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是否衷心,英哥兒不清楚,但暫時他既害怕,又充滿即將要耀武揚威的喜悅。
那四位打手之中,為首之人便是這位林安,是其他三人老大,他現在一躍成為了可以命令老大的頂級下人,那麼其他人豈不是也要聽他的?他現在距離自己自己的夢想幾乎就隻有一步之遙的吧?!
英哥兒拋去那些違和與未明的恐懼,輕易沉浸在自己即將要飛黃騰達的美夢裡,對這位曾經嚇死他的四爺也開始又些傲慢,認為四少爺簡直愚蠢。因為那些生活費根本就不是六兒搞不見的!是大奶奶啊!
作為大奶奶放在四少爺身邊的間丨諜,他既是大奶奶信任的人,又是四少爺信任的人啊!英哥兒簡直感覺自己的人生巔峰就是此刻。
他必須立馬將四少爺發現了生活費鬨鬼的事情告訴大奶奶,這樣大奶奶就能提前做準備,給他一些能夠拋棄的棋子,留下應該保全的下人。
哦,對了,他還必須和媽還有兩個哥哥說一下這件事,他的兩個哥哥一個天生啞巴,一個天生斜眼,都很不得人都喜歡,但是撈錢卻很有一手,此事按照大奶奶的意思去辦,自己當然也得了好處,比如要讓哥哥們知道這件事,並也做好準備。
英哥兒忽然發現自己有好多事情要做,當然,首先要做的就是吩咐一下林安這個從來不把他當一回事兒的賤人,英哥兒回頭便對那三十來歲虎背熊腰的林安說話,趾高氣昂的樣子活像一隻五顏六色的騷丨雞:“林叔,你也聽見四爺說的話了,隻能麻煩你這些日子好好的幫幫我,那真是不甚感激。”
林安不卑不亢的點點頭,說:“不客氣。”
英哥兒頓時被氣的噎住,卻又不好在四爺麵前發作,他這給風就是雨的性格在他自己的家裡好使,在這裡卻也懂得稍微藏一藏,雖然根本藏不住:“咳,那我們現在立刻出發吧,我們先去銀行,我想那裡應該有我們需要的線索。”
“是。”林安似乎吝嗇對英哥兒多說一個字,連表情都欠奉卻又不得不聽從。
英哥兒看見林安還是很聽話,頓時也不在乎這位從來都是出入各種混亂場合幫四爺壓場子的林安為什麼會被派給自己,他是信了那一套鬼話,並興高采烈的出門了。
當這兩人離開,整個公館客廳便剩下一個恢複冷漠的顧四爺和最後一位打手,雷康。
雷康此人臉上劃著一道極長的刀疤,沿著那右眼一直往下,因此那顆眼珠子也毫無意外的報廢了,呈現灰蒙蒙的乾癟狀。
任誰看了雷康,都會害怕的避開目光,然而沒人知道的事雷康看著是位凶殘壯士,卻很愛美,在乎自己臉上的疤到了病態的程度,經常聽見什麼什麼膏有祛疤效果便如同那些熱愛所有化妝品的小姐太太們一樣瘋狂囤積,然後一股腦的滿臉塗上去,然後每隔一小時便要去看看自己的疤有沒有淡一點,再淡一點點。
所以避開目光不去看這位漢子的刀疤的人,真的非常明智。
當然,此事並不包括救了他的顧無忌還有漂亮溫柔的三少爺。雷康今日塗抹在臉上的粉掉的差不多了,疤痕便斑駁的像是豆腐渣工程的老牆上隱藏的巨大裂縫,終於暴露出來,無所遁形。
雷康哪怕每天抹的像個小白臉,也絕不是一個真正的小白臉,他靜靜等待顧四爺的吩咐,因為他明白,接下來會有等待他的任務出現,他需要竭儘所能的完成,並做到最好!
“雷康。”他聽見四少爺說,“我要知道這三個月哥這裡都發生了什麼,還有,那個陸玉山到底和哥是怎麼認識的,最後,我要知道誰趁我不在給我哥氣受,所有細節,今晚之前給我,不要讓我等。”
說罷,雷康就看見顧無忌那沒喝幾口等茶杯被他直接捏碎,然後就想丟什麼垃圾一樣看著自己的血與碎玻璃落在地上,緩緩地自言自語般說:“哥說過,有些人就是活的太輕鬆,才會踐踏彆人寶貴的東西,這些人就該活的艱難一點,才知道有些人不能動。”
雷康深深的鞠躬下去,深以為然。
待雷康也去調查這些天顧葭都和誰有接觸,又是怎麼和陸玉山有交集的時候,顧公館的電話突然響了。
可惜整個顧公館因為某些原因,桂花沒能去接電話,樓上的喬女士也不知道在乾什麼,沒有噔噔噔的跑下來,大喊一聲‘那肯定是找我的!’。因此,正在思慮著什麼的顧四爺有空拾掇起心情,以哥哥最愛的人的身份幫哥哥接起電話,然後說:“喂,這裡是顧公館,您哪裡找?”
結果電話那邊兒傳來的卻是顧無忌熟悉的女聲,那女人抽抽嗒嗒的哭訴“:四爺,是我……嗚嗚……是我……”
女人的聲音還是很好辨認的,起碼顧無忌這段日子去醉春樓找的都是這個叫李瑩瑩的女人,很是好了一些日子。
但接到她的電話,顧無忌還是皺起了眉頭,完全沒有一絲喜悅,語氣裡藏著寒潭利劍般的滔天怒意:“誰告訴你這裡的電話?”
女人還是隻顧著哭哭啼啼,答非所問:“四爺,我沒有……四爺,我不是自願的,我永遠是你的人……你不要不要我……四爺……”
顧無忌厭惡的直接掛了電話,可沒幾秒,電話鈴聲便又響了起來。
他看著那金漆雕花的話筒,直到電話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才慢悠悠的接起來,不過在聽見電話裡的聲音變成一個男聲後,他毫不意外。
“顧四少爺,咱們顧四少爺真是好悠閒,自個兒的女人都管不住,還到處跑,怎麼?天津也藏了個阿嬌?”
“白可言。”顧無忌一個字一個字,冰冷地念著這個人的名字。
電話那頭含笑,陰陽怪氣道:“是我,咱們十幾年的交情,玩你一個女人,不至於生氣吧?”
顧無忌當然不氣:“喜歡就送你,沒有彆的事情,不要打過來。”
那邊卻不依不饒,繼續喘著粗氣,像是專門炫耀一般,非要在此刻乾起那荒唐的事情。
有惹人臉紅心跳的撞擊聲還有女人的尖叫持續傳來,專門傳給顧無忌聽:“那怎麼能行呢……我啊,聽說你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正想關心關心你,幫你分擔幾個紅顏知己。好不容易搞定一個,結果聽說四爺你一大早又跑天津衛去了,就不怕這個時候顧老爺一口氣沒上來駕鶴西去,你那幾個好哥哥趁機把家產瓜分了嗎?還是說你果真像這女人說的那樣,在天津衛藏了個人,每隔十天半月就像個沒斷奶的娃娃要找那人要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