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此事,何來的言論。”李安心神不寧地扭轉頭顱,迅速用衣袖抹去唇畔的假血痕。
內心卻自得其樂,暗自竊喜,這女子今日必難逃我掌心。
見她那被情感觸動的嬌態,唏噓間,今宵定能佳戲上演。
然,仍需施展更多手段。如是想著,他故作咳嗽,力吐口中殘餘之血。
柳如是目睹這幕,心急如焚,幾欲淚下,見其蒼白之色中透著深深的惋惜。畢竟,為了她,李安與人爭執,受了這等重傷。她的手顫抖著,欲替他擦去血跡。
李安早已辨識出那血跡的真相,決不容她近前。若是揭露真相,豈不是自己的狡計敗露?急中生智,他再用白衣袖子往唇邊一抹:“賢弟,無礙。愚兄自行便是。”卻因急躁之下,幾滴假血飛濺而出,一滴不期而至,竟射入了她的櫻唇之中。
舌尖嘗得那酸甜之味,既熟悉又新奇,似是某種異域果實的芳香。她本是機智細膩之人,隻是經驗尚淺,受他此連串出人意料之舉,心神頗為擾亂。恍惚間,心頭湧動各種思緒,原本滿是擔憂與心疼之色,漸漸凝固,目光呆滯地盯著李安。
李安見狀,隻能尷尬地撓頭,乾笑道:“那個,此乃番茄,又名西紅柿,乃是異邦傳來之果蔬,味道酸甜可口。賢弟若是喜歡,愚兄可派人為你取來。”
地上那些裝作病臥之紈絝子弟,一個個站起身來,拍拍塵土,邊逃離邊言:“李兄,我們告退了。祝您好運。”
柳如是視若未見那些逃之夭夭的紈絝子弟,目光冷冽地釘在李安身上。唇間嘗到的番茄汁味道使她幾乎在頃刻間明白了這全是李安的詭計。
李安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環視四周,偶遇小順子也正偷偷逃走,心中暗罵一聲。然後,他苦著臉向柳如是道:“那個,賢弟,愚兄,我,呃。”
“李兄,你真算得上是個絕佳的‘兄長’。”柳如是的唇間緊咬,麵色逐漸蒼白,內心深處卻是對自己的盲目信任感到悔恨,卻萬萬沒想到,自始至終,都是被他所欺騙。
“嗬,戲言而已,賢弟豈須怒形於色。”李安尷尬地連聲解釋,試圖以牽引她細微如玉的指尖來緩和氣氛,“若真覺得氣憤,不妨擊打在我身上,以泄心頭之不快。”
柳如是未曾提防,隻感手腕已被牢牢捉住。當她的掙紮都不得其解時,麵露寒意:“李兄,還我自由。”
“我不!”李安堅決回絕。
再度,柳如是的聲音更為低沉,臉色蒼白如紙:“李兄若不肯釋手,我唯有赴死以明誌。”聲輕情深,卻是堅定如磐石。
李安雖與她相識不久,但已略知一二她的性子,外柔內剛,絕非易與之輩。她的話雖輕,卻讓人感受到了她的決絕。心中不禁一歎,他終是鬆開了她的手,心自語,“這場空歡喜,真是徒增煩惱。”
“多謝李兄。”柳如是收回了手,輕輕地在胸前環抱,淡淡歎息:“若李兄有法子使舟靠岸,我必感激不儘。”
李安心知,儘管她依然口稱兄弟,但兩人之間的裂痕已深不可測。他取出手帕,慢慢拭去了嘴角未乾的番茄汁,麵色凝重,揮手喚來了小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