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三少爺想到這裡, 臉頰微微發燙,一麵羞恥, 一麵又感到方才的想法很值得付諸行動,使之成為事實。
這等房中之事,本來也沒什麼好害羞的, 他們做都做了, 再添一點花樣豈不是更加有意思?
顧葭如此安慰自己, 奈何臉上的熱度遲遲不肯散去,也就惹得答應了一塊兒要去吃年夜飯的陸老板頗為好奇。
陸玉山人高馬大, 走在顧葭的身邊, 稍稍偏頭,垂著眼睫看身旁似乎不敢和自己對視的顧三少爺, 心思剔透的他立時便有些明白這人是有什麼秘密了, 還是關於自己的。
“顧三爺看什麼呢?地上有錢嗎?”陸老板上車前調侃道。
顧葭立馬抬起頭來, 即便臉蛋還紅著,但卻一臉的正直,光看皮囊,絕不會有人看得出這位顧三少爺是多麼的沉迷欲海,成日想著和男人搞那檔子事兒。
“有錢你早撿起來,還能有我的份兒?”顧葭嘴上自然從不落下乘。
顧無忌聽了這話眼珠子便在哥哥和陸玉山身上打了一下轉, 說:“這話怎麼講?我記得陸兄可是借了哥你五十萬?”
此時三人皆上了車,顧無忌摟著顧葭坐在背對駕駛座的那一排, 讓客人陸玉山坐在正麵, 三人也算湊得蠻近, 口中各自哈出白色的霧氣,在一瞬瞬閃過的橙色路燈下顯得十分唯美。
顧葭向來不忌諱在外人麵前和弟弟親昵,他一邊和弟弟的左手十指相扣,一邊開玩笑說:“陸老板偌大的家業可都是省吃儉用、省出來的,一身兒過冬的衣裳,能穿四五年,從來是能便宜的地方絕不花冤枉錢,地上若是有一塊兒銅板,那自然是他手快。”
顧無忌笑著搖了搖頭,對陸玉山說:“我哥在玩笑。”
陸老板哪裡不清楚呢,何須顧無忌再來解釋?
陸玉山也笑著,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不過三少爺說得對,我這身兒衣裳是去年隨便在一個大兵身上買來的,覺得暖和,也就沒打算扔掉,如今看來是入不了三少爺的眼,不如三少爺明兒陪我去挑幾樣時興的衣裳,也好讓我打扮打扮,彆走在你身邊,讓你覺得丟臉。”
顧葭其實從前還覺得陸玉山不大講究,要給人好好改頭換麵,可是越接觸下來,也就越忽視陸玉山的衣著,隻覺得這人哪兒哪兒都好,穿什麼都有種說不出口的霸氣與強悍的俊美來。
不過這人主動提出要打扮打扮,顧葭也是高興的,他愛給無忌買衣裳,如今和陸玉山有了那層關係,便也願意給陸玉山買。
“那好呀。”顧三少爺眼睛亮亮的,訴說著期待。
陸玉山望過去,便不敢再看第二眼,生怕自己被顧葭眼底的情愫蠱惑,要當場在顧無忌麵前表演接吻。
——這對某位巨嬰的身心健康顯然是不好的。
“對了,我媽她在天子街難不成有房子?我們去天子街過年做什麼?”顧葭見陸玉山很冷漠的不看自己,一時有些生氣,但這氣被壓了下去,先湧上來的是對喬女士的擔憂。
他這些日子基本上沒能看見喬女士,上回在他這裡拿了錢後,喬女士就不知道跑哪兒去玩了,雖說是想把錢給娘家的弟弟,可誰知道呢,顧葭是不信的,喬女士有時候總愛說些小謊,顧葭清楚這一點,隻不過從來都不在乎,也分辨不清哪些是,那些不是。
“那哥你還去嗎?”顧四爺本身就對喬念嬌打攪自己和哥的單獨過年計劃十分不滿,若是現在顧葭說一句‘不去了’,他能立馬就讓司機掉頭回去。
顧葭光是看顧無忌的臉色就知道這人在想什麼,於是說:“當然去,我猜測……”顧葭頓了頓,說道,“或許是喬公館吧。”
喬公館這三個字,是顧葭生命裡從未出現過的字,但喬女士不知道發了哪門子的瘋,忽然又愛起過去的家人來了,所以顧葭潛意識有些準備,準備著和喬家的人好好寒暄一番,交往一番,但更多的……更多的就沒有了。
隻做普通親戚來往便是了,不可能當真親如一家。
好在顧三少爺最擅長的就是和人打成一片,他要是對一個人好,能把人哄的暈頭轉向,不知東西,最後顧三少爺轉頭又和彆的朋友玩,把之前的人忘在腦後,也不是沒有。
這喬公館的親人,大抵在顧葭這裡就算得上是這種‘朋友’了。
陸玉山聽見喬公館三個字的時候,忽然手指頭動了動,他好似突然從記憶深處挖出來了一些自己本來接近顧葭的目的來——他是來調查顧葭和王家有沒有關係的。
最好是得到十二山水圖。
可小半個月過去了,他這方麵的進展幾乎為零,就連正事兒也早八百年前忘得一乾二淨,成日知曉的跟著顧葭的屁股後麵跑,從天津衛跑到京城,氣兒都不帶喘一下。
陸玉山皺了皺眉,感覺自己就像是變了一個人,可他無力阻止。
“陸老板今年過年在京城,很想念家人吧?”
陸玉山忽地聽見顧無忌的問話,陸玉山立即從對自己嚴肅的審視中抽身出來,說道:“想自然是想的,不過這是常事,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