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喬女士這次談話糊裡糊塗什麼結論也沒有的顧葭實在無法釋懷,出了門就受邀同小舅舅打回力球去,半夜才和阿仞分開,與弟弟一同回酒店。
愛乾淨的顧三少爺玩了一天,累在浴缸裡閉目養神,順道喊弟弟早早脫了衣服一塊兒泡,顧無忌便一邊收拾衣裳一邊熟稔的翻顧葭外套口袋,口袋裡果不其然又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紙條,紙條應當還是同一個人塞的,上麵字跡隨著顧葭的不回應,逐漸趨於潦草與暴躁。
【顧三爺,我覺得你倒水的姿勢特彆像我認識的人,你知道是誰嗎?我愛人。】
【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從前有一天,一個饅頭走在大街上,然後它被吃掉了。】
【顧葭,我知道你喜歡收藏鐘表,我打算自己做一個送你,你儘情期待吧!】
【顧葭,你往樓下看,我在你樓下堆了個雪人,它代替我從寒夜站崗到天明,保護你的美夢。】
【顧葭,我們已經認識十天了,今天你糖葫蘆沒有吃乾淨,我幫你吃掉了,不要浪費食物知道嗎?】
【小葭,你身為我的人,怎麼老是不注意和其他人保持距離?我好幾次都忍不住,可又怕突然出現嚇到你,你說我該怎麼辦?】
【小葭,我快要過生日了,你準備送我什麼禮物?】
【小葭,我認識你的上一任男朋友,哦,說實話,你甩了他是你做過最明智的決定,他並不太適合你,他是個有暴-力傾向且一點兒也不浪漫的家夥。】
【小葭,你今天沒有穿睡衣就和顧無忌躺在一起睡覺,我不反對,可也不讚同,日後我們的婚床上難不成還要給他留一個位置不成?】
【小葭,我不喜歡你弟弟,你最好在我和他之間選一個!】
【很好,你選擇他是不是?你會後悔的。】
大概十幾張字條,每一張顧無忌都看過了,幾乎像是看見了一個膽小的從一開始自以為是的接近顧葭,到後來一個人表演完整場獨角戲,又擅作主張將顧葭當作自己愛人騷擾個沒完沒了,且毫無幽默細胞的瘋子逐漸崩潰的過程。
這個瘋子來無影去無蹤,顧無忌這樣的嚴防死守,竟也抓不到任何蛛絲馬跡,可見此人很有些手段,身手更是不凡。
顧無忌心裡煩躁,當真是恨不得當機立斷帶哥哥離開這個地方,可他是無牽無掛了,哥哥卻心裡記掛喬女士,強行帶哥走不大妥當。
顧無忌一麵將紙條燒掉,一麵正準備走進浴室和顧葭對麵而坐,兩人一塊兒腳底板踩著腳底板的推來推去玩耍一番時,他卻突然頓住。
靜靜地站在原地大約兩秒鐘,他立即將客廳的燈關掉,赤腳走進浴室,一把捂住哥哥的嘴,然後做了個‘噓’的動作,讓顧葭穿上浴衣,然後跟著自己重返客廳,一麵把顧葭藏到身後,一麵順手從沙發下麵摸出一把槍,緊緊看著門縫下麵走廊的燈光被一個人的影子緩慢遮住,顧無忌捏槍的手都做好了一-槍-爆-頭的準備!
然而等待了不知道多久,顧葭以為可能過去了一分鐘,從門縫看去,站定在他們門前的人卻離開了,沒有破門而入。
顧無忌緊崩的身體沒有放鬆,回頭親了一下顧葭的額頭,讓顧葭站在這裡不要動,然後打開門一看,對麵小桌子上應當守夜的陳家兄弟果真不知道怎麼回事的睡著了,而明亮的走廊裡空無一人……
“無忌?!”顧葭心臟都要跳出來了,見弟弟回來,一下子就撲過去,抱著顧無忌說,“怎麼回事?”
顧四爺摟著顧葭的腰,一手拇指去撫平顧葭的眉頭,低聲說:“沒什麼,是我過度緊張了。”
“真的?你不要唬我!這種事情我不喜歡你隨意搪塞我的!”顧葭從不管顧無忌的工作,可安危他不能不管啊!即便他沒有什麼能力,也得讓他知道。
顧無忌笑了笑,說:“哥,我哪裡敢搪塞你?是我太敏感了,一會兒哥你給我按按頭,這樣我就放鬆了。”
顧葭一個字都不信,可也不願繼續圍繞此時讓弟弟煩心,配合弟弟的連哄帶騙重新回到浴缸裡,洗去方才炸出的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