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能喝到,還是沒能再見外公一麵?
顧葭摟了摟喬女士,說:“我想舅舅釀的酒也一定很好喝,媽你大過年的可不要哭呀。”
喬女士擦了擦眼角,嗔怪道:“我知道,要你多嘴。”
顧葭笑了笑,摟著媽媽站在一旁晃啊晃,母子兩個感情很好的樣子,看得一旁的陸玉山很有些被忽視的無奈。
“對了媽,我還有一個舅舅嗎?”
喬女士點了點頭:“是的,不過也不知道能不能來,你小舅舅比你大不了多少歲,估計也就大七歲吧,和家裡也很久沒有來往,今天是因為我們回來了,你舅媽才喊小舅舅回來吃飯的,等人到了,你要記得叫人。”
“我省得。”顧葭剛應了,就看見弟弟那邊挖出一壇子老酒,老酒壇子外麵包裹著幾件女孩的小衣裳,看款式很舊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埋的,畢竟之前聊天的時候聽舅媽說他們來這裡住也沒有幾年啊。
可看見那女兒紅模樣的喬女士卻是一愣,隨後走過去問舅舅說:“這不是我的那一壇酒嗎?”
舅媽在一旁笑著說:“是哩,正是大姐的那一壇,當初離開喬府,爸爸非要把酒都帶上,兩壇子酒呢,東士的那一壇結婚的時候喝了,小弟的那一壇你弟弟生悶氣的時候喝了,現在大姐你回來,這三壇子酒也算是都有了歸宿。”
顧葭聽出了這些話裡的未儘之言,那是每一句都講著喬老先生很想念喬女士……
“那……你們搬過來搬過去,也實在是太麻煩了。”喬女士一時也清楚這裡麵的艱難,突然嘴笨起來,說道。
舅媽卻說:“不麻煩,你弟弟一點兒都不嫌麻煩,他背得可起勁兒了呢。”
顧葭眼瞧著氣氛又要往悲情走去,立馬出來說:“那感情好呀,一會兒媽你陪舅舅多喝兩杯才好。”
喬女士連忙應說:“是是,哎呀,可你不是不願意我喝醉嗎?”
顧葭挑眉:“多喝兩杯和喝醉衝突嗎?反正媽你自己看著辦,要是喝醉了,我可不管你在沒在舅舅、舅媽麵前出洋相。”
“你真討厭!”喬女士笑罵。
不久,眾人終於上了桌,但也沒有開動,舅媽說小弟沒說不來就是要來的意思,得再等等,舅舅冷哼了一聲,說:“他若是敢進我家一步,就直接打出去!”
顧葭一看就知道舅舅是在口是心非,不然早就動筷子了。
“哎呀,東士你少說兩句吧,我們也等等文武吧,我已經讓小劉過去找人了,現在也還早,再等等,等他來了,咱們吃完了年夜飯,一家人去城門口看煙火大會去。”喬女士說。
喬東士皺了皺眉,沒說話,但舅媽溫禾卻是說:“我聽說顧家現在是破產了?你家那位會不會是躲出外地去了?”
喬女士立馬擺手,說:“怎麼可能?弟妹你可彆聽外頭那些長舌婦亂嚼舌根,顧家可還沒破產呢,就算房子沒了,也不算破產,有錢哪能買不到房子?你說是吧?”
舅舅喬東士卻忍不住開口說道:“你一個女人,你懂什麼?顧家裡頭除了在座的顧無忌,哪裡還有人立得起來?現今店鋪外頭一堆人罵街,開不下去,房子也沒有了,一大家子出來住那兒?哪裡開源?你是有小葭,但小葭也沒有什麼正當工作,應該也是靠著顧無忌過活,如果無忌沒了顧家的那些資源,又用什麼養你們?不要總想著天塌了有高個子的頂著,如果你就是那個高個子,怎麼辦?”
喬女士啞口無言,但她隻是愣了一秒,便開心的說:“東士,你能這樣為我著想,我恨開心……我們這是和好了嗎?”喬女士的關注點總是和其他人不大一樣。
舅舅喬東士無語,又沉默下去,顧葭忍不住也皺了皺眉,不知道弟弟是否如舅舅所說也那樣的難。
可顧葭轉念一想,自己何必總是聽彆人的,不聽弟弟的話?弟弟說了不必擔心就是不必擔心,何必自尋煩惱?
顧三少爺開解自己開解得很成功,和弟弟又對視了一眼,後者眼平靜的要命,便又給了顧葭安心的勇氣。
正互相說這著呢,外頭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喬女士立即第一個站起來出門去迎接,她說:“必定是文武來了!”
如果是顧文武,顧葭可不願意出門迎接,便坐在位置上盯著麵前的南瓜糯米看,越看這盤南瓜越覺得好吃,心想一會兒一定要第一口就吃這個。
顧無忌瞧哥哥那饞貓似的模樣,伸手戳了戳哥哥的臉,說:“晚上不要吃糯米飯,不消化。”
顧葭從善如流地道:“是,我的顧四爺。”
陸玉山瞧這兄弟兩人若不旁人的相處模式,端起茶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可卻在聽到有些耳熟的聲音從客廳響起時立馬警覺的停下動作,陸老板若是有尾巴,此刻都能筆直的豎起來!
陸玉山記起來了——是下午一起打過籃球的人。
他轉身一看,果不其然,正是下午的那位軍爺喬萬仞!
喬大帥手裡提著一串禮盒,遞給嫂子溫禾後便是和喬女士打招呼,最後才喊了一聲‘二哥’。
陸玉山沒有要出去看的意思,但他身邊的顧葭卻好像很驚訝,管不住腿的走出去和那個喬萬仞相認。
陸玉山透過門上的簾子,看見顧葭毫無芥蒂的喊喬萬仞小舅舅,還說:“好巧呀,都說偶遇三回就說明該互相認識認識做朋友,可現在應當是不必了,你竟是小舅舅。”
那位喬萬仞倒也大方,和顧葭擁抱過後,說:“我可以既當你小舅舅,又當你朋友,這不衝突的。”
突然有了一些危機感的顧無忌也走出去拉著顧葭和喬萬仞打招呼,於是飯廳裡就剩下陸玉山坐在裡麵,手指敲著桌麵,每一下都仿佛在催命似的發出脆響,他思索著顧葭方才說的‘偶遇三回’的話,怎麼聽怎麼不是滋味,不過這還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喬萬仞看顧葭的眼神……
多熟悉啊。
自己、白可行、陳傳家、所有對顧葭抱有幻想的男人,可不都是這樣癡心妄想的眼神麼?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