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板從小氣鬼晉級成了開心果, 但本人毫不知情, 隻是忽然想起顧葭晚上還沒吃點兒東西,便問前頭的車夫,說:“兄弟, 這兒附近哪兒有夜市?就吃完飯的地兒?”
前頭的車夫其實悶頭悶腦的正聽著他們說話,覺得這兩個大男人說話很有些奇怪的肉麻, 像是其中一個是另一個的小白臉,再分辨一下聲音,方才那位說‘始亂終棄’的竟然是大高個子, 這倒是打破了車夫的固有印象,明白原來這大高個子才是被包養的, 真是現在的公子少爺們什麼愛好都有。小老百姓們可不懂。
“啥?吃飯的地兒?有的有的, 就前麵不遠有一條巷子, 午夜十二點前一條巷子裡都是小攤小販, 什麼東西都有,但基本上像你們這樣的貴人是不去的, 比較臟……”
“這樣啊……”陸玉山總記得顧葭不能隨便吃東西,就算是吃小攤兒上的食物也挑著來,不然容易胃疼, 之前非要顧葭去嘗試一下港口的飯,被白可行那樣說教了一回,陸玉山縱然心中不悅, 也記住了, “那還有沒有彆的地方?”
“有, 你們要去的醫院旁邊不是有咖啡館嗎?咖啡館晚上也賣意大利麵,我瞧著好些外國人都去吃哩,你們這樣的身份,應該是可以進去的。”車夫好像什麼都知道一點兒,就是沒有進去看過。
顧葭問陸開心果:“你餓了?”
陸玉山說:“我覺得你餓了。”
很好,於是陸老板又成了陸蛔蟲,顧葭心裡把陸玉山的名頭換來換去,覺得十分有意思,便道:“那好吧,蛔蟲說我餓了,我大概是真的餓了,就去那個咖啡館看看,不過今天中午去的時候,那咖啡館遭了一場槍擊,玻璃都碎掉了,也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開業。”
前頭的車夫立馬回答:“自然是開業了,晚上正是他們賺錢的時候,咖啡沒有意大利麵暢銷呢。”
“那他們乾嘛不開個意大利菜館?”顧葭笑道,“這咖啡館竟是要靠賣意大利麵來維生不成?”
車夫說:“誰知道呢?反正他們咖啡賣的不好,但咖啡豆卻是每天搬來搬去很勤快哩,每天夜裡忙活完了來吃意大利麵的人,晚上就開始有馬車來送咖啡豆,再晚些時候還有好些人排隊著去後廚門口的垃圾桶裡撿今天一天咖啡館丟的垃圾,反正很是熱鬨就是了。”
顧葭還沒見過會有人去翻彆人的垃圾桶的,心情一時有些微妙,他接觸的真正的窮人太少了,對那些人的社會與生活方式一竅不通,乍然聽見,便仿佛在聽另一個世界發生的事情一樣。
陸玉山將顧葭的表情看在眼裡,說:“我們就去那兒吧,現在才十點多,還早呢。”
“好。”顧葭同意了。
說起來今天中午王燃和那兩個討人厭的家夥也從咖啡館裡麵出來,似乎是在談生意,神神秘秘的,還掛了打烊的牌子,指不定那咖啡館就是王燃他們開的呢。
顧三少爺思索著,沒多久,咖啡館就到了,果然正如車夫所說,熱鬨的很,不少從醫院出來的醫生也會在這裡解決晚飯,包括羅致醫生。
羅大夫中午飯吃的晚,一直沒怎麼感覺餓,查房完畢後才單獨出來吃點東西,而咖啡館的意大利麵是他的首選。
他單獨坐在靠窗的位置,這裡的窗戶似乎是新換的,吃了兩口意大利麵後,門口的門鈴便響了起來,他抬頭一看,是兩位男士。
先進來的那位給後麵的那位又是開門又是整理圍巾,舉止親昵,他們帶著寒風進來,待們關上風才漸漸消散。
羅大夫隻多看了那位漂亮的男人一眼便低下頭去自顧自的吃飯,誰知道這兩人很快找了個他隔壁的位置坐,兩人一位吃的番茄肉醬意大利麵,一位吃的黑胡椒意大利麵,坐下後就說起了其他事情,其中有個名字羅大夫聽進耳朵裡,十分在意,忍了半天,不住插話說:“不好意思,請問你們一會兒想要去看望的女士是元寶?就是那個昨天晚上進醫院的元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