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橋梯。
荀庾並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他聽說樊聽南要帶人走,立刻臉色突變,聲調高亢地道,“樊大人且慢,次女涉嫌殺害朝廷命官,如今人證物證俱在,這還有什麼好審的?樊大人,不如你我合兵一處,將這小道士和惡女一並除去,也好向江州牧有個交待!你說呢?”
說到‘江州牧’三個字,荀庾故意加重了語氣,其借勢壓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交待?什麼交代?”麵如黑炭的樊聽南雙手伸進袖中,嬉皮笑臉地說道,“我彰武郡的事,什麼時候輪到和曲州牧交待?若要交代,也應該押人回府,開宗立卷,待查明事實真相後,歸卷存檔,向蘇州牧交待啊!荀大人,您莫不是糊塗了?”
看來,這位樊郡守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要帶我走了!
荀庾麵目一怔,試探問道,“樊郡守,難道你聽不出本官的弦外之音?”
樊聽南仍一副笑臉,無所謂地道,“本官居身方正,見不到角落裡的齷齪!荀大人,你說呢?”
我見兩人雙目對視,已有火花擦出。
而隨著兩人對視,場中原本和諧的氛圍,變得微妙起來。
雙方士兵不自覺地握緊手中刀兵,警惕地看著對方士兵,等待著自家郡守發號施令,便要衝殺。
這時,我捏了捏正在閉目養神的李延風胳膊,低聲說,“李延風,如果談不攏,咱就來他個魚死網破!”
李延風安靜地看著我,嘴角掛笑,捂嘴說道,“貧道連方才那一劍都沒打算出,北姑娘居然要做那破網的魚?放心吧,有樊郡守在,荀庾即使與曲州江家有萬千瓜葛,也不敢再動刀兵。今天,誰先動手,誰先死!”
我點了點頭,心中忽有悵然若失之感我這人性情燥烈、胸無城府,如果不是因為我生於赤鬆郡、長於赤鬆郡,又是北拘一族的族人,劉將軍才不會派我這種無能之人行此大業吧!
哎!人生自古多歧路啊!
那邊,樊聽南軟硬不吃,荀庾胸膛起伏,顯已怒極,道,“樊聽南,難道你忘了,當年彰武郡的累累白骨了麼?哼!你切莫因一己之過,縱惡欲橫流!”
妥了,荀庾揭開了樊聽南的傷疤,兩人算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樊聽南倒是風輕雲淡,道,“我彰武郡的家事,什麼時候輪到你荀庾插手?今日,就算江州牧親臨,我也要帶北姑娘回彰武城,查明真相,還世人公道!”
樊聽南的定力和素質,很明顯要高出荀庾大半截。
我站在一旁,看著荀庾氣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無比歡暢。
可荀庾不愧出身名門,眼見樊聽南就要帶人離開,又無法公開刀兵相見,馬上接續道,“樊大人,這樁案子早審晚審都是審,不如這樣,趁今日兩軍軍士皆在場見證,你我二人公開審理此案,當即裁決,以正視聽。這樣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