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再上亭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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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晗看了薑殷一眼,順著話道:“是了,是我唐突,咱們安心趕路罷。”

薑殷興致偶得想嗆他一下,然而裴晗油鹽不進,倒令她感覺索然無味了。之後竟是一路無言,直至到了亭山腳下。

這一路上竟也沒有傳來皇城的消息,想來是裴晗安排妥當,並沒惹人嫌疑,想必倘若來日東窗事發,幾日早早轉移了裴暄,也難以查到他們頭上來。

她沒忍住,問道:“話說,你究竟是怎麼瞞過的?大牢裡丟了這樣重要的人物,竟沒惹出半分嫌疑麼?”

前不久薑殷才故意引他不好受,此刻裴晗話音冷冷的,答道:“我又不是你。若你要去劫,必然是非要把整個大牢翻個底朝天,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鬨個雞犬不寧才成。”

薑殷:“……”

本來的確是這樣計劃的薑殷無語良久,嘴硬道:“……在你眼裡,我竟是這樣莽撞的人麼?”

裴晗側臉看她的眼神帶了點笑意:“好,你不是。隻是你總愛殺出一條血路來,有時候用些障眼法也不無不可。”

薑殷最煩裴晗故弄玄虛:“到底是怎麼做的?有什麼不能說的麼?”

“沒有,或許你還不知道,但今日消息就會傳到皇上那裡,說裴暄出了狼痘,這病發得急又不好治,若是耽擱久了必然斃命,你猜我父親會不會給他治?”

薑殷這才恍然大悟。

狼痘一發,麵部會布滿難看的紫紅痘瘡,原來麵目都看不清了,且傳染性很強,大牢裡是萬萬容不下狼痘病人的。

這樣若是皇上有意要裴暄的命,隻消拖個片刻,等人死了,麵目全非也看不出是誰,又是這樣的臟病必然一把火燒成灰,屆時死無對證,必然沒有人可以發現。

薑殷心裡略有些敬服,嘴上仍是不肯饒人,道:“能把個病人神不知鬼不覺換進去,倒也真是有你的。”

裴晗也搪塞她:“比起侯爺深謀遠慮,我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

“隻是浮月閣與晉王千絲萬縷,又曾幫過淳定皇帝除戚王,此刻新帝即位沒有怪罪,必然對從前的人事唯恐避之不及。你這時候把裴暄送上去,他們真肯收麼?”

“收不收的,也由不得他們,”薑殷的神色冷了,“我也不是從前寄人籬下,沒有絲毫立場的小師妹了。戚王的事情,幾乎無人得知,去做的人是我,我若是破罐子破摔,他們必然是不肯的。”

她悠悠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太子殿下如何不解這道理?”

兩人一口一個“侯爺”、“太子殿下”,仿佛兩世情誼當真消磨了個乾淨,隻剩下了冷冰冰的名號。

裴晗有些半信半疑,其實早已做好了被浮月閣掃地出門的打算,然而竟然真被薑殷說中了。

她與清師父在正殿密探多時,出來時便說清師父允準了裴暄留下,要他住在薑殷的舊院內,隻要不惹事端,便可長久居住於此。

分彆不久,於清鬢前多了些許白發,倒瞧著老了許多的模樣。

裴晗在殿外台階上和她遙遙致禮,想這或許是最後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