出:“因為你好漂亮。”
“嗯?”視線玩味地落在他臉上,謝危邯眼睫半遮,低笑著問:“你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麼?小朋友。”
知道,餘豪就是這麼追他女朋友的。
沈陸揚咬牙,把這句話死死咬在嘴裡。
誇男人用漂亮,不愧是你沈陸揚!
“我隻是誇你好看,”尷尬慣了,他很快緩過來,乾脆靠在了車門上,破罐破摔地看著謝危邯,“我想和你交個朋友。”
不等謝危邯說話,他篤定地重複:“你還沒承認呢,你很看好我。”
剛剛在辦公室,他很確定,謝危邯對他的印象很好,非常好,好到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包括現在,他也沒有煩自己——在他這麼死纏爛打跟了一路之後。
沈陸揚嘴角明顯地翹起,就等謝危邯承認,然後順著這個思路求他讓自己兼職,最後成功變成可以一起吃飯喝酒的朋友——
“隻是‘看好’麼?”謝危邯似乎完全沒被這句話影響,繞過他的身體,手指貼著腰線以下重新扶住車門。
沈陸揚觸電了一樣猛地直起上身,身後的手還若隱若現地挨在他身上,動作像是被刻意放慢了無數倍,觸感被無限放大。
沈陸揚想躲開,但謝危邯淡然的神情讓他覺得躲開的動作太小題大做。
他偷偷呼了口氣,強作鎮定地忍住,挑釁似的說:“不隻是看好,是非常看好,是非——”
“不是看好。”低啞磁性的嗓音含著輕笑,漫不經心地打斷他。
“那是什——”
謝危邯俯身靠近他耳畔,薄唇輕啟,低聲呢喃:“我很喜歡你,小朋友。”
沈陸揚瞳孔收縮。
乾燥的薄唇擦過耳朵,柔軟的觸感像是一場幻覺,溫熱的呼吸灑落,燙紅了一小片肌膚……半邊身體酥酥麻麻,不自覺向後仰了一下。
說得再厲害也是個十九歲的小狗,一記直球就被敲懵了。
心跳的砰砰聲如擂鼓,沈陸揚腦袋裡一片漿糊,瘋狂重複著謝危邯剛剛的話。
喜歡他?
他是男的!
不對,他們是第一次見麵……
一見……鐘情?
喉嚨微滾,沈陸揚緊張得呼吸都放緩了,剛才還無比囂張的臉這會兒茫然地看著謝危邯。
可能是中二少年愛麵子,幾秒後,沈陸揚努力做出了一副淡定的表情,扯著嘴角說:“你開玩笑呢吧!”
離得太近,對方身上淡淡的香彌漫到鼻尖,他舔了舔嘴唇,控製不住地想要湊近去聞,又在觸及那雙眼睛時被迫停下。
謝危邯漫不經心地直起身,手背抵在他腰後,動作溫柔把人移開,拉開車門。
沈陸揚聽見那副勾走他魂的嗓音輕笑著說。
“是個玩笑,害怕了麼?”
沈陸揚:“……”
他頓時來勁兒了,胳膊擋在謝危邯和車之間,不爽地說:“你逗我?”
謝危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沈陸揚眯起眼睛,一本正經地不要臉:“我心靈收到了創傷,這位叔叔,你得賠償我。”
謝危邯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話,唇角的弧度不變:“你叫我什麼?”
沈陸揚心裡一陣扳回一城的爽。
聞言歪著頭,眼神不加掩飾地落在這張讓他著迷的臉上,頑劣地拉長音,重複:“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趴在鍵盤上抱著腦袋說:還是沒寫到啊啊啊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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