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京城中趙府徹底倒台之事便是傳得沸沸揚揚,趙府滿門被判流放定州。而前日已經遠離京城的趙子奚卻是聽聞已自刎而亡。曾經三品的朝廷大官,如今卻是樹倒猢猻散,讓人唏噓不已。原來這世上所有的榮華富貴,那人既然能給,也自然可以收回去。
聽臥山說起趙子奚之事時,沈子衿點火的手微微一滯,微垂了眸將燭火點亮,眼前燭火跳躍,倒映在她靜默的眸中倒是有些寂寥。
身體裡莫名湧出的感情或許是來自於原身吧,畢竟他們曾經也算是青梅竹馬,若她與趙月枝未走到那一步,原身還在,那他們此時此刻他該是不羨鴛鴦不羨仙的一對了。
“枕月,明日隨我去靈隱寺走一遭。”
“是。”
為他,亦是為原身點一盞長明燈,也算這世上對他們最後一點成全了。
失竊的贓物在趙府找到了一部分極少的一部分,雖說不全卻也坐實了趙乾竊取一事。
“沒想到這趙府膽子這麼大啊,竟然敢盜竊贓物。”枕月一麵為她斟茶,一麵嘖嘖稱奇,一陣感慨。
沈子衿接過她遞來的茶杯,輕呼開熱氣,抬抬眸朝她看去,“你覺得如何?”
“難道小姐不這麼認為嗎,畢竟東西都是從趙府中搜出來的”枕月沉思幾秒,說著又露出些許不好意思,“聽小姐的口氣這趙乾很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不過……奴婢愚鈍,隻能想到這了。”
“你可終於承認自己愚鈍了,平時說你傻乎乎的你還不信。”臥山適時出現,在一旁冷嘲熱諷。
枕月橫了他一眼,氣鼓鼓地叉腰,“臥山你在說什麼呢!你說誰傻乎乎的。”
臥山摸摸鼻尖,連忙高聲認錯,隨後輕咳了一聲,這才回歸正經。“不過卑職倒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畢竟當日那楊德怎麼看都像是突然反戈指證趙乾。”
“那你說說這楊德究竟為什麼要倒戈?”枕月開口道。
臥山想了想,最後摸了摸腦袋憨笑道:“這個屬下就還沒想到,許是被什麼人要挾了吧,不過我們小姐料事如神,聰慧過人,肯定已經知道了。”
“就你喜歡貧嘴。”
枕月往他頭上敲了一下,順便白了他一眼。
“你怎麼又打我的頭!”臥山不甘示弱。
望著眼前打鬨的兩人,沈子衿輕抿著嘴,笑意無奈地搖搖頭。
她神色淡淡,輕抿了口淡茶,吐出幾個字,“是簫胤。”
立在一旁的臥山和枕月豁然睜大了眼睛,便聽沈子衿接著緩緩道來,“若猜得不錯,這件事該是趙乾與簫胤打算合謀對付樓府,不過趙乾沒想到自己會被簫胤暗算,而趙乾後知後覺自己被騙了想拉簫胤下水時已是為時已晚,簫胤自然不會讓人抓住自己這麼多把柄,選擇了殺人滅口。”
臥山一手握拳捶上另一隻手,恨恨道:“居然又是那康平小郡王,這次要不是小姐提前做了準備,恐怕就要被他暗算了。”
“小姐,那,那些貨物是不是也有可能是被……康平小郡王給盜了……”
枕月睜大了眼睛,下意識捂住了嘴巴。
沈子衿搖搖頭,“此事尚未找到證據,不可亂說,不過……殿下那邊可有什麼消息?”
最後一句話自然是對著臥山說的,隻見對方搖搖頭,“暫未,不過殿下那邊派人來過了,許諾不出三日定會找到證據。”
沈子衿繼而又問起樓嫿的事情。
“大小姐在範府那邊待得挺好的,二小姐儘管放心吧,範公子若是敢欺負大小姐,奴婢立馬就派人回來和您說。”
枕月說著,還順帶揮了揮小拳頭。
沈子衿不禁莞爾,隨後唇角的笑又輕輕壓下。
她想起那天晚上在大牢裡發生的事情。
等她意識到這一點趕去大牢時,卻隻看見了趙乾的屍體,是毒發身亡。
是蘇珩告訴她是簫胤下的手,因為他先她半刻鐘到,本想問趙乾一些事情,誰料正說到關鍵事情時,他突然口吐白沫,隨後便倒地氣絕。
“食物被人下了毒。”他如是說。
那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混進大理寺下毒,在大理寺一定是有自己的眼線,沈子衿與蘇珩既知已經不能從一個死人身上得出什麼便迅速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