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應全看那些野豬的時候,宏山偏頭看向陳安:“狗娃子,那麼多野豬,啷個打哦?”
“下樹再說!”
陳安抱著樹乾,踩著那些枝椏,很快下到樹根腳,宏山也跟了下來。
一幫子青壯紛紛詢問:“看到些啥子?”
陳安麵色嚴肅地說:“對麵那山坳裡邊,少說有上百頭野豬,最大的那隻,怕是有五六百斤……”
“那麼大?”
一個個目瞪口呆。
“真的相當大,跟個小牛一樣,我剛才看到它咬彆的公豬,兩三百斤那種,直接能撅飛起來。要是野豬真的有豬王,那這頭野豬,絕對是!”
宏山聽陳安說過不少關於野豬的經驗,他也知道野豬沒有豬王,更沒有豬神一說,所謂豬王,不過是大的野豬,或是豬群的頭領而已。
野豬群一般有兩個掌權者,一隻領頭公野豬和一隻母野豬,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其它的野豬總是縮著頸脖仰鼻子呈現出一副謙恭相,小心翼翼的隨時隨地給領頭野豬讓道。
遇到危險的時候,它們還能冒著生命危險挺身而出。
作為掌權的領頭公野豬,享受的權利似乎沒多少,但卻有很多義務和責任,最起碼的職責是維持種群秩序,調節爭搶食物引起的糾紛,當豬群在山野裡進食的時候,它需要擔任警戒,隻能匆匆忙忙的吃一點東西。
當豬群撤離危險區域時,它總是殿後壓陣。
作為豬群雌性首領主要負責尋找食物和選擇道路,在野豬群,雌性首領總是居中,便於照顧和觀察。
找食物的時候,一般就是領頭的母豬上前探查,然後招來一幫子子嗣。
而幼崽在豬群中的地位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即使生它的母豬死了,小豬幼崽也不會餓死,自然會有彆的母豬哺育。
母豬群對幼崽的保護是非常有原則的,平時豬群行動或者睡覺的時候,總是將幼崽夾在隊伍中間,成年野豬位於四周。
一旦發現異常情況,在領頭公野豬發出警報後,野豬群就頭朝裡尾巴朝外很快聚攏在幼崽周圍,也不亂跑,繼續豎耳傾聽,而野豬幼崽則伸開四肢,腹部著地的臥在中央。
如果敵人隱藏不露麵,領頭公豬就會打著響鼻徑直朝目標走過去,意圖嚇走敵人,接著,它又返回豬群,再令其他的野豬沿著它剛才走過的路線巡視。
在情況不明時,野豬群就會解散應急隊形,由雌性首領走在前麵,小豬隨其後,兩側是成年豬,由公首領野豬殿後,撤離危險區。
如果敵人凶相畢露肆意進攻的話,野豬群就會頭朝外尾巴朝內圍成環形,同仇敵愾的堅守陣地,保護小豬幼崽。
沒少打野豬,那些看似散亂的奔逃,其實都是有策略的。
碰到攆山人開槍和放狗追攆的情況,它們往往首先選擇逃跑,跑不掉了才會選擇反擊。
但眼下的情況,怕是沒什麼人敢帶著獵狗追攆,那妥妥的找死。
上一次陳安他們三人在山裡遭到駱祥文等人轟攆出的那些野豬衝撞,就弄了個人仰馬翻,更彆說這百多頭野豬,有那麼多大家夥的情況了。
甄應全很快也從樹上滑了下來:“那麼多野豬,聚在一起,活了大半輩子,從來沒聽說過,這次算是開眼了。”
其他幾個青壯,也輪流上樹,用望遠鏡看了一陣,下樹後,都默不作聲地看著陳安,等著他拿主意。
“這麼大一群野豬,光憑我們幾個追攆,太危險了!”
陳安搖搖頭:“狗也不能上,要是放出去,怕是分分鐘就會被那些野豬給弄死!這就不是我們幾個能圍獵的,稍微不注意,就容易丟掉小命,哪怕藏在樹上,也不見能討到好,野豬把樹拱倒傷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你肯定有辦法?”宏山一如既往地相信陳安。
“今天不能打,回去準備鋼絲、鐵夾,還是設置鐵夾、坑木,布陣,來點巧的,這個地形太開闊了,得多張羅點人手,才好圍獵……人手還是要找點不錯的,懂事、穩重,最好是攆過山嘞。”
陳安思索過後,覺得還是這樣穩妥。
中了鐵夾,鋼絲繩套,才好獵殺。
人手也必須是知道些狩獵手段,能聽安排,能自保的。
換作一般人,麵對這麼大一群野豬,心理上那一關,都很難過得去,更彆說圍獵了,可彆來添麻煩。
甄應全和宏山聽完,也紛紛點頭,他們都很清楚,無論何時,吃肉是其次,保住命才是最要緊的。
宏山不由感慨:“要是能有挺機關槍,那就過癮了。”
陳安笑道:“用把雙管就已經頂天了,還想要機關槍,五六半都弄不到,想點現實嘞。”
就在這時,山穀裡傳來陣陣野豬的嘶吼。
那粗狂凶猛的聲音,幾人隻能想到那頭巨型野豬發出來的,不是打鬥的聲音,是單純的吼叫。
“都不曉得它嗥些啥子!”甄應全皺著眉頭說道。
“還能
是嗥啥子,就是為了吸引附近的野豬群,招來更多的母豬!到了繁殖季節了,不僅僅是到處遊蕩的孤豬會去找豬群,母豬一樣會被強壯的公豬吸引,那是雙向奔赴!”
陳安想著那頭巨型野豬,不由說道:“都說母豬好好一窩,公豬好,好一坡。這頭大野豬要是能弄回去養著,配出來的種一定相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