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冷頓時笑得樂不可支,配合說:“好,你來吧,不過我們不來真的,玩玩就好,腰保存體力,白天要趕路。”
“我不管,你好幾天都不愛我了,肯定是有彆的事情瞞著我,不然就是在外麵把糧食都交給其他人了,待我好好檢查一番,當真如此,我就閹了你。”顧葭從不和霍冷說自己要離開,也不表現出要逃跑的樣子,因為他清楚這隻會浪費時間浪費精力,人家霍冷已經明確告訴他,若是不聽話就拿弟弟開刀,他開始答應對方聽話,又在過程裡死去活來的又哭又鬨,那太難看了,顧葭做不出來。
而且換個角度想,顧葭又認為去香港或許是件好事。
等到了香港,這邊打仗起來,上海的勢力分崩離析,弟弟也會去往安全的地方,去到霍冷所不能控製的地方去,到那個時候自己若是想要脫身,便簡單得多了。
他隻需要拿到一把刀,將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逼霍冷放他走,若不放,那麼就算死也是無所謂的,死亡是解脫,日後他帶來的這一切麻煩,也不會讓弟弟為難,多好?
他這輩子活的夠好了,顧葭一麵溫柔的看著霍冷,一麵從床頭櫃裡找來十幾卷領帶,散在床上,將霍冷的雙手綁在床頭,雙腳也綁起來,弄成一個‘大’字,一麵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自認是非常幸福的了,他有健康帥氣的弟弟,有如嘗所願活的好好的喬女士,有無數的好朋友,有一位很愛自己的舅舅,享受過極致的快-感,也和人戀愛過,來這世上一遭吃的用的都是好東西,真的沒有比他更加開心的人了。
——顧葭從來都看不見自己的苦,或者說是從不在意。
“你綁我做什麼?”霍冷雖然嘴上質疑,卻沒有反抗的意思,像是以為顧葭在同他調-情,任由擺布。
顧葭思索到這裡,聽見霍冷的聲音,卻又逐漸清醒起來,說:“我不是說了嗎?要非禮你。”說罷,又拿了一條深灰色的領帶蒙住霍冷的眼睛,同時心裡翻湧著清醒之後的愣神和不甘心。
顧葭還是害怕死去的,憑什麼他要為這一切付出代價呢?
他不想,不願,不答應,他還有好多好多牽掛……死了之後,誰知道弟弟會不會哭呢?會哭吧?他真舍不得。
——那麼如此就無解了嗎?
顧葭親吻著霍冷的眼,隔著一層絲質順滑的領帶,親吻那眼睛鼓起的部位,雙手捧著霍冷的臉頰,學著霍冷曾做過的樣子,像是捧著什麼摧殘的寶石,而後又不經意地捏住了霍冷的脖子……
——不!這個世上所有問題都該有答案,有時候隻是找不到那個正確的答案罷了。
顧葭的手捏著霍冷的喉結,眸色在那一瞬間,變得很暗,但手指打著轉又捏到霍冷的耳垂去,十指柔軟地穿過黑發,畫麵簡直猶如白雪與墨交融,十分美麗的樣子。
膩歪一個小時後,顧葭玩得差不多,也累得趴在霍冷身上睡過去,打著小小的呼嚕,端的是無知無覺的美好模樣。遭了大罪的霍冷,其實也可以說是陸玉山,摘下蒙住眼睛的領帶後,深深歎息著,親吻了顧葭發絲一下,手掌又一下下拍撫顧葭的背。在寂靜的臥室裡聽著顧葭的呼吸和自己的呼吸重疊,聽著顧葭的心跳和自己的心跳重疊,在這些讓他感到滿足的重疊中,從苦澀的病情真相中抽出一絲甜意,若癮-君子一般品嘗這股甜,然後等待那因為顧葭調皮而不合時宜出現的動搖的退卻。
陸玉山享受這等甜蜜的時光,視線卻很沒辦法的看見了角落沙發上坐著的真正的霍冷,霍冷已經一天多沒有出現了,每回出現也維持不了多久,和顧葭所知完全相反!
霍冷大概是知道自己快要消失了,因為他的出現隻是因為陸玉山那壓抑的報複心與強烈的掌控欲,當這兩點獲得滿足,陸玉山也借由他的名義為所欲為起來後,真正的霍冷便毫無用處,實在代表不了陸玉山那完整的令人生畏的黑暗麵。
“他剛才好像是想要掐死你。”霍冷毫無顧忌地嘲笑。
陸玉山依舊拍撫顧葭的背,滿心都是哄這人睡覺的快樂:“不是我,是你。”
“都一樣,就算是我幫你頂了這口黑鍋,他也實在不怎麼在乎你,畢竟殺了我,你也會死,我們是一個身體啊哈哈。”
這次陸玉山沒有說話,而不多時,霍冷漸漸又如煙霧那樣散去,房間裡若是有另一雙眼睛存在,便能看見陸家七爺是如何自言自語,聲音變換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