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聽南微微眯眼,輕輕說道,“全憑荀大人做主。”
隨樊郡守而來的吳馗不經意地對我眨了眨眼,隨後從我身側走出,拱手說道,“兩位大人,末將在從武之初,曾在郡府中做了幾年仵作,精通些勘驗之道。末將建議,由末將對這位江大人的遺體就地勘驗,驗明傷口,以便查明真相。”
眾目睽睽之下,對於這一正當請求,荀、樊兩人都沒有不同意的道理,於是,江頡腐臭的遺體被士兵們捂著鼻子抬出,吳馗在幾千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拿著兩把小工刀,在散發著腐臭的屍體上,上下翻飛。
我看吳馗是此中老手,所以,驗屍的時間並沒有特彆冗長,不到二十個呼吸,便已告畢。吳馗走到我的麵前,提問道,“請問北姑娘,姑娘日常行走江湖,都以何為兵刃呢?”
我全沒在意,舉起手中月牙雙戟,淡淡答道,“回大人,小女子習武以來,始終以月牙雙戟為兵器,從始至終,從未更改。”
吳馗點了點頭,再說,“北姑娘,你可方便把雙手伸出?”
我漸漸有些明白吳馗所以要驗屍的目的,雙眼一亮,不禁眉梢眼角皆是喜意,快速伸出手來。
吳馗驗過我的雙手,反身拱手,利落地對荀、樊兩人說道,“兩位大人,從屍檢結果來看,擊殺江大人的兵器,應是一把長劍,而觀北姑娘雙手,其日常所用兵刃,應為雙手所持,這與殺人者所持兵器完全不同。所以,末將初步判定,殺人者,並非北姑娘。”
樊郡守暗暗點頭,向荀庾遞了一個眼神。
赤鬆郡少府史徐巧木從荀庾身後走出,尖聲道,“吳馗,你這人,咋長了挺大個腦袋卻沒腦仁呢?這惡女說她用雙戟,就真用雙戟了?那本官說自己是彰武郡郡守,那就真的是彰武郡郡守了?真不知道,你這種無腦之人,怎會坐上郡衛長的位置,看來,彰武郡無人可用啊!”
吳馗哪裡受得了這般言語羞辱,他也不說話,提刀便向徐巧木走去。
樊聽南哈哈大笑,揮手止住吳馗,笑著對荀庾說,“想不到荀大人養的狗,犬吠起來還真有那麼點人樣兒!”
徐巧木蹦起來指向樊聽南,大喝道,“樊聽南,你罵誰?”
樊聽南神色自若,“本郡守從來都不罵人,因為我罵的從來都不是人。”
徐巧木還要發作,卻被荀庾攔下,“樊大人,僅從雙手便判斷所用兵刃,此不足以為證,我等還是聽聽人證所說吧!”
樊聽南馬上變換了臉色,笑道,“荀大人說的是,本郡守正有一事,想要當麵請教兩位人證!”
那兩名漢子見樊聽南有話發問,瞥了一眼荀庾,投給他一個詢問的目光,見荀庾正視前方,對兩人不理不睬,也隻能戰戰兢兢地走到樊聽南身前,拱手行禮後,背詩一般將方才所說的又再複述了一遍。
兩人說完後,樊聽南也不客氣,當即問道,“淩源山脈野禽出沒、鷹鳥沉浮,你二人在淩源山脈外圍拾柴,倒也情有可原。可是本郡守困惑,拾柴便拾柴,為何要選在夜間?”
兩名漢子,啞口無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