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那個穿軍裝的軍爺在狹窄的廁所隔間側肩而過,視線交鋒之際,微微蹙眉,待重新將門鎖上,陸玉山便捏著顧葭的下巴說:“他是誰?”
顧三少爺很配合的仰著雪白的臉蛋,小聲說:“剛才我以為是你呢,不小心把他拽進來了。”顧三少爺說這話的時候,很有些撒嬌的味道在裡麵,想要得到的是陸玉山安慰的回應。
然而陸玉山卻將顧葭的下顎捏的越發緊,弄得顧葭怪疼的,皺著眉拍開陸玉山的手,說:“你乾什麼?很疼……”
陸玉山眸中氤氳著不知名的暗色漩渦,頓了頓,說:“以後不要這麼不小心,還總讓我配合你做地下情人,現在我看你比我還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
顧葭被說的心有餘悸,思索了片刻,說:“是了,方才他叫我三爺,想必並非不認識我,隻是我不記得他是誰……”
“你瞧瞧……又是你哪裡的好朋友?若是跟你弟弟說了咱們的事情,或者拿咱們的事情威脅你我怎麼辦?我是可以大大方方承認的,就怕你到時候沒有個心理準備。”
顧葭這回算是聽出陸玉山語氣裡的不滿了,突然捏了捏陸老板的臉頰,說:“我知道了,你故意嚇我是不是?若是有人敢威脅我,我們就分開一段時間唄,這太簡單了。”顧葭想的也太簡單了。
“嗬……”這倒是個好法子,能夠不知不覺的甩開他,然後找彆的野男人去。
陸玉山憋了一堆話,沒有說出口,他知道這些話不大好聽,說出來,本來顧葭笑眯眯是要親自己的,估計也要立馬變臉把他鞋子都踩爛。
“好了,說正經的,之前你說你想辦法能夠讓報社報道我們的發現,具體是什麼法子?你也不和我說,還非要等辦成了才告訴我,現在辦成了,可不能再賣關子。”顧葭之前為了此事很苦惱,再加上給醫院打了個電話,找醫院的羅大夫了解了一下元小姐情況,知道元小姐已經傷口感染去世的消息後,更是感覺有些茫然的難過。
後來乍然聽見陸玉山說有法子可以曝光那些害人的東西後,顧葭就纏陸玉山得緊,陸老板總說顧三少爺這是瞧見自己有用了,才對自己好,一旦沒有什麼用,肯定是要一腳踢開。
顧葭哈哈笑著,說【可不正是這樣?所以陸老板呀,你可得好好努力了。】
顧葭說的是玩笑話,可陸玉山卻聽過之後卻是深深的凝視顧葭,沒有說話。
這會子兩個人又偷情似的躲在衛生間爭分奪秒的說上話,陸玉山也不逗顧葭,大馬金刀的坐在馬桶蓋子上,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便讓顧葭與自己正麵相對的坐在自己腿上。
說:“我給你買了個資金周轉不好的報社,以後就當咱們天津《目擊者報》的分社……”
話沒說完,顧葭就立馬懂了,他驚喜道:“原來是這樣!我怎麼就沒有想到買個報社呢?當初我想過要不要像在天津那樣自己辦一個,可在京城我可沒有什麼靠得住的朋友,沒辦法辦起來,你這樣整體買下來,倒是特彆省事兒。我發現陸老板你真的腦袋特彆好使,這是怎麼回事?”
顧葭心情甚佳,抱著陸老板的腦袋啃了兩口,但很快又眨了眨眼睛,感覺陸玉山的興致不高,詢問說:“你怎麼了?我們還有一分鐘就必須出去了,不然會被懷疑的,你這一分鐘就打算隻看著我,不親親我?”
陸玉山當然不是個吃素的動物,可他卻也的確興致不如之前幾天高,和顧葭在一起前,陸老板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讓顧葭下不了床,可等真的在一起了,陸玉山發現顧葭比自己更熱衷那檔子事兒,若不是有顧無忌像條惡龍一樣時時刻刻的盯著,陸老板很懷疑顧葭會時時刻刻的都勾自己到床上去占有他……就好像真的如同當初顧葭對他所說的那句話——我隻是迷戀你的**。
這說不上太糟糕,但陸老板還是很不舒服,尤其是在發現顧葭從503號房間臉蛋紅撲撲的出來後,這種不悅與壓抑還有各種的不信任達到峰值,開始極度懷疑顧葭突然願意和自己在一起的原因,是不是真的隻想和自己上床。
而且若是自己沒有空,顧葭也隨時隨地可以找彆人,好比陳傳家,好比白可行,再好比方才‘不小心’被顧葭拉進衛生間隔間裡的軍爺。
陸玉山伸手掌控著顧葭的後頸,一麵壓低顧葭的頭顱一麵親吻顧葭的唇,滿足懷中人的同時,又在想剛才顧葭把那個軍爺當成自己的時候,是不是已經和那人親上了?親了多久?有沒有摸彆的地方?
若是旁人膽敢讓陸七爺這樣煩躁,早一槍斃了,可顧葭是不一樣的,陸玉山甚至不大敢和顧葭發脾氣,隻偶爾幾句尖酸刻薄的話冒出來,便惹顧葭很不愉快,哪裡還敢說彆的什麼?
思及此,陸玉山發泄般啃咬顧葭送上來的唇,一時間根本不給顧葭喘息的餘地,把顧葭的柔軟空間當成自己攪風攪雨的戰場,恨不能活吞了這個該死的成日讓他患得患失的人。
他這麼想,也如此做了,他的一隻手捏著顧葭的兩隻手手腕,便讓人無法動彈,放在顧葭後頸上的手掌更是猶如鐵鉗讓顧葭退無可退,當感覺幾乎快要窒息的時候,顧葭無論如何都撼動不了壓製他的陸玉山,最終兩人分開之時,顧葭便劇烈的咳嗽起來,新鮮空氣瞬間湧入肺中,帶來劫後餘生的刺痛。
好不容易平息了,顧葭卻嘗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他有點不大好的感覺,從陸玉山身上下來就打開門出去,走到洗手台的位置張開唇去看舌頭,果不其然舌尖上有一塊兒小小的缺口,不停的滲血……
——他被咬掉了一小塊兒組織。
但讓顧葭感到有些可怕的不止是自己被咬掉了一塊兒肉,還有這塊兒組織現在並不在他口腔中,不在他這裡,那麼在誰那裡是顯而易見的。
他看了看走到他身後一臉抱歉的陸玉山,唇瓣翕動,卻最終沒能說出什麼,連發脾氣都忘了發,懷疑這人吃了自己的組織進去……
光是想想,便覺有著毛骨悚然的後怕充斥心間,可到底怕什麼,顧葭自己也不清楚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