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的不作為, 不維護自己在外的名聲節操,給與陸玉山錯誤的暗示, 但這些他並不在意,很多時候顧三少爺足夠的自我,不將彆人的喜怒哀樂放在心上。
他與陸玉山吃飽喝足便朝著洋行一條街走去, 這條街修建得很漂亮, 連地板都鋪上了白磚, 讓腳底有泥的底層人士連踏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顧三少爺與陸老板自然不屬於那些沒有勇氣之人,他們一位懷揣巨款, 一位身家都給了前者, 前者慣在奢侈店鋪裡揮斥方遒,後者一身上位者氣息, 光是兩人光鮮亮麗的外表和氣度便讓守在大街上的安保人員不敢攔下。
陸玉山拉著顧葭, 心裡滿當當的裝著對方, 正是被迷得不知姓什麼時,就聽見顧葭指著前頭最大的一家洋行說道:“去那裡怎樣?我記著之前我們也逛過那家店,那裡的東西一瞧便與其他店子很不相同,進貨的老板大抵是很有品味的人,裡麵指不定能淘到我想買的東西。”
陸玉山點了點頭,記得這家店是剛來京城的時候, 他們一大群男人陪著顧葭逛街時來過的地方,正是那天結識了江入夢……
“好, 我們進去吧。”
陸玉山攜著顧葭雙雙走入店內, 迎麵便瞧見一位熟人!陸玉山拽著顧葭轉身就要走, 顧葭卻根本不願意假裝沒看見,甩開陸玉山的手便走過去,握住顧文武的爪子,聲音冷漠至極:“顧文武,你在這裡做什麼?”
他明知故問,因為顧文武身邊兒明顯跟了個油頭粉麵的戲子,這戲子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和王燃在一塊兒的戲子葉荷!
顧葭天生認人厲害,隻見過一次便絕不會忘記,他記得這葉荷和王燃關係不淺,與貴人傑、邢無這類人又很有交情的樣子,即便沒有任何證據,也覺不喜,再加上昨夜分明是除夕夜,這混蛋在喬女士嘴裡那樣好,結果根本沒有和喬女士過年的打算,一整天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現在被發現和一個戲子在洋行看新鮮玩意兒,若是被喬女士知道了,又要一場哭鬨!
顧文武被抓住手腕的時候,還嚇了一跳,尤其是聽見顧葭的聲音,簡直都有了陰影,生怕下一秒這個顧葭的保護神顧無忌就要一巴掌打掉自己的頭!
不過好在他定睛一看,長籲一口氣,說:“原來是你……”
顧葭心情複雜,原本為了陸玉山打起的好心情瞬間布滿一層陰霾,臉色不善道:“是我,你怎麼在這裡?你昨晚沒有回家?”若是回了家,喬女士大概是不會放顧文武單獨出來和彆人逛街的。
顧文武‘嘖’了一聲,掙脫顧葭本就沒有捏得很緊的手,端著顧家大老爺的架勢,把模樣柔美的葉荷藏在身後,挺起並不厚實的胸膛,一臉嚴肅:“怎麼和我說話呢?!我是你爸爸。”
顧葭從沒把顧文武當爸爸,隻問:“我問你,他是誰?”
“和你沒有關係。”顧文武緊張的拉著身後葉荷的手,企圖從顧葭身邊離開,表麵硬氣十足,實則再多呆一分都腿軟,“葉荷,我們走。”
顧葭攔不住顧文武,陸玉山也不想讓這兩個人打攪自己和顧葭的約會,可陸玉山到底還是幫忙攔了一把,堵在顧文武的麵前,眸色沉沉的看著顧文武。
“你、你想乾什麼?”顧文武心中大駭,可即便再害怕,也不放開身後葉荷的手,將人護在背後,一副自己和葉荷乃兩情相悅的大好人,顧葭和陸玉山才是欺淩弱小棒打鴛鴦的惡霸。
顧葭見狀,既惡心又煩躁,擺了擺手,對陸老板說:“算了,你攔著有什麼用?攔得住人,攔不住心,顧文武,我勸你趕緊回家去看看,我聽說你們家被流氓圍了起來,你兄弟姊妹都沒有去處,你身為大哥不管不顧真的好嗎?”
顧文武根本沒聽進去,溜得飛快。
顧葭見顧文武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擔當,真的很不明白喬女士到底喜歡顧文武哪裡,他如此迷惑,便也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一旁的陸老板拍了拍顧葭的肩膀,笑道:“你總關心彆人做什麼?或許你媽隻是瞎了眼,一直瞎到現在呢?”
顧葭哭笑不得,既覺得陸玉山把自己的喬女士罵了,合該踩這‘開了好幾個染坊’的陸玉山一腳,以示懲戒,可又覺得陸玉山說得很對,可不是瞎了不是?
但他這點兒腹誹般的認同又很快消失掉,畢竟喬女士喜歡顧文武這件事,即便他很反對,也不該嘲笑和詆毀喬女士的心意,喬女士的癡心認真得要命,他看在眼裡,又是喬女士的兒子,所以就算全天下都嘲笑喬女士,他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