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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當然……沒有。”

月影光希正色回答。

“我對彆人不感興趣。”

琴酒很平靜的將被子拉扯好,安然躺在床上示意月影光希開始自己的表演。

情報商有點想笑,但他不敢。

因為他覺得此刻的琴酒有點像是在等著睡前故事的小孩。

嗯,要是說出口的話,現在看起來像是睡美人的長發殺手肯定會跳起來化身野獸掐死他。

月影光希輕咳一聲,終於還是耐不住琴酒無聲的催促,打開了文件。

情報商有著一口很適合念睡前讀物的柔和嗓音,哪怕是在念那些冰冷的數字都繾綣的像是在講述情話。

琴酒聽的昏昏欲睡,月影光希倒是越念越皺眉。

他一直都沒有在意組織的事情是沒錯……

但怎麼,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這兩個人玩得很開心啊?

他們似乎還不知道對方的身份,但都意識到了對方的不懷好意。

這兩個人一個對外強硬,幾乎是用得罪人的方式去強取豪奪的完成金錢交易,一個懷柔zheng策,一副笑麵虎的模樣進行第二輪壓榨,恨不得一次性就惹完眾怒,讓組織四麵樹敵;

一個在組織內除了女朋友其他人都不假辭色,看似孤僻冷傲,一個言辭談吐之間讓人如沐春風,但總在不著痕跡的收集組織中的情報。

明明是兩個都不知道對方身份的臥底,此時此刻配合起來竟然有一種無聲的默契。

嗬。

月影光希冷笑。

他都有點嗑這兩個人了呢。

情報商和這兩個人……或者說,和赤井秀一,以及諸伏景光背後的諸星副總監做過交易。

在琴酒沒主動詢問的情況下,他不會主動對琴酒暴露這兩個人的身份。

月影光希也很好奇,他們究竟能在琴酒的篩選下撐多久。

他念著念著,發現原本閉目養神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不知道是疲憊,還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殺手睡著時非常平靜,根本不擔憂自己的境地。

當然……情報商私心更希望,長發殺手是因為對這個環境、對身處這個環境裡的他非常信任,甚至到沒有防備的程度,才會這樣安然睡去。

然而,情報商清楚知道這不可能。

畢竟自己趁著某人昏迷的時候“襲擊”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呢,長發殺手要是能青山的轉頭就忘,那可不是他了。

月影光希自嘲的微笑著起身,將文件放在琴酒觸手可及的地方,悄無聲息的離開,準備扒拉看看有沒有讓他和隔壁阿笠博士提起結緣這事兒的契機。

……嗯,而且自己答應了琴酒,要處理乾淨那些收藏的東西。

否則真要被發現的話,那個男人以後可不會再來這裡了。

月影光希喜憂參半。

喜的是,這個男人大概還是保證以後每星期都會來的頻率,甚至更多。

憂的是,離開那些珍藏品後,他很難再繼續睹物思人。

……要不然,那兔子還是裝上竊聽器和監視器再送給琴酒吧。

情報商人很陰暗的想著,完全沒想過某個成年男性會不會收下這個有些幼稚的“禮物”——

琴酒在情報商的家裡休息了足足兩天才走。

月影光希也就對著他念了兩天的組織裡的文件。

情報商對此很難理解。

一開始是不理解為什麼要讓他讀這些。

等長發殺手收拾完東西,愉快坐在餐桌前用餐的時候,月影光希不理解的是……

“我也要去?”他茫然的放下手中的刀叉,“可是我去你們那邊乾什麼?”

琴酒“嘖”了一聲,很是不爽的吐出一個名字。

“宮野誌保。”

月影光希恍然:“已經接回來了?這麼快?”

琴酒也有點頭疼。

之前伏特加和黑麥威士忌打電話來,其實都是為了宮野誌保的事情。

琴酒本人想的非常簡單,他覺得隻要把人帶回來,區區一個小丫頭能有多難帶?放組織裡養著就行了。

就是這樣的放鬆心態,他連宮野誌保下飛機都沒去接,是伏特加去接的,結果宮野誌保用上廁所作為借口,差點趁著人多跑掉了。

伏特加倒是有驚無險的抓到了還沒跑多遠的宮野誌保,結果這小丫頭大鬨機場,和機場的安保人員說她是被伏特加guai賣過來的,弄得伏特加特彆狼狽,直到打給宮野明美,讓她這個當姐姐的來領人才算完事。

好不容易糊弄完機場的事,要回組織時,宮野誌保又開始鬨騰,非要和宮野明美回家,根本不肯待在組織裡,弄得大家又是滿頭的汗。

實在沒辦法,宮野明美隻能和宮野誌保一起暫時留在組織基地裡,等著琴酒安排。

下班回家沒看到女朋友的黑麥威士忌立刻就不高興了。

他一不高興,弄得組織裡的大家夥都很不高興。

彆誤會,沒人慣著他,純粹是這個瘋子特彆會找事兒,見不到宮野明美就弄得組織上下雞飛狗跳。

……淦。

這一大堆的事情鬨在一起,光是聽起來就讓琴酒很是煩躁。

趕緊將宮野誌保秘密藏起來的心思更加強烈了。

他的眼神轉向月影光希,非常期待無所不能的情報商是否能迅速完事。

月影光希微笑,胸有成竹。

這兩天,他也不是光在琴酒麵前念文件,確實還思索過不少迅速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琴酒雷厲風行,他自然也不會故意拖慢進度。

“如果順利的話,三天內阿笠家就能收拾好,讓宮野誌保住進去了。”

三天,比想象中的時間要短一點。

琴酒可以接受。

隻是宮野誌保好像比他在阿美莉卡看到的那樣要更乖戾,他不得不想個辦法讓這小崽子能安分點呆著。

宮野明美暫時是不能讓她回家,也不能讓她見黑麥威士忌了。

……嘖。

好像養小孩並沒有想象中那麼輕鬆。

琴酒臉上的表情很是鬱鬱。

“能快點就儘快,”他對情報商叮囑道,“實在不行我隻能用簡單一點的方法讓她閉嘴了。”

月影光希出於好奇追問:“什麼辦法?”

按理來說,宮野誌保這樣的情況很特殊,她和情報商一樣都需要完好的四肢和清晰的口齒來做事、說出琴酒想要的情報。

那還是個小女孩,經不起任何cui殘呢。

琴酒也很清楚這一點。

長發殺手上下嘴皮子一碰,非常輕鬆寫意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殺人。”

月影光希:“……”

情報商滿臉古怪:“你要殺誰?”

總不能是宮野明美吧?

宮野誌保好不容易回到霓虹來,看到自己的親姐姐肯定會想黏著,這無可厚非。

不過要因為這個殺宮野明美……嗯……

月影光希很難想象,接下來那些i充滿了仇恨的日子,宮野誌保要怎麼過。

琴酒顯然也沒有想對宮野明美動手。

作為上司來說,他對部下還算是寬容的,隻要不是背叛者或者臥底,他能容忍那些人不少的弱點和缺陷。

他很是平淡的回答:“先隨機選幾個試驗品殺一下。”

“我要她清楚明白,我隨時能要了她和她姐姐的命。”

“要想活下去就要乖乖聽話。”

月影光希微微頷首,輕描淡寫的頷首:“挺不錯的恐嚇手段。”

他可不會將宮野誌保當成正常的孩子來看待。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

宮野誌保和他、和琴酒沒什麼兩樣。

他們都是在組織的陰影籠罩下勉強成長的扭曲玩意兒。

不過一方是研究者,一方是被研究者,還有一方則是研究的保護者而已。

正說著話呢,組織那邊的電話又來了,黑麥威士忌又開始抗議了。

琴酒:“……媽的。”

長發殺手不勝其煩,他現在已經煩的恨不得直接給黑麥一槍。

這貨乾什麼玩意兒!

宮野明美甚至都沒被派去做其他任務,隻是在組織裡麵陪著自己的妹妹而已,這都要著急追問嗎?

又是個死戀愛腦?!

……要是真這麼戀愛腦當時被選出來去gou引初見不久的情報商人時他為什麼不拒絕啊!

琴酒隻覺得如鯁在喉。

尤其是身旁月影光希還是一副無知無覺的模樣,他就更梗的慌。

還好,情報商同樣不怎麼高興,他們兩個人都非常厭煩這些事情的發生,因此他的些許煩悶也被理解成了對這件事發生的不悅。

……

這還是月影光希第一次道組織基地來。

過去他都是在組織的酒吧據點和琴酒見麵,還是上次周例會的時候才和大部分人打過照麵。

他和琴酒兵分兩路,琴酒一馬當先的去“說服”宮野誌保冷靜下來,好好接受組織的調配,等著為組織做貢獻。

而月影光希,則是在琴酒的辦公室等待著。

在這個計劃中,他有一個可以當做捷徑簡單粗暴使用的人脈。

——基爾。

她是日賣的電視台主持人,背後也有一個可以拿捏的臥底身份,但月影光希暫時不著急啟用它。

秘密隻有沒說出口的時候才是最值錢的,情報商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基爾來琴酒辦公室的時候確實有些驚訝。

她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施施然坐著衝她微笑的情報商。

“你好,基爾小姐。”月影光希彬彬有禮的點頭。

基爾坐到他對麵,墨藍色的雙眸緊盯著坦然的情報商。

她問道:“琴酒呢?”

月影光希很是平靜。

“你要從我這裡買關於他的消息嗎?”

基爾反問:“你會賣嗎?”

月影光希挑眉,意味深長的回答:“也許呢。”

他說的很模棱兩可,這反而讓基爾稍稍放心了。

情報商對琴酒的想法可以說是組織裡的狗都知道,正常情況下他必然是立刻不假辭色的拒絕,並且神色正經的表忠心。

情報商說的話有幾分可信,但也不能全都相信。

基爾知道,臥底這種事情必須要講究耐心和細心。

原本就是在懸崖邊上走鋼絲,對岸還根本看不清情況,她隻能小心又小心的摸索著往前走。

但,這裡是琴酒的辦公室。

如果說組織裡隻有一個地方沒有攝像頭,那必然是琴酒的辦公室。

基爾試探著問:“我想知道琴酒這兩天在哪裡,做了什麼。”

她的神色有些警惕,但這是她能做出的最委婉的試探。

她要看看,情報商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那樣“或許”願意賣出琴酒相關的情報。

月影光希表情有些古怪。

他問道:“你確定想知道?”

基爾頷首。

她其實也有點忐忑。

哪怕不是臥底,在組織裡,私底下調查上司的情報,那必然是要被著重懷疑的。

基爾很難想象到時候自己會迎來多少麻煩。

但從情報商的口中說出來的話,方便、快捷、不留痕跡,哪怕是日後被琴酒算總賬了,她也可以將情報商拉出來當盾牌,抵擋琴酒的熊熊怒火。

月影光希的表情更奇怪了。

他很惋惜的看著基爾,就像是在看一個不甚聰明但很漂亮的傻子。

確實不太聰明。

明明是情報部門的成員吧?

而且月影光希記得,伏特加對基爾還是很有好感的。

隻要基爾開口問起來,伏特加不說具體的,至少會告訴她琴酒這幾天身邊都有情報商的存在吧?

那可是伏特加,最得琴酒相信的人,沒有之一。

基爾擁有美麗作為武器,不說輕易拿捏他,至少也能從他這裡有意無意的套到不少消息吧?

就是……很不理解她。

但情報商尊重她的選擇。

他眨眨眼,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與此相對的,我需要你為我做一件事。”

基爾有些警惕:“你先說是什麼事。”

月影光希微笑。

“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需要動用一下你那個電視台主持人的身份,采訪一個人。”

“這個人的身份很清白,沒有任何問題,並不涉及組織,或許還會給你們的電視台帶來很不錯的話題度呢。”

“聽起來還挺不錯的,”基爾依舊有些警惕,“所以,究竟是誰?”

月影光希回答:“芙莎繪·坎貝爾·木之下,芙莎繪品牌的創始人。”

基爾細細思索了一下,確定這個人身份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的,這才謹慎點頭。

“我儘快安排。”

月影光希有些猶豫:“三天之內能播出來嗎?”

“??”基爾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三天,你在開玩笑?她那樣的時尚公司的社長,不提前半個月的話根本約不到見麵的時間!”

“就算人家願意,難道我們電視台拍攝的時候難道就不需要剪輯了嗎?不需要做後期嗎?怎麼可能三天內就拍好!”

月影光希一怔,他也沒想到這麼多,完全忘記電視台的節目拍攝不是拍家庭錄像。

他很誠懇的道歉:“是我的問題,沒想到流程這麼麻煩。”

這下反而輪到基爾有點不太好意思繼續冷言冷語了。

她擺擺手,表示這事兒就算了:“換個其他的吧,其他事我儘量給你做。”

月影光希也很為難,他其實知道該如何聯係對方,但貿然上門的話必然會給芙莎繪女士造成不小的困擾。

畢竟人家雖然已經43歲,但依舊是個優雅知性的大美人,他這樣直接去請求對話搞不好會被當成某種程度上的瘋狂追求者……

嗯。

想到那樣的場景,月影光希都要冒出一身冷汗。

他還指望和人家打好關係,之後拜托人家帶小孩呢!

怎麼能搞出那麼奇形怪狀的事……

月影光希稍加思索,給基爾留了自己的電話。

“麻煩你儘量和芙莎繪女士,或者她的秘書聯係一下,務必要給她傳達一句話——‘你還記得當年的銀杏之約嗎?’”

“銀杏之約?”基爾隻覺得莫名其妙,但她還是頷首,“如果你不著急的話,我下午可能要去一趟電視台,到時候給你打。”

著急啊,當然著急。

但情報商不動聲色,他有的是辦法讓基爾上當。

月影光希微笑:“那就感謝你了。現在我就告訴你,琴酒那兩天的動向。”

基爾屏息以待。

結果她就聽到,麵前的情報商嘴唇微啟,笑容羞澀。

“過去的那兩天,琴酒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基爾:“……”

基爾:“???”

她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下意識重複一遍:“你們兩個,在一起?不是,你們在一起做什麼呢?”

月影光希的臉上浮現兩朵紅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我告訴你的話,你能儘快幫我打電話嗎?”

基爾內心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但她隻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區區一個情報商還能說出什麼話來嚇唬她?

於是基爾接受到了人生中最震撼的一句話。

情報商垂下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很不好意思般小小聲開口。

“我這兩天做的有點過火……累到他了。”

基爾:“……”

基爾:“好了你彆說了。”

因為過於震驚,她此刻的臉上一片空白,竟然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

月影光希很是期盼的看著她。

“能打電話給芙莎繪女士了嗎?”

基爾麻木的點頭,顯然還沒能從情報商那個過於衝擊人心的“情報”中緩過神來。

她拿著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隻是走的腳步有些踉踉蹌蹌,月影光希目送著她關上門就開始等待。

果然,不出二十分鐘,他的電話響了。

月影光希接起,對麵傳來一個溫柔又很緊張的聲音。

“你……你好……”

“你好,芙莎繪·坎貝爾·木之下女士,”月影光希笑意盎然,“我是月影光希,阿笠博士的鄰居。”

電話那邊的女士剛開始聽到他的聲音時很明顯有些失望,但又聽到了阿笠博士的名字,立刻又激動起來。

“你認識阿笠?他現在怎麼樣?他……他有……”

情報商非常慷慨的回答:“認識,他很好,至今單身未婚且沒有女朋友。”

“這樣啊,”芙繪莎女士很明顯鬆了口氣,低聲呢喃,“那他為什麼……”

“為什麼過去的三個十年都一直沒去那棵銀杏樹下找你?”月影光希差點大歎氣,“芙繪莎女士,恕我直言,你是否有點高估阿笠博士的榆木腦袋了?”

電話那邊的女士有些不好意思。

月影光希都快被這兩個人氣笑了。

原本看到阿笠博士那邊可以動腦筋的時候,他還以為這兩個人有多大的誤會才造成三四十年不見的遺憾。

……結果就特麼因為那棵該死的被阿笠博士忘到腦後的銀杏樹?

淦啊。

太操蛋了吧。

月影光希非常頭疼。

“我有個侄女寄宿在阿笠宅,那天正巧閒聊到這件事,陰差陽錯之下才知道還有這段故事,”他斷然說道,“芙繪莎女士,阿笠博士很想你,你們也不用等到下一個十年的時候再見麵吧?”

至於那個寄養的侄女?

那當然是宮野誌保了。

嗯,經過琴酒的“說教”後,宮野誌保應該會乖乖去阿笠宅了。

他在係統裡查過了,芙繪莎女士人在大不列顛參加公司的新品發布會,實在無法脫身,想回來怎麼也得明天了。

今天就把宮野誌保塞過去!

甚至都沒用到三天的時間呢,這事兒就解決了。

琴酒肯定會高興的!

月影光希非常開心。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開心,芙繪莎女士在電話那頭也笑出聲。

“是啊,如果這真的是誤會,他隻是忘記銀杏樹,不是忘記我的話……”

她似乎也覺得有些荒唐,因為這種小小的陰差陽錯,他們竟然硬生生耽擱了三十多年的時間。

芙繪莎的聲音有些緊張,她問道:“月影先生,可以請你,給我你家的地址嗎?有些話,我想要親口和你說。”

月影光希一怔:“我家?可以。”

反正阿笠博士家就在隔壁,從他家門口步行過去連五十米都沒有。

芙繪莎女士所謂的親口要說的話,肯定也不是說給他聽的。

而是說給隔壁那個……連續三個十年都沒找對地方的笨蛋聽。

“謝謝你,月影先生。”她溫和的說道,“聽聲音,你還不大吧?”

“真是個好孩子呢。”

第62章

琴酒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表情隱約有些輕鬆。

宮野誌保比他想象中的要乖覺不少,並沒有那麼難對付。

他才當著她們姐妹倆的麵連續崩開三個人的天靈蓋,她就忙不迭同意按照組織的安排乖乖做事了,廢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他直接要求宮野誌保和宮野明美分開來住,頂多每個月見兩次麵,姐妹倆都沒多說什麼。

伏特加那個沒用的東西,帶小孩都帶不好!

還是他會管小孩!

琴酒對自己的恐嚇行為以及外在形象沒有清楚的認知,他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口中的管教在姐妹倆看起來和揚言“再不聽話直接送你們姐妹倆下地獄”完全是一個意思。

然而打開辦公室的門,和情報商對視後,他的好心情就沒了。

琴酒抿著嘴唇關上門,並且不動聲色的落鎖,在情報商意識到之前就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怎麼,基爾不答應給我們做事?”

月影光希回答:“不,她答應且做完了,完成的非常優秀。”

“芙莎繪女士目前在大不列顛,她會儘快趕回來,你那邊結束的話,今天晚上我們就可以送宮野誌保去阿笠宅。”

琴酒的神色更加詭譎。

他打量月影光希半晌,突然問:“那個芙繪莎很漂亮?”

“確實,是個很溫柔的人。”月影光希毫無所覺身邊危險的氣息逐漸深重起來,他還在感慨著。

“很像是我曾經最喜歡的院……”情報商突然有點卡殼。

他也不是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說什麼不好的話,畢竟情報商認為自己並沒有說什麼讓人誤解的言辭。

可是放在自己脖頸上的手掌的主人很明顯不是這麼認為的。

殺手用一種堪稱輕柔暗啞的語氣開口:“最喜歡?”

情報商立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他立刻舉起雙手投降:“沒有,最喜歡你。”

琴酒不置可否,但搭在情報商脖子上的手根本沒有移開的意思。

顯然,接下來是動手掐死這個該死的情報商,還是鬆開手,全憑情報商那張嘴能吐-出什麼樣的解釋了。

月影光希隻能繼續說:“我隻是覺得她的遣詞造句很像是院長婆婆……”

琴酒的眉毛動了動:“院長婆婆?”

情報商很好脾氣的接著解釋:“福-利院的那位,很溫柔和藹哦,在十六歲前我還是很尊敬並且喜愛她的。”

十六歲,也就是十年前。

十年前啊……

琴酒默念了一遍這個年份,竟然也有點恍神。

十年前,他也身處絕境當中,被最為熟悉的人背叛後,隻能躺在異國他鄉的亂石堆中邊吐血邊等死。

如果不是路過的神秘商人救他一命,或許都不會有今天的他存在。

那麼月影光希呢?

當時是否同樣有一個“神秘人”來救他?

否則他是怎麼離開那個牢籠一樣的地方,又是怎麼成為這個渾身都是神秘氣息的情報商的?

不知道為什麼,琴酒總覺得月影光希和十年前那個神秘的情報商在某些地方有著莫名的相似之處。

但他將這種相似歸結於他們同樣的職業所必備的素養。

月影光希不知道長發殺手此時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他已經回過味兒來,剛剛自己無意識之間的感慨有多讓人誤會。

情報商的臉上迅速的揚起溫和開朗的笑意,他故意垂下眼眸,裝作很是傷心的樣子輕聲訴說。

“真可惜啊。”

琴酒果然上當,他追著問:“可惜什麼?”

月影光希輕笑。

“我和院長婆婆學了個十成十。”

“她是假慈悲,我也是假和善。”

“以前我不覺得有什麼區彆,隻要一直裝下去,就算是假的也會變成真的。”

“可最近和真正溫柔善良的人接觸後,我發現,假的永遠都是假的,怎麼都真不了。”

琴酒:“……”

琴酒:“所以呢?你開始羨慕人家真溫柔了?”

長發殺手的語調過於奇怪,月影光希這次的反應非常敏銳,他立刻笑著否認。

“當然不是啦。”

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真是那麼溫柔細膩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安全健康、身強體壯的活到這麼大。

至於心理狀態嘛……

嗯。

月影光希決定拋到旁邊不談。

“我要羨慕她什麼呢?三十年不敢找心上人,意圖光靠著所謂的約定和默契見麵?這不是開玩笑麼?”

情報商怎麼想怎麼覺得操-蛋。

這未免有點太“純愛”了,他可無法接受。

琴酒一想也是。

他終於大發慈悲的鬆手,冷笑一聲。

“最好是這樣。”長發殺手將注意力轉移到今天來組織要做的事情上,“宮野誌保那邊已經沒問題,她那些打包好的行李都沒拆開,隨時都能搬過去。”

月影光希了然頷首:“晚餐前去就行,我會幫阿笠博士收拾一下房子,確保宮野誌保能住在裡麵的。”

琴酒:“……”

長發殺手又有點不高興了:“你幫他收拾?你們家附近是沒有家政公司還是招不到保潔的鐘點工?”

情報商有些茫然。

“當然不是……”

收拾房子隻是個托詞啊。

這位朋友,你忘了我們還沒有把宮野誌保要住進他家的“好消息”告訴他本人嗎?

琴酒:“……”

哦對。

月影光希接著說道:“而且,既然幫我們看孩子,自然是要付出點什麼的。”

看著琴酒似乎還不是很高興,月影光希簡短的補充道:“隻有這一次而已,之後他有老婆了,我們恐怕連小孩子都不用自己帶了。”

琴酒一想也是,勉強頷首。

“我會在傍晚五點前到你家,吃過晚飯後送她去阿笠宅。”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阿笠博士很擅長做那些窺-探方麵的小發明的話,想必他不介意給宮野誌保也做一個。”

“我不在乎那小孩什麼想法,她隻要乖乖的聽話做研究,其他都無所謂。”

“咦?”情報商眨眨眼,萬分好奇,“你要她在組織裡做研究?”

“不然呢?”琴酒反問。

月影光希很是驚詫:“那你直接把她關組織裡不就行了?反正已經教她怎麼好好聽話了,她隻要繼續做實驗就好了吧?”

“反正研究部門和其他的部門根本沒有交集,你隻要讓她一直呆在那裡做研究不就好了?”

“以她現在的研究水平,應該不需要再上學了吧?”

“還是說……你需要她有社交能力?讓一個科學家?”

情報商生怕戳不了長發殺手的心窩子,追問那是一句接著一句,長發殺手是越聽越覺得操-蛋。

琴酒:“……草。”

月影光希不抱希望的追問:“你還要把她放去阿笠宅嗎?”

長發殺手也有點抓瞎。

現在是什麼都準備好了,就差把人送過去,結果扭頭一看,他們根本沒必要送走……

嘖……

他的眉頭深深的緊皺著。

月影光希顯然也看出他的煩悶,他笑了笑,提出建議。

“放過去吧。”他的聲音很是溫吞,“或許一個嚴密的牢籠可以困住她的人,但一個鬆散的牢籠才更加密不透風。”

琴酒顯然沒能明白他的意思。

長發殺手過往的手段非常酷烈且直接,在他看來,能用槍解決的事情那就都不是事。

言語威脅?

那是什麼可愛的行為。

月影光希笑著慢吞吞的說道:“羈絆。隻要創造足夠多的羈絆,她就沒有逃離的理由。”

“她會逐漸的習慣整個牢籠,還以為自己擁有了所謂的自由,直到再也無法離開。”

將她放在特意的位置,為她套上無形的繩索,讓她隻能在固定範圍內活動,還自以為擁有天高海闊的未來——

讓她哪怕是想死,也不會想離開組織。

月影光希有這樣的信心。

他知道溫柔的人有多大的殺傷力,以及一個真正的、溫馨的家庭對一個孤兒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曾經也很想要這樣的家庭,也很想要一個溫柔的母親。

壞消息是,曾經被他當做母親的院長婆婆其實是個老-鴇-頭-子兼人-販-子。

好消息是,他已經長大了。

不再需要所謂的母愛了——

月影光希笑意滿滿的敲開阿笠博士的家門。

阿笠博士看到他來顯然非常驚訝,但還是熱情邀請他進來坐。

月影光希含-著笑意一進家門,果不其然迎麵的就是一片狼藉。

單身的阿笠博士顯然根本沒有合理分配家中工作區的概念,就連大廳裡都胡亂放著他那些小發明。

還有一些單身漢必備的、沒收拾掉的外賣垃圾,以及沒有立刻洗掉的衣服。

月影光希臉上的笑容差點都保持不住。

這不行啊。

這個環境下,彆說是養小孩了。

那個溫柔的名牌公司的社長能接受自己的“白月光”變成這副樣子嗎?

月影光希開始深切擔憂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幫著開始收拾,同時很不經意的問道:“阿笠博士就沒想過找一個老婆嗎?”

“哈哈哈,怎麼沒想過啊?”阿笠博士也有些尷尬,話也不自覺變多起來,“但是我答應過一個人……”

引導著阿笠博士將他和那個青梅竹馬的事情說出來,事情就成功一半了。

月影光希稍稍鬆口氣。

在他說完後,情報商輕笑著說道:“阿笠先生,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找到你的青梅竹馬呢?”

“什麼?真的嗎!”阿笠博士很驚喜,但他很快就猶豫起來,“可是我每次去我以為的約定地點,她都沒有來……”

月影光希差點沒能維持臉上的笑。

你-媽-的。

她當然沒去。

你找錯地方了啊大哥!找錯了整整三次,足足三十年啊!

光是想到這裡,月影光希就很頭疼。

他試圖安撫這個在愛情麵前有些膽怯的男人。

“她不是沒去,阿笠先生,她在你們約定的地方等了你足足三十年。”

“而明天,她就會從大不列顛飛回霓虹,隻為見你一麵。”

說著,月影光希拿出一片銀杏葉。

當然不是真的銀杏葉。

寒冷的冬季,銀杏樹葉早就已經掉光了。

他帶來的是一枚芙繪莎牌的、銀杏葉形狀的胸針。

“晚餐之前,好好收拾一下你和你的家吧。”月影光希溫和的微笑著,“之後我還有事情想要拜托您呢。”

阿笠博士終於恍然大悟。

他有些緊張,咽了口口水才顫-抖著手,收下了那一枚胸針。

……

晚餐前,月影光希如願等到了琴酒。

以及滿臉冷淡的宮野誌保。

他依舊是那副毛茸茸柔軟模樣,和善微笑的時候像極了柔軟的兔子。

但是宮野誌保很不吃這一套。

她完全是一副沉默且心不甘情不願的應對一切的反應,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月影光希。

情報商很能理解。

畢竟她今天也算是足夠折騰了,月影光希自忖自己十二歲的時候還沒有這麼多煩心事,也不需要麵對那麼多慘烈的場景。

更不用和親人麵對聚少離多的場景。

嗯。

月影光希有的是辦法讓她開口。

他微笑著問:“我給你的小熊,喜歡嗎?”

宮野誌保的眼神當即就產生了變化。

她問道:“那是你做的小熊?”

月影光希頷首:“當然。”不是。

他找人定做的。

情報商才不會浪費時間給琴酒之外的人做這種東西。

那隻和自己的姐姐尤其相像的小熊顯然讓宮野誌保對月影光希的態度好了很多,連晚餐時都願意和他搭話了。

去檢查房間的琴酒恰巧錯過剛剛的問話,他滿頭問號的看著這兩個短時間就熟絡起來的家夥,一時之間甚至有些懷疑人生。

莫非。

情報商真的天生就有和小朋友溝通交流的親和能力?

琴酒很好奇。

不過他並沒有多問,接下來有的是時間讓他們多“交流”。

吃過晚餐後,宮野誌保竟然還幫著月影光希一起收拾餐具、連帶著刷碗,弄得情報商很是受寵若驚。

他知道這個看起來很冷淡的小女孩,其實是一個不亞於樫村弘樹的絕世妖孽天才。

甚至他們兩個人的研究方向都有些許的重合。

該說這就是天才的共通性嗎?

月影光希很是感慨,連連誇讚她的懂事和心靈手巧,誇得小姑娘小臉泛紅。

過去的生活環境讓她很少擁有類似的誇讚,彆人似乎隻能看到她在研究上的能力,似乎她隻是做研究的工具。

除了她的姐姐之外,隻有月影光希是真正的看到了她這個人。

這讓她暗地裡有些高興。

似乎就連接下來的同-居生活也不是很難接受了。

宮野誌保暗暗想著。

終於收拾完後,她看看這個優雅溫馨的家,再想到那個和善帥氣的家主人,總算是稍稍散了一點和姐姐分開住的怨氣。

“我住哪兒?”宮野誌保問道。

“咦?”月影光希很好奇,“琴酒沒和你說嗎?”

宮野誌保內心有了些許不好的預感。

月影光希的手抬起,在空中畫了個半圓,指向隔壁的房子。

“你住鄰居家哦。”他笑著說道,“隔壁的大叔是個好人呢。”

宮野誌保終於發出人生中的最強音:“什麼?!!”

長發殺手檢查完所有房間,確定情報商已經將該處理的不該處理的都處理掉之後,才心滿意足的準備下樓送宮野誌保去隔壁家。

沒想到他剛邁出下樓的第一步,就聽到了宮野誌保那近乎破音的尖叫。

長發殺手人生中第一次差點腳滑摔倒。

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樓梯扶手,很是詫異的看著下麵的場景。

剛剛還非常和諧的兩個人竟然吵架了?

月影光希有些頭疼。

他倒是第一次被一個小女孩這樣看著。

那副眼眶通紅、用看負心漢的控訴眼神看他是什麼意思啊?

月影光希很不理解。

他試圖好好解釋:“隻是住在隔壁而已,隨時可以來找我……”

“我不要!”宮野誌保的聲音更大了,“為什麼要讓我住在彆人家,你、你們……都拿我當什麼!”

月影光希很是困擾的揉了揉腦袋。

他的人生中很少麵對這樣倔強的小女孩,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做。

琴酒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忍不住挑眉,萬分不爽。

“宮野誌保。”

還得是他有殺傷力。

琴酒一開口,宮野誌保的哭聲立刻就止住了,顫-抖著低下頭一言不發。

月影光希終於鬆了口氣,很感激的看著他笑道:“怎麼樣,我處理的還不錯吧?”

那些珍藏品,雖然很舍不得,但月影光希確實都銷毀了。

畢竟和死物相比,還是琴酒本人更重要。

再說了,長發殺手要他銷毀那些東西,怎麼也要給他一點“補償”吧?

月影光希的心頭發癢,隻是因為琴酒早晨剛說過要jin欲才苦苦忍耐。

他的眼神中滿是期待和蠢蠢欲動。

琴酒看得一清二楚。

他暗自掃過宮野誌保,隻能看到小女孩頭頂的發旋。

“你做得很好。”長發殺手開口,故意說的很是繾-綣-纏-綿,“我應該好·好·獎·勵·你才對。”

這麼說著,他朝情報商走了過去。

宮野誌保並不隻是低著腦袋,她的眼神餘光也在拚儘全力關注著琴酒的位置。

她看到……琴酒的腳,毫不停留的路過她的身側,直直朝著這個和善的大哥哥走過去。

對琴酒的恐懼和對大哥哥的留戀在她心中天人交戰,她閉上眼睛,以為會再度聽到一聲槍-響,但半天都沒有動靜。

於是宮野誌保睜開眼睛,儘量小心翼翼的抬頭看過去。

下一秒,她瞪大雙眼,噔噔噔後退好幾步,捂住嘴才將自己的尖叫憋回去。

她的瞳孔中清晰倒映著這兩個人擁吻的場景,這比任何的威脅都讓她震動。

月影光希眨眨眼。

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長發殺手那雙翠綠的眼眸清晰的寫滿了“你給我好好配合”的嚴厲警告。

這倒是長發殺手多想了。

月影光希心想,他從來就沒有過不配合接吻的時候吧?

雖然在孩子麵前這麼做不太好,但月影光希才不管那麼多呢。

他緊緊的摟-著琴酒勁-瘦的腰-肢,像是要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裡,陶醉的深呼吸著,和這個男人交換著唇-齒之間所有的溫-暖和柔-軟。

半晌,還是琴酒回過神來,推開這個有些上頭的男人。

還好現在是冬天。

還好兩個人的衣服都很寬鬆。

月影光希的臉都紅透了,遲來的不好意思和在孩子麵前做這種事的羞愧讓他的眼神萬分閃躲。

琴酒倒是很理直氣壯。

哪怕是嘴唇因為過度的擠壓而變得色澤鮮豔,豐-盈水潤,長發殺手依舊是很淡定的、理直氣壯的模樣。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目瞪口呆的宮野誌保。

“你還想住在這嗎?”

琴酒這個暗示簡直可以說是明示的程度了。

宮野誌保合上下巴的時候,因為張大嘴太久,下頜還有些酸痛。

她乾脆且果斷的搖頭:“不想了,謝謝。”

還想什麼呢?

琴酒那樣明目張膽的宣誓主權,就差直接說“這個家是老子和他一起住的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試圖住在這?”了。

住個錘子。

她才不想當電燈泡。

而且……要和琴酒住在一個屋簷下,確實有點太為難她了。

琴酒這才滿意的點頭。

“拎好你的東西,”他叮囑道,“去隔壁打招呼,明天開始你就要在隔壁住了。”

月影光希作為鄰居以及拜托人,自然也要去和阿笠博士打招呼,他剛拎起一個行李箱,就聽長發殺手“嘖”了一聲。

“她自己能拎。”

麵對著琴酒滿含威脅的目光,宮野誌保低頭了:“我自己能拎。”

月影光希才不管他們兩個人的暗潮洶湧,他順手拎起另外一個行李箱,頭也不回。

“沒事,小女孩的東西能有多重,我來就行。”

宮野誌保看著他拎著行李箱大步往外走的模樣,一時竟有些啞然。

她瞥了眼琴酒,喃喃問道:“他一直這麼粗神經嗎?”

“……”琴酒冷笑出聲,“他?”

“嗬嗬……”

第63章

和阿笠博士的溝通非常順利。

月影光希敲門的時候,原本也有點忐忑,生怕阿笠宅還是之前那副亂糟糟的樣子。

如果是的話,他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宮野誌保的眼神……·

還好,家裡收拾的還算乾淨,住個小孩也不算擁擠。

阿笠博士雖然很是措手不及,但也非常歡迎宮野誌保的到來。

他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所以總是很喜歡工藤新一和毛利蘭來玩,對於同樣年齡的宮野誌保,自然也是很歡迎的。

宮野誌保雖然很不情願,但月影光希向她保證住在這裡絕對不會無聊。

“而且這裡的女主人肯定會讓你很驚喜的,”月影光希信誓旦旦保證,“她明天就來了,你一定要好好表現哦,以後無論是名牌包還是首飾都會有的。”

宮野誌保這才不顯得那麼興致缺缺。

月影光希眼看著事情已經解決,當即鬆了口氣要回去。

琴酒還在家裡等著他呢。

一想到這點,月影光希就尤其高興。

然後情報商很快就發現,自己高興的太早了。

剛進家門,鞋都還沒脫呢,情報商就被長發殺手給直接摁在玄關動彈不得。

他滿頭問號,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

長發殺手冷笑:“你問我?”

“月影光希,你很會討好那些對你沒用處的人嘛。”

“我是不是也該誇你一句好孩子?”

情報商一怔,隨後很快反應過來。

“原來你的辦公室裡有竊-聽器。”

是他失策了。

不光是他,基爾估計也是。

他們竟然都下意識認為,在基地那樣安全的地方,琴酒絕對不會在自己的辦公室安裝任何監控的,所以談話時也就稍微放開了。

然而……長發殺手顯然比他們想的更加謹慎。

心眼子也很多呢。

他們之間的對話完全被擺在琴酒的麵前,明目張膽,沒有絲毫隱藏。

月影光希哭笑不得。

該說幸好自己沒有說什麼特彆不好的話嗎?

琴酒冷笑:“怎麼,隻準你在主臥裝監控?”

“當然不是……咦?”月影光希眨眨眼,有些驚詫,“你也是找阿笠博士做的嗎?”

“……”琴酒想殺人了,“又轉移話題?”

被發現意圖的情報商笑容很尷尬。

“怎麼會呢?”他試著辯解,“隻是想給宮野誌保一個安心呆著的理由而已……”

“停。”琴酒不想聽下去了。

這個狡猾的情報商人慣會避重就輕,言語上的陷阱一個接著一個。

剛責罵過他不要轉移話題,他眨眼之間又開始試圖調整話題中心。

他被這樣耍來耍去好幾次了!

長發殺手越想越生氣。

他冷笑著掐住某人的幾把,非常用力的那種。

情報商的臉瞬間煞白,很快又泛上難以忍受的青紫。

琴酒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讓人感覺恐懼。

“聽說人會因為劇烈疼痛致死。”

“我數到一百。”

“月影光希,”他說道,“數到一百你沒死的話,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既往不咎。”

長發殺手從沒有如今天一般煎熬。

從情報商對基爾宣告他們之間的關係究竟有多親密時間,胸腔的火焰就燒得他口-乾-舌-燥。

幫彆人收拾家?

給彆人提行李?

好啊。

好得很啊,月影光希。

長發殺手的神色從未有一刻如此狠厲。

他優秀的握力可以輕鬆捏斷彆人的脖頸,自然也可以輕易捏爛這幾兩肉。

這根本不是之前那種甜蜜的懲罰,某種程度上來說和酷刑也沒什麼兩樣。

直接扯斷吧。

直接掐爛吧。

在這家夥變心之前……

讓他那根東西再也硬不起來吧。

心頭的惡念不斷低語著,字字句句都在訴說著一個讓他萬分煩躁的可能性。

隻知道在他麵前獻殷勤的家夥竟然膽敢去彆人麵前搖尾巴。

明天是不是就敢往這個家裡帶彆的人住?

琴酒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感覺為什麼那麼奇怪。

酸澀的。

苦悶的。

憤怒的。

迷茫的。

恐懼的。

他無法分辨這些究竟來自於哪裡,隻知道這股氣必然要發泄出來。

……如果聽到情報商喊一兩句疼,搞不好他還會心情舒爽一點。

琴酒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哪來的奇怪癖好。

他未免太吃情報商示弱的可憐模樣了。

尤其喜歡他在痛苦中悶聲時的聲響。

還有那張漂亮的讓人舒心的臉扭曲的模樣。

都讓長發殺手非常的……心曠神怡。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否正確。

隻知道這確實會讓自己消氣。

他也知道男人的那個位置究竟有多麼脆弱且min感,一百個數純粹是嚇唬對方。

琴酒沒想到的是,自己話音剛落,情報商就已經翻著白眼軟綿綿栽下去了。

這反而給他嚇一-大跳,手也不自覺鬆開。

然後長發殺手眼睜睜的看著情報商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

真捏死了?

琴酒的腦海一片空白。

直到伸-出手去探對方的脖頸動脈有沒有繼續跳動時,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冷靜。

他的手在劇烈的顫-抖著。

明明是自己造成這一切的,但他竟然在此刻才發現,他並沒有做好親手殺死情報商的準備。

甚至是……這樣的死法。

因為他那莫名的怒火?

然而悔恨才剛剛生出一個苗頭,長發殺手就發現不對。

他伸-出去的手被牢牢抓住了。

“很開心嘛,親、愛、的。”

情報商的臉上難得見到這麼猙獰的、充滿攻擊性的笑。

琴酒剛升起的後怕與劫後餘生立馬被男人凶狠的啃-咬衝淡了。

是的,情報商也耍了個小心眼子。

琴酒之前能裝暈,他為什麼不能?

就這樣,他立刻找回主動權,抓著男人的手將他也拉倒在地。

他們家的玄關很大,兩個成年男性在這裡搏鬥都不顯得擁擠。

情報商還是第一次這樣驚怒。

他自認為沒做錯什麼,回來之後男人突然翻臉實在是讓他莫名其妙。

雖說自己什麼都接受,但扯斷命-根子這件事還是饒了他吧!

或許是事關於身為男性最為重要的部-位,月影光希竟然爆發出非一般的潛能。

他直接將長發殺手摁-在-冰涼的大門上,叼著他的後頸。

像是貓科動物在jiao配時牢牢yao住雌性的後頸,防止她們掙-紮、逃跑一般。

深深的。

重重的。

將長發殺手牢牢釘在門板上。

他斷斷續續的罵著,隨後罵聲被揉碎成各種無法言喻的語氣詞。

麵前的病寒徹骨和背後的滾燙帶來兩種交織著的奇妙感覺。

琴酒的腦袋裡隻剩下漿糊,他甚至已經忘記自己一開始在氣什麼,全身心都投入其中。

情報商做飯很好,這也是長發殺手能容忍他至今的原因。

不光是在廚房裡。

在那方麵,他也做·得·尤·其·好。

琴酒突然發現,自己的脖頸上不知何時搭了一隻手。

屬於月影光希的手。

輕柔、和緩、不容置疑。

他並沒有收緊,似乎隻是鬆鬆的借一下力。

然而琴酒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因為情報商溫和的、仿佛是安撫一般的聲音已經傳來。

他說:“我數一百下,琴酒。”

“一百下內你沒身寸的話,我就……忘掉剛剛的事。”

不光是長發殺手。

情報商同樣睚眥必報。

不光是數數。

還有之前過於恐怖的窒息帶來的失jin。

結果上來說,長發殺手自討苦吃。

但月影光希饒有興致,他覺得自己也得看看長發殺手同樣在稀薄的空氣中失去控製的模樣。

情報商一邊純真的笑著,一邊收緊了自己的手——

好痛苦。

眼前一片模糊。

長發殺手從不知道,做i竟然也能在痛苦中汲取到歡yu。

他甚至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能陷入如此無助的境地,還甘之如飴。

白天還滿嘴禁yu的人,今天就靠在門板上被cao出sheng理性的淚,不得不說有點荒謬。

又有點理所應當。

什麼禁不禁的。

他們兩個人從那兩杯助興的酒開始就糾纏不清,恨不得死在對方shen上。

當然,琴酒絕對不會輕易讓這件事情過去。

月影光希突然頓住了。

他難以繼續行動。

因為……剛剛還悶不吭聲任由他作弄的長發殺手,突然收緊了。

情報商急得滿頭是汗。

他不懂。

突然夾緊是什麼意思。

真的要讓他斷掉嗎?

斷在裡麵?

這不好吧。

月影光希帶著忍耐的笑意輕聲問:“怎麼了?”

琴酒微微側頭。

銀色的長發之間,男人神色蒼白泛紫。

那是缺氧帶來的、不正常的顏色。

然而就算是這樣,他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高傲的、不屑的。

哪怕呼吸已經很困難,他仍然昂首看著似乎全麵壓製著自己的情報商。

他說:“求我。”

情報商擴大了嘴角的笑容,任由戰栗感竄上自己的脖頸。

就是這樣。

就是這種感覺。

他們互相爭奪,互相較勁,恨不得咬斷對方的喉嚨,恨不得融為一體。

隻能看到對方。

隻能想著對方。

隻能……擁有對方。

“求你,”情報商虔誠的吻著長發殺手的手,溫順的不可思議,“放鬆……”

“我想動。”

哪怕口中在懇求著,情報商的手依舊未曾鬆懈。

長發殺手修長的脖頸留下了清晰的印痕。

像是……

項圈。

好漂亮。

好適合他。

月影光希的眼眸從沒有一刻如此暗沉。

……

琴酒最終還是沒能守住陣地。

整個玄關都被弄臟了,濕-漉-漉的。

和長發殺手一樣。

月影光希很欣賞他此時的表情,尤其下飯。

當然,他才不會說出口。

情報商終於開始長記性,不要得意忘形下做出惹惱長發殺手的事。

他親吻著陷入半昏迷的人的臉頰,彎腰橫抱起來,一步步走向浴室。

至於地板?

等安置好長發殺手之後再擦嘛。

月影光希很是心安理得。

然而長發殺手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他剛接觸到熱水就清醒過來,立馬要求情報商去收拾殘局。

月影光希戀戀不舍:“可是我還想再玩一會兒……”

“……”琴酒受不了了,“趕緊去!”

情報商被轟出浴室,隻能滿臉不甘願的轉身去收拾。

琴酒的聲音從緊閉的浴室門中模模糊糊的傳來。

“……不準嘗。”

月影光希愣了愣,立馬恍然大悟的輕捶掌心。

“對啊!我就說我忘了什麼!”

琴酒:“……”

琴酒:“不允許啊死變-態!滾啊!”

情報商大笑著離開。

當琴酒終於做足心理準備離開主臥的浴室時,外麵已經收拾的一乾二淨。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長發殺手非常警惕,他忍著身體的不適還仔細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遺漏掉的沒打掃的地方,情報商也沒有“珍藏”什麼後才算是勉強放下心。

隻是他沒看到情報商在哪。

琴酒沒怎麼費勁就發現客臥的房間門半掩著,裡麵昏黃的燈光透過門縫在地上投射出狹窄的光影。

情報商估計收拾完後看他沒出來,就到客臥洗澡了。

這無可厚非。

隻是手放在門把上的那一刻,琴酒猶豫了。

自從上次被……之後,他就沒有再進過這裡。

他對這個家裡的任何一切都很熟悉,但就是這個房間,他總有一種不想進入的感覺。

純粹是有點畏懼。

在這裡前麵還是挺好的,就是後麵……

確實讓他有點不堪回首。

不過沒關係。

琴酒安慰自己。

東西都已經丟掉了。

自己來回檢查過,絕對什麼都沒了。

床上也已經換了新的床品。

今天晚餐前,他還進這個房間檢查呢。

這沒什麼的。

……隻不過是比那時候多了個情報商而已。

沒什麼的。

琴酒這麼給自己鼓勁著,緩緩推開門走了進去。

嗯。

果然沒什麼嘛。

隻是浴室的燈亮著而已。

情報商在裡麵洗澡,這沒什麼的。

琴酒稍稍放下心,準備退出去回主臥等人。

突然,水聲停下了。

情報商的聲音傳來。

“親愛的?”

琴酒的腳步瞬間頓住。

他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讓情報商意識到他來了。

然而情報商似乎有著什麼魔力。

他隔著浴室的門仿佛精準定位到了長發殺手在這裡,就連呼喚的聲音都帶著隱約的笑意和歡欣。

“親愛的,來得正好。”

“我正等你呢。”

等我?

等我什麼?

琴酒張張嘴。

然而此時,喉嚨不合時宜的、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

情報商今天並沒有手下留情。

嗯,因為長發殺手也沒有。

他們差點一個失去了自己的幾把,一個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雖然兩個人似乎都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情報商沒能聽到回答,他顯然有些不滿足。

腳步聲響起。

琴酒甚至都能猜到他在乾什麼。

月影光希必然是……

走到了浴室門前。

擰開了門把。

對著外麵伸-出一隻手。

果不其然。

琴酒的想象還沒結束,浴室的門就打開了。

情報商的胳膊伸了出來。

長發殺手垂眸看去。

手臂上全是自己留下的咬痕。

就連虎口處也留下了萬分明顯的ya印。

這隻手,先前還差點掐死自己。

但也同時帶他衝向了從未見過的天堂景色。

——這不是手。

這是。

引誘他吞下jin果的吐信的毒蛇。

聽啊。

它又在呼喚了。

他在說——

“來啊。”

琴酒邁步走過去。

他的腿有些發軟。

不知道是因為先前的鬨騰。

還是因為……清楚知道接下來會麵對什麼。

他走過去,握住那隻手。

然後順從的、沒有任何掙-紮的,被重新帶了進去。

……

第二天,月影光希醒的很早。

他的生物鐘已經教會他要早起,即便是非工作日,他也維持了良好的作息。

畢竟現在,家裡住著的不隻他一個。

轉頭看向身邊,長發殺手果然還在睡。

月影光希微微一笑,動作很輕的起身收拾自己。

做好早餐後,他就去院子裡整理庭院。

這個院子自從上次被琴酒縱火後,情報商還是好好整理了一下的。

還好在隆冬中,沒有那麼多落葉,最近也沒有下雪,他隻要去確定樹木有沒有纏好保溫的稻草就行。

在低頭檢查的時候,他們家的門鈴響了。

月影光希一愣,抬起頭看去。

透過柵欄,他注意到,他們家的門口似乎站了……

三個小蘿卜頭???

月影光希立刻意識到什麼。

草。

昨天光顧著和阿笠博士打招呼了。

隔壁的隔壁還有工藤宅呢!

他怎麼忘了和工藤小蘿卜頭說一下情況!

這小蘿卜頭可熱心了,就算那次自己對他們暴言,他依舊總愛往他家跑。

嗯。

可能同齡人和他聊得來的不多吧。

這貨的朋友似乎不怎麼多呢。

沒關係,宮野誌保的朋友也不多,乾脆就是沒有。

搞不好他們這些小蘿卜頭反而更有話聊呢。

——最好能聊得來,這樣枷鎖又多一層,多好啊。

當然,想是這麼想,開門的時候月影光希還是熟練的揚起溫和的笑容。

他說道:“歡迎……”

“……咦?”

情報商突然覺得不對。

這三個人好像沒有想象中那樣聊得火熱。

或者說,他們之間的氛圍簡直可以用冷若冰霜來形容。

工藤新一怒目而視,怎麼看怎麼對宮野誌保有意見。

宮野誌保冷淡著一張臉,看都不看旁邊的兩個人。

月影光希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決定從中間似乎很為難的小蘭小朋友身上找突破口。

“這是怎麼啦?”他蹲下,很是好奇的問道,“怎麼大早上都不開心呢?”

工藤新一小嘴叭叭的就都抖摟出來了。

今天畢竟是休息日,平常的話工藤小朋友都在家看推理小說的。

然而小蘭和他說,隔壁阿笠博士家住了個小女孩。

“小蘭也是好心,想看看她是不是缺少什麼,想問問她要不要一起買。”

工藤新一看起來很煩惱小青梅的熱心,但他也知道,這就是小蘭的優點。

“但她……”

宮野誌保迅速打斷了他憤憤不平的絮叨。

她很是冷靜的敘述事實。

“我並不需要。”

眼看著又要吵起來了,月影光希很是頭疼。

不是……

倒也不至於……

他歎了口氣,努力揚起笑容。

“先不要站在門口說話,不冷嗎?我做了早餐,一起來吃點吧。”

宮野誌保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一白,當即就要開口拒絕。

月影光希倒是安撫一笑。

“放心吧,他還在睡。”

她這才鬆了口氣。

工藤新一的眼睛滴溜溜轉起來。

聽這番對話,似乎這個陌生的同齡人和小兔老師有關係啊?

他決定找個機會問一問情況,摸摸底什麼的。

全場隻有小蘭一個人不在狀況。

她滿頭問號。

“啊?誰?”

“沒什麼。”工藤新一隨口敷衍,“我們趕緊進去吧,好冷哦!”

月影光希笑著頷首。

他帶著三個小蘿卜頭在客廳坐下,給他們一人端了一杯熱巧克力,又迅速的給他們每個人都烤好黃油麵包。

期間新一和小蘭都想幫忙,就連宮野誌保也躍躍欲試。

月影光希給這三個人全趕回位置上,自己迅速的做了三個三明治端過去。

他其實不是很會做三明治,但好在舍得加料,小蘿卜頭們也都很給麵子,全都吃的乾乾淨淨。

經過這一遭,他們三個之間的氛圍也緩和下來。

小蘿卜頭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大誤會,隻是宮野誌保性子冷淡,也不太會和同齡人交流而已。

好在小蘭小天使並不在乎之前的冷遇,依舊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和她交流,這才讓氣氛沒有那麼僵硬。

宮野誌保終於彆彆扭扭的說出自己缺一些必備的生活用品。

月影光希稍加思索,剛準備開口大包大攬說他帶小蘿卜頭們去買。

哢噠。

樓上的主臥房門響了。

除了小蘭外的三個人都僵硬起來。

月影光希是後怕中慶幸自己還沒開口,沒讓琴酒聽到。

宮野誌保是意識到樓上醒來的人是琴酒,他等一下就要下來了!

工藤新一則是……

用充滿求知欲的目光,緊盯著樓上。

第64章

小偵探發誓,自己不是故意這麼充滿好奇心的。

實在是小兔老師伸-出手時,虎口上的牙印太明顯了,他不得不多看好幾眼。

至於那位銀色長發的大哥哥,他更是早就期待和對方碰麵,乃至於說上兩句話了。

畢竟他真的很想知道,能讓小兔老師發出那樣炸裂的言論,還能帶著幸福微笑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幾次都是遠遠見一眼,工藤小蘿卜頭此時很是心癢癢。

然而月影光希抬頭看了眼。

就這麼一眼,他大驚失色。

男人身上的睡袍完全掛在手肘處,可以說是完全沒有起到任何遮掩的作用。

潔白如大理石的肌底和上麵各色的“顏料”都一清二楚。

月影光希不用多看就知道,他隻“穿”了那件睡袍。

小兔老師立馬飛撲出去。

他一手一個,直接將工藤新一和毛利蘭抓到胳肢窩裡,非常尷尬且緊張。

“不……不準看!”

“誒?!”工藤新一下意識想掙-紮,“怎麼了,怎麼了?”

毛利蘭倒是沒掙-紮,隻以為是和平常一樣的玩鬨,她的注意力放在宮野誌保身上。

“宮野,你怎麼在抖啊,是覺得冷嗎?”

宮野誌保:“……”

她咬著牙,低著的腦袋絲毫沒有抬起的意思。

“我、不、冷!”

她畢竟是在民風開放的阿美莉卡長大,對這兩個人昨天晚上在做什麼、以及上麵的男人此時可能會有的狀態大概有了一點心理準備。

她才不會傻傻抬頭然後被琴酒在心裡狠狠記一筆呢!

月影光希非常手忙腳亂,但還好他動作非常迅速,直接將兩個小蘿卜頭丟出門外並且匆忙叮囑。

“今天閒著沒事,你們趕緊去玩吧!不過彆去隔壁阿笠宅哦!”

“啊?為什麼?”工藤新一剛站穩就回頭想要問個清楚明白,結果迎接自己的隻有差點拍到臉上的門板。

月影光希歎著氣轉身,還沒邁步就聽到外麵堅持不懈的敲門聲。

“小兔老師,小兔老師,開門啊!”

“你彆躲在裡麵不出聲!你有本事開門啊!”

月影光希腦袋都要炸了。

他下意識想要抬頭看看琴酒在乾什麼,結果正好和對方對視。

長發殺手看起來似乎也有些迷茫和困惑。

畢竟他隻是很普通的起床而已,根本沒想到家裡會突然出現三個熱熱鬨鬨的小蘿卜頭。

……最主要是,宮野誌保怎麼也在這。

昨天他說的不夠清楚?

長發殺手翠綠色的雙眸一片沉凝。

他默不作聲的瞥過似乎很乖覺的宮野誌保,又狠狠瞪了眼情報商。

月影光希剛想回他一個無辜的笑,男人就懶得繼續看下去了。

這貨昨天就是這麼笑著收緊了圈在他脖頸上的手的。

媽的。

脖子疼。

琴酒默不作聲的轉身。

他又不是月影光希那樣的變-態,更沒有暴露的癖好。

既然家裡有人,他還是要回去穿好衣服再出來。

看琴酒轉身回房間,並且重重關上門後,月影光希當即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

長發殺手沒有當場發作。

然而……

之後會是什麼呢?

月影光希有些不安的在玄關處動了動,腦海中又想到了昨天在這裡見到的絕景。

臉悄悄的紅了。

宮野誌保聽到上麵的關門聲,好不容易鬆口氣抬頭,結果又正對上月影光希仿佛含羞帶怯的笑臉。

宮野誌保:“……”

什麼鬼。

這麼容易害羞嗎?

沒道理啊,昨天他還不是這樣的。

她還以為這兩個人是琴酒和他養在外麵的小情-人的關係,而且他應該早就已經習慣才對。

搞不好昨天他們之間還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畢竟在自己離開前,琴酒分明發出了幾聲冷笑,怎麼看怎麼像是要算賬。

被琴酒那樣的人粗暴對待一晚上的話,還能笑得出來嗎?還能有這麼羞澀純情的模樣?

不應該啊。

絲毫不知道月影光希腦海裡是怎樣黃-暴場景的宮野誌保突然靈光一閃。

她想到早上迎接他們三個時,這個長腿男人很是神清氣爽的模樣,又想到剛剛才起的琴酒。

一個很恐怖的、幾乎從來沒想過的可能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此刻,她那可以處理精密數據的大腦竟然有了短暫的停滯,和她的心臟一樣。

宮野誌保無法抑製心頭的震撼。

她下意識開口。

“月影先生。”

月影光希這才看向她:“怎麼了嗎?”

宮野誌保的神色從未有一刻如此嚴肅。

“你是插頭嗎?”

“咦?”月影光希眨眨眼,“那是什麼意思?”

宮野誌保的眼角抽了抽,表情萬分的不自然且彆扭。

她快速的解釋:“插-頭是要插-進=插-座-裡的,你知道的吧?”

月影光希的臉瞬間紅透了。

“你這小孩怎麼……”

宮野誌保懶得和他說阿美莉卡的風氣有多開放。

“到底是不是?”

倔強的小女孩非常執著的想要一個答案。

月影光希:“……”

你倔強的不是地方,小朋友。

外麵敲門聲震天響,裡麵還有個試圖追問到底的可怕玩意兒。

月影光希從未有一刻如此無助。

他很是無奈。

之前還有隔壁的阿笠宅作為暫時的避風港。

但今天不行啊。

人家未來老婆要飛回來,來一場曠彆三十幾年的重逢。

小蘿卜頭們可不能去打擾人家!

月影光希一咬牙。

他順手也撈起宮野誌保,絲毫不顧她萬分驚詫的神色和掙-紮,迅速的開門。

門外還在鍥而不舍敲門的工藤新一和勸說他不要這麼做的毛利蘭都愣住了。

月影光希隨手給宮野誌保放下,摸出錢包很是鄭重的放到她手裡。

“你們三個,結伴去買點東西吧。”

小蘿卜頭們目瞪口呆。

“啊?”

月影光希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主意。

他笑著表示:“我根本不知道現在的小女孩們需要什麼,也不了解所謂的必需品‘必需’到什麼地步,還是你們同齡人去買比較好哦!”

這倒也不是情報商自謙。

他確實對這些兩眼一抹黑,就算是跟著一起去也是起到一個錢包的作用。

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不把錢包直接給他們,讓他們自己去買呢?

某個不負責任的成年人完全沒覺得這有什麼問題,也不多思考小孩子們拿著一筆巨款會不會遭遇到危險。

畢竟這三個小孩在他看來都很聰明。

情報商的目光不經意間和小蘭亮晶晶的大眼睛對上了。

……嗯。

好吧,至少小蘭挺有活力的。

月影光希挨個憐愛摸-摸他們的腦袋。

“去玩吧,早點回來。”他笑道,“晚上做咖喱豬排飯哦。”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立刻歡呼起來。

“哇!”

“好耶!”

小蘭迫不及待的就要拉著宮野誌保的手離開,然而宮野誌保並沒有動。

她看著月影光希,那雙眼眸中滿是狐疑和驚詫。

“你……你們放心我就這樣出去?”

宮野誌保甚至都覺得有點慌謬了。

自己有多厭惡住在這裡,以及多麼想逃跑,難道月影光希看不出來嗎?

還是說,他也被琴酒迷惑了,真以為她是所謂的“琴酒的侄女,暫時借住在隔壁”而已?

那可……太好了啊。

宮野誌保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她的神態被月影光希完全看在眼底。

情報商笑意盎然的蹲下,拍拍她的肩。

“不要多想,誌保。”

“去玩吧。”

宮野誌保深深看了他一眼,轉身頭也不回的跟著毛利蘭和工藤新一離開。

月影光希含笑目送著他們離開,很是平靜且從容。

宮野誌保的蠢蠢欲動他不是沒發現,但情報商覺得很沒有必要。

那個錢包雖然挺鼓的,但其實也就隻有二十幾萬而已。

憑借著這點錢,宮野誌保能跑到哪裡,又能躲到什麼時候呢?

她的護照可是在琴酒的手上。

宮野明美那邊,雖然因為黑麥威士忌的關係,並沒有多加監視,但周邊的環境還是嚴密監視起來。

這可是宮野誌保最後的、唯一的那個親人了。

目前來說,也是她唯一的牽絆。

想要自己逃離組織?

彆開玩笑了。

自己的命不顧,宮野明美的命她還是要的吧?

更何況……

就算真的跑了,又能如何呢?

情報商溫和的笑著,手指在虛擬的屏幕上滑過。

上麵的資料密密麻麻,記錄著宮野誌保出行後發生的一切。

當然,宮野明美並沒有走遠,他也沒什麼需要多注意的地方,隻是掃過一眼就關掉屏幕。

趕緊收拾這裡的狼藉。

琴酒馬上就要收拾完,下來吃早餐了。

他可不會讓長發殺手在這樣亂糟糟的環境裡呆著——

琴酒一頓,皺著眉放下咖啡。

“你讓她單獨出門?你腦子壞掉了?”

昨天他廢了那麼大勁兒才給宮野誌保弄過來!

怎麼,情報商眨眼之間就要把人送走?

這事兒不用經過他的同意了?

麵對長發殺手有些不善的神色,月影光希很好脾氣的解釋了一句。

“我有定位她的辦法。”

長發殺手恍然大悟,並且自動自覺將這句話自動自覺的翻譯成“我在她身上放了監視的手段”。

他很滿意情報商在這方麵的細心,但同時又有點不滿這家夥的過於熱心。

“那些小孩原來有事沒事就往你這跑?”

月影光希眨眨眼,忍笑搖頭:“沒有吧。”

他覺得很有意思。

從昨天隻覺得莫名其妙到今天長發殺手不經意間的耿耿於懷為止,情報商可算是琢磨過味兒來了。

琴酒在氣什麼。

還不是他的問題?

在彆人麵前發善心發過頭了,長發殺手看不下去了唄。

不過這個男人很是寬容。

在昨天晚上之後,他似乎就已經消氣,直到剛剛都沒有提起這事兒。

情報商對長發殺手展現出來的占有yu和吃味很是受用,高興的甚至差點忘記他們之間說好的禮物了。

“所以,”情報商那雙紫色的眼眸充滿了求知和好奇,“你說的那個‘我們都能用上的禮物’,究竟是什麼?”

在他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琴酒剛好起身。

不知道是聽到問題有恍神,還是不小心絆倒了,長發殺手竟然突然一個踉蹌差點沒站穩。

月影光希噌的躥到男人身邊:“怎麼樣,怎麼了?不舒服?要不要休息?”

琴酒的臉色青青白白。

他很想張嘴罵一點什麼,然而長發殺手很恐懼的發現,剛剛突然的腿軟不是錯覺。

草。

他不會。

真的出什麼問題了吧。

他不過是和情報商在這十幾天裡上了幾十次床而已,不至於吧?

中間他們也有好好上藥的……

再看旁邊的男人一副萬分擔憂的模樣,琴酒沉默半晌,終於還是開口。

“我真的,需要jin欲。”

他的麵色萬分嚴峻。

說完後,他推開月影光希攙扶的手,挺直脊背,仿佛若無其事的去洗漱,隻留月影光希一個人真誠的疑惑著。

這是……怎麼了?

他很好奇。

更按捺不住心癢癢,悄悄的跟過去,直到浴室跟前。

他悄悄的按下把手。

門不出意料的被反鎖了。

情報商萬分不解。

他們之間有必要這麼見外嗎?

不是情報商吹,他們兩個人該做的不該做的基本上都做了個遍。

沒必要特意鎖門增添氛圍了吧?

嗯,不過這樣似乎也挺有趣的。

月影光希在門外舔舔嘴唇,很好奇的看了眼情報。

然而就是這麼一眼,情報商立馬傻眼,隨後猛的扭頭看向裡麵。

他萬萬沒想到。

長發殺手正在……

自己給自己上藥。

之前他們至少右一句說的沒錯。

情報商確實能搗得尤其深。

深到如果想要上藥的話,必然要用一些輔助器具。

琴酒並不喜歡道具,更不喜歡其他那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塞進不該塞的地方。

所以每次,都是情報商小心翼翼的扶著“罪魁禍首”為長發殺手塗抹藥膏。

然而很可惜,每次他們都會擦qiang走火,無一例外。

於是就越玩越過分,越玩越過分……

嗯。

不堪回首。

情報商摸-摸鼻子,終於隱約的真正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畢竟……琴酒這樣不適,自己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一個身手矯健、靈活敏捷的王牌殺手。

和自己玩到走路踉蹌,腿-腳-發-軟。

嗯……

情報商突然有點自豪。

鼻子又有點癢。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要流鼻血了。

他隻知道,情報中的文字實在是太過乾癟無力。

哪怕情報商已經能從中窺-探到其中究竟是怎樣絕妙的景色,長發殺手臉上又會是怎樣煩悶又無可奈何的神色,他依舊萬分不滿足。

想親眼看見。

想伸手觸摸。

想……再幫幫他。

再探進他。

深深的。

重重的。

探進他。

月影光希摸-摸鼻子,輕咳一聲。

“需要幫忙嗎?”

裡麵的聲音戛然而止。

半晌,才傳來長發殺手壓抑著的低吼。

“滾!”

情報商灰溜溜的摸著鼻子去找換洗衣物。

小蘿卜頭們在時,琴酒為了避嫌……或者說,為了撐場麵,他還是穿的挺板正的。

至少睡袍規規矩矩的拉好係緊,走動之間完全看不到下擺內的風景。

這和長發殺手平時的風格可不一樣。

他在這個家可是恨不得luo奔的。

畢竟情報商在附近的話,穿上衣服和不穿……

嗯,其實沒有什麼區彆。

但至少,琴酒守住了在宮野誌保麵前的些許尊嚴——

長發殺手根本不知道那一番“插座插頭”的言論,他咬著牙勉強給自己上藥,並且無數次暗罵自己絕對不能再和情報商繼續這麼下去了。

原本隻是隱隱約約覺得自己會被搞死。

現在是他-媽確定了啊!

真的會死啊!

琴酒有口難言。

他從未想過自己還能狼狽到這種地步。

那個□殺的□死的□□□的情報商還想進來幫忙。

幫倒忙吧!!

長發殺手萬分煩躁。

他自己探入其中的時候覺得萬分不得勁!

特彆!

不舒服!

……草。

他都要發瘋了。

好不容易勉強的收拾好一切,琴酒又出了一身的汗。

他隻能再洗個澡,準備趕緊跑。

……繼續在這裡待下去,他搞不好又要受情報商的蠱惑。

然後自己又白忙活。

長發殺手很煩躁。

他想了個辦法要管一管情報商這隻二十四小時不停發那個什麼情的兔子。

隻是此前,他一直都覺得這樣做未免有點太變-態了。

不對,不該這麼說。

應該說……

有點太月影光希了!

嗯。

這就對了。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太月影光希了,所以非常猶豫。

但其實,這東西從……

嗯,從什麼時候說起呢?

就從新年前,他們的重逢開始說起吧。

其實在琴酒從黑麥威士忌的電話裡聽到情報商熟悉的聲音時,長發殺手腦海中就已經隱約有這個想法了。

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不動聲色的看著情報商表演,看他展露-出對自己的ke望,看他流露-出過於月影光希的一麵。

看他被扣上項圈後依舊興高采烈,甚至萬分歡喜。

長發殺手這才滿意。

他終於鬆口說出要給月影光希一個“他們都能用上的好禮物”。

——一個鎖jing環。

一開始和情報商重逢的時候,他隻想把人鎖起來。

就用項圈。

但事實證明,光有項圈是不夠的。

某人還有另外一個需要控製起來的“腦子”。

而那個腦子,光用手還控製不了。

琴酒猶豫著,猶豫著。

他悄悄的在心裡數了一百下,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要拿出來給情報商戴上。

情報商會願意嗎?

這個猶疑在腦海中一閃而逝,很快就被肯定的答案代替。

月影光希怎麼可能不願意。

他可太喜歡這些東西了。

長發殺手有預感,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反對的意味太過強烈,情報商肯定萬分高興的對他敞開胸懷。

任由他在胸膛打下屬於他的烙印。

——絲毫不顧身自己小學老師的身份。

情報商有沒有想過,身為老師,身上根本不能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東西?

這事兒就連他一個殺手都一清二楚!

琴酒很不理解。

他覺得情報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太縱容他了,這種縱容早晚有一天會害了他。

所以他隻是稍作猶豫,就準備去酒吧的辦公室,拿回那個自己打造出來後就私藏著的“首飾”。

直到這時候長發殺手才有些恐懼的發現,自己似乎被情報商影響的太深了。

他也開始“收藏”一些不該收藏的東西了。

不行。

這不行。

做人不能太月影光希!

長發殺手幾乎是逃一般的離開了月影宅,隻留下情報商呆滯的目送著車尾氣消失在街角。

他眨巴眨巴眼,很是苦惱。

“上藥而已……”

“讓我做多好啊……”

情報商很是可惜。

“肯定沒能上到最裡麵。”

“真浪費……”

就在他感慨的時候,一個和緩溫柔的女聲帶著笑意突然問道。

“什麼浪費?”

月影光希回頭一看,臉上熟絡的露-出溫柔笑意。

“沒什麼,您就是芙繪莎女士吧?聞名不如見麵,您看起來比電視上還優雅動人呢。”

芙繪莎女士雖然在和他社交著,但此時顯然已經非常心神不寧。

從大不列顛風塵仆仆趕回來的名牌公司社長,此時竟然如同十幾歲的少女一般羞澀忸怩。

“他……還好嗎?”

終於,芙繪莎忍不住問道。

明明那扇門就在五十米開外的地方,隻要幾步路走過去,摁下門鈴,就能看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她卻在答案麵前畏懼了,駐足了,徘徊了,不敢往前走去。

此時的情報商對於感情還很懵懂、隻知道一味追求索取自己想要的一切,他不明白芙繪莎的躊躇,絲毫不知命運已經為他埋下未來的引線。

他一無所知的展顏微笑著,對芙繪莎女士伸-出手。

像是天使在引導天堂的歸處。

“為什麼不去親眼看看呢,芙繪莎女士?”

他說道。

“這個答案,你等了足足三十四年呢。”

第65章

芙莎繪女士深吸好幾口氣,終究還是按下門鈴。

月影光希在自家門口她遠程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也就不打算打擾他們之間這麼多年沒見麵的重逢了。

不用多想也知道隔壁現在有多溫馨熱烈。

真好啊。

情報商有些感慨。

他其實無法想象這兩個人見麵之後會有怎樣的場景,也不理解這三十幾年的未見為什麼仿佛沒能衝刷掉芙繪莎女士的情感。

很奇妙。

但這或許就是所謂的純愛吧?

就像他和琴酒那樣?

然而月影光希的類比剛試圖起個頭就被自己硬生生掐斷了。

他們兩個純愛個錘子。

情報商心裡有逼數,他們兩個人乾的可一點都不純也不素,葷得能讓旁邊這對三四十年沒見過麵的鄰居嚇個半死。

按理來說,他們今天也應該繼續那樣葷著度過,並且在那個家裡的每一處都留下他們兩個人曾經在這裡huan好過的證明才對。

怎麼琴酒就這樣自己急匆匆走了?

情報商很茫然,也有點摸不著頭緒。

隻能加倍的搜集琴酒和他周圍人的情報,爭取能知曉更多的事情……

也好找到琴酒突然改變的理由不是?

然而情報裡根本沒什麼特殊的,看起來和往常去上班一模一樣。

情報商隻能暫且放一放,轉而開始關注隔壁發生的事。

……

芙莎繪確實萬分忐忑。

她不知道那個微笑著鼓勵自己的大哥哥究竟還記不記得她,記不記得那個總是戴著帽子遮掩自己頭發的小女孩。

記不記得……那棵銀杏樹下的約定。

月影光希的電話來的突兀,打的她措手不及。

但光是聽到心愛之人的信息,能和心愛之人重逢,她也就強行按捺下那些不安和惶恐,隻想一股腦的回到他麵前。

讓他看看,曾經的那個自卑怯懦的小女孩已經長大了。

甚至……已經老了。

芙繪莎在等待著門開的時候,不自覺的看向金屬的門牌,透過它的反射,看到自己已經爬滿皺紋痕跡的眼角。

再怎麼努力保養,歲月也是不會騙人的。

他看到這樣的自己,還會高興嗎?

他很不會知道,有個傻女人等了他足足三十四年,並且還準備繼續等下去?

芙繪莎心頭惴惴。

很快,門開了。

她期盼的看過去,在看到對方的瞬間就瞪大雙眸,眼淚也瞬間不受控製的湧了出來。

但她的臉上綻放出最為喜悅的純粹笑容。

“博士哥哥……好久不見。”

“你還,記得我嗎?”

太神奇了。

明明已經三十多年沒見。

明明麵前的男人已經兩鬢斑白、也戴上了眼鏡。

可是在她眼裡,他依舊是當年那個義無反顧擋在惡犬麵前、為她帶來金絲熊的溫暖少年。

……

“嘖。”

月影光希對這個肉麻的場麵很是不適。

他天生就不愛看那些所謂的久彆重逢場麵。

原本還想和隔壁這一對取取經,看要怎麼讓愛在那樣長久的時間流逝裡還保持著初心。

結果剛看個開頭,他就沒辦法再繼續看下去了。

月影光希受不了那種肉麻的氛圍,或者說自始至終他就不理解那樣的感情是什麼意思。

似乎殺手昨天還在問他“究竟是什麼樣的喜歡”?

月影光希自己也不知道。

他們兩個就這樣稀裡糊塗的糾纏在一起,然後繼續這麼稀裡糊塗的過一輩子不好嗎?

情報商做人非常雙標。

明明他自己完全無法接受琴酒以及周邊有什麼事情隱瞞著自己,卻非要人家糊糊塗塗和他過日子。

他也不想想,自己看上的那哪是個糊塗人。

月影光希自己還琢磨著就這樣往下消磨時間呢,絲毫不知道人家已經盤算著給他上一個又一個有形或者無形的枷鎖了。

他正打算正正經經晚上給大家做個……咖喱豬排飯,所以收拾收拾就出門準備買菜。

好巧不巧,小蘭的電話打過來了。

電話一接通,小女孩的哭腔就傳了過來。

“月影哥哥……宮野,宮野不見了!”

她急的連原本的稱呼都喊了出來,電話那邊的工藤新一沒什麼聲音,但月影光希一想就知道,懊惱的小家夥必然是在拚命的轉動腦筋,想要找到宮野誌保留下的線索。

月影光希絲毫不慌。

他聽著電話那頭斷斷續續的講述,結合情報,很快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顯然,宮野誌保還是太天真了。

她拚命的想要自由,想要逃離組織,甚至還想回頭帶著姐姐一起逃。

在商場裡用上廁所作為借口甩開新一和小蘭之後,她就偷偷的打車趕往自己姐姐家,想在大家發現之前帶著她躲起來。

月影光希都快被氣笑了。

這小鬼是不是念書念傻了?

她們倆要怎麼逃?逃到哪裡去?

就她們兩個,還能從組織無休止的追殺裡活下去?

月影光希很是不解。

他安撫著小蘭,囑咐他和新一不要放在心上,在外麵玩夠了再回家,自己小菜籃子一挎就開車去追人了。

他當然知道宮野誌保現在在哪裡——

見到自己的姐姐之後,宮野誌保鬆了口氣,隨後立馬開口。

“姐姐,我們逃跑吧!”

宮野明美一怔,她看到自己的妹妹也很是驚喜,隻是沒想到會被這樣的話砸到臉上,頓時有些暈暈乎乎的。

“誌保,你說什麼?”

“我們逃跑吧,離開組織。”宮野誌保很認真的說道,“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過平靜的生活,就我們倆。”

眼看著自己的姐姐似乎還有點猶豫,宮野誌保很是著急。

“姐姐,你在猶豫什麼?”

“我今天是趁著琴酒不在,好不容易偷偷跑出來的,這樣的機會以後不會再有了!”

“趕緊走吧!”

宮野明美微微顫抖著,她不敢和自己的妹妹對視,更不敢麵對她的急切。

她輕聲問:“我們能走去哪兒呢?”

“我們在組織裡長大,你甚至是出生在那裡。”

“我們的一切都是組織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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