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 你這話說的,好似我多無情無義一般。”顧三少爺很受不了陳傳家這一番言論, 他也很賴皮的雙手一攤,說,“你若非要一個禮物, 可以, 隻不過我現在身上沒有, 得回去拿。”
陳傳家的手便握住顧葭的手腕,說:“你身上有的, 你知道。”
顧葭可從未進入過這等抉擇苦難中, 因為若是沒有同陸玉山確立關係,顧葭是肯定願意回應陳傳家這樣幾乎明示的請求, 可他前幾天和陸玉山確立關係了, 就這樣隨隨便便親另一個人恐怕不大好。
“怎麼?很為難?”陳傳家一點點靠近顧葭, 他的視線有些悲傷,但似乎又很不在意,“為什麼?因為我是個男人,還是說你心有所屬?”
陳家少爺語氣並不咄咄逼人,可卻讓顧葭總覺得自己現在正站在懸崖峭壁上,稍有不慎就要掉下去, 從此萬劫不複。
“不是……這樣不好,對你的心意是一種侮辱。”顧葭抬眸, 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眼沒有一絲情動, 他是真的認為這樣不好, 是踐踏陳傳家對自己的喜歡。
“無所謂,反正你都不在意我,我也不在意你是否侮辱我,在大年三十這天若你能親我一下,我會很開心,我會很開心很開心,比你想的開心。”
“……”顧葭依舊搖頭。
“那你就是有喜歡的人了?是誰?”
“不是。”顧葭直接否認,隻不過這裡的否認不僅僅是因為不想讓第三個人知道自己和陸玉山的地下情,還因為顧葭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喜歡陸玉山,這種喜歡是不是喬女士對顧文武的那種喜歡,那種愛,他都不知道,最初顧葭隻是想和陸玉山上丨床而已,而剛好陸老板又是個聰明人,顧葭喜歡聰明人……
“那你就是嫌棄我是個男人。”陳家大少爺沉思了一下,說,“我去照傳寶借一下裙子,你把我當個女人親也行。”
顧葭一愣,說:“你何必做到這等地步……”
“我就是做到這等地步你都不願意,也沒用啊。”陳傳家鬆開對顧葭的桎梏,突然好像不再執著要一個吻,他低著頭,閉著眼,那雙總是笑眯眯的狐狸眼被薄薄的眼皮和濃密的睫毛遮住,於是眼角的紅便格外明顯,叫顧葭無法裝作看不見。
顧葭一時無言,耳朵裡聽見陳傳家一句音色如同死寂的:“算了……”
顧葭登時無法放下陳傳家不管,他給自己想了個理由,自己是不愛陳傳家的,所以就當是朋友之間的親吻好了,而且沒有動心的話,就也不算對不起陸玉山。
如此牽強,但顧三少爺顯然說服了自己,他一本正色的做賊心虛的說:“如果隻這一次,可以,但你不能告訴任何人。”
陳大少爺猛的抬起頭來,意外的看著顧葭,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同意了?”
顧葭當即有些後悔,但出爾反爾也不好,便很是臊紅了臉皮的‘嗯’了一下,重申說:“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你把眼睛閉上吧。”
陳傳家一笑,虎牙都露出來,他還是很驚訝,因此看著顧葭的眼神都充滿驚喜與打量:“等等、等等,我有點緊張,你這是準備糟蹋我的心意了?”
顧葭抿了抿唇,眸色頗為冷淡,但臉頰卻是紅了起來,他故意裝得無情無義:“這不是你想要的嗎?我就糟蹋給你看,好讓你死心。”
陳傳家低頭笑,好一會兒調整了麵部表情,側坐著,正對顧葭,他閉上眼,唇瓣微張,往日的淩厲氣勢突然收斂了很多,顯得十分柔和。陳家少爺本身是有些陰柔的長相,如此一柔順的安靜下來,失去了那雙似乎時時刻刻都在算計人的陰鷙雙眼,失去了那高高在上的冷漠,一時間,就像是換了一個人,成為了一個平凡人,平凡的癡情人。
顧葭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緩緩閉上眼,湊了上去,輕輕地碰了碰陳傳家的唇,便立馬飛快撤離。
陳傳家失望的睜開眼,說:“顧葭,你要麼就好好讓我死心,要麼就彆給我希望,你這樣讓我不上不下,是成心玩我嗎?”
顧三少爺十分無辜,他在陳傳家眼裡,正頂著一張純情的要死的臉,所以陳傳家當真也無法真的很生氣,隻當顧葭是不會接吻:“這樣,我知道你是從未和誰交往這麼密切,這回你閉眼,我來好嗎?”
顧葭真是有些羞恥了,若是幾天前陳傳家說他從未和誰密切過,那顧葭還當真是如此,可他現在都和陸玉山翻雲覆雨一晚上過了……
不過顧葭突然也意識到,陳傳家真的沒有騙他,當初懷疑有人監視自己的時候,自己還傻乎乎的和陸玉山在外麵結尾,差點兒天雷勾地火就在天津把床上了,陳傳家對此一無所知,這不正說明陳傳家沒有監視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