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不知道北拘一族人丁稀少麼?他會不知道赤鬆郡百姓剛剛過上幸福生活麼?
他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為何要讓我前往赤鬆郡募兵?
可見,事情,已經真的到了危機時刻,也到了將軍捉襟見肘之時。
不然,以他仁和寬厚的性格,不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是不會開這個口的。
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我決絕地道,“好!”
劉將軍正襟危立,向我深深拱手,“拜托了,北姑娘!”
......
劉將軍說:十步之澤,必有芳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
他把我比作忠義之士,我心裡是不太讚同的。
我沒有讀過書,也沒有悟過道,所以,我自認為我並不是像墨家巨子寒李一樣舍己為人的大俠,更沒有那麼高尚純情的覺悟。
我隻知道,劉將軍救了我北拘族人,救了我北尤皖的命,我自當結草銜環報答恩情。
我想,即使劉將軍要我去殺世間第一大好人,我也會去的。
傷勢漸愈,十月初十,趁著父老鄉親們彙聚在西郊祭奠‘我’的空檔,我一身勁裝,頭戴鬥笠,背月牙雙戟,北出淩源城。
淩源城北,並沒有殷殷告彆,我轉頭深情一望,轉身離去。
父老鄉親們,對不住啦!
快速行於淩源山脈的鬆柏之間,過羊腸九曲,我一路不敢耽擱,微服奔走,快速穿過淩源山脈,即將出山之際,遙見一山頂有破屋三間,我猜測,那便是劉將軍嘴裡時常提起的萬佛山萬佛寺。
小和尚一顯說他在與寂榮大師南下之時,曾在此屋小住,並留了些許乾果吃食,以備路過之人食用。
我進屋一瞧,屋內無陳無雜,灶台下堆了一些枯木乾柴,灶台上擺了幾枚乾癟果子,果如一顯所說一般。
日暮漸隱,狼嘯山林,我獨自一人生起了火,架起了鍋,燉了隻剛剛逮到的野山雞,接了一碗初冬清泉,把果子去皮、留瓤、切塊兒,安靜地坐在萬佛寺破敗的門檻兒上,等待著開鍋的同時,試圖透過重巒疊嶂,南望淩源城。
大家夥兒現在都在乾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