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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你,坐我臉上。”

第86章

情報商驚得目瞪口呆。

這可……超出他的想象範疇了。

他現在這副過於狼狽的樣子還露出驚恐的表情屬實是有點搞笑,長發殺手差點笑出聲。

咳。

不行。

要嚴肅點。

他板著臉示意情報顧問趕緊的彆墨跡,結果情報顧問僵硬得腿都直不起來。

“那個,親愛的?”月影光希的聲音裡是再明顯不過的顫抖,“不如還你來坐我吧,我……我有點不習慣。”

實際上是有點害怕。

好像從阿美莉卡回來之後琴酒就尤其主動了,但主動到這個地步還是讓人不敢置信。

“換我坐你臉上?”長發殺手很是莫名其妙的看他,“我憑什麼獎勵你?”

情報商期盼無比的臉瞬間垮了下去。

“可是我……”他還是萬分躊躇。

“你什麼?”長發殺手已經很不耐了,“月影光希,你是來做讓我開心的事情的,對吧?”

月影光希張張嘴,下意識回答:“是這樣沒錯。”

長發殺手無言的看著他,滿眼都是“那你還廢什麼話”。

情報商無言以對。

長發殺手坦然的躺下。

這個巨大的皮質長沙發有匹配男人腿長的坐寬,當個單人床都不突兀。

男人銀色的長發在深褐色的牛皮上鋪開,像是細碎的光。

翠綠色的眼眸裡全是躍躍欲試的興奮和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月影光希:“……”

怎麼回事。

這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好奇怪……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情報商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他又說不出這種不對勁是從哪裡跑出來的。

於是他跟著爬過去的時候,動作就慢了很多。

長發殺手“嘖”了一聲:“你打算穿著褲子坐上來?”

“啊?哦……”情報顧問又慢悠悠爬下去,站在沙發邊上解開腰帶。

他注意到,長發殺手翠綠色的雙眸一下子變得很是深沉。

其中燃燒著的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名為“渴【、】望”的火苗。

月影光希的眉毛隱約的一挑。

奇怪。

好奇怪。

他們之間做的頻率和次數並不少,甚至就在今天分彆上班前也儘情的做了。

長發殺手對他們之間的頻率和強度沒有任何怨言,並且表示非常滿意。

雖然他沒有說過,但至少每一次都是默許了他的行為,而且每次都非常儘興。

可是今天這副樣子是什麼意思,不滿意他早晨的那一次嗎?

還是說單純的覺得這次的姿勢……

很有挑戰性?很有搞頭?

月影光希不知道。

明明應該是最有氛圍的時刻,他卻不自覺的神經緊繃,極力想要找到那一絲違和感為什麼會存在。

可惜,直到褲子落到地麵上,他的兩條腿從其中邁出時,他都沒能發現問題出在哪裡。

而他已經站在男人麵前,正準備伸手脫掉身上寬大的衛衣。

“這個不用脫。”長發殺手終於開口了。

月影光希一愣:“不用嗎?”

長發殺手煞有介事的點頭:“不用看到你的臉,負罪感少一點。”

“……”月影光希摸摸自己的左臉,有點懷疑人生。

琴酒有負罪感這種東西?

他隻是單純覺得這半邊臉不好看,所以根本不想看吧?!

情報顧問有些傷心,但是長發殺手已經開始催促,大有他不趕緊就要強迫動手的意思。

月影光希歎了口氣,小心翼翼的跨了上去。

好奇怪。

他能感覺到男人的呼吸變得急促。

“坐。”長發殺手的聲音悶悶的,“我不想抬頭。”

情報顧問深吸一口氣,終於還是緩緩的、小心翼翼的往下移動,大致估摸著距離,不敢真的坐下去,生怕傷到男人的鼻子。

再怎麼強大的男人,那個位置也不可能鍛煉的到的吧!!

下一秒,他就感覺到。

自己的蛋。

被什麼柔軟又濕潤的東西輕輕的滑過,然後被吸進溫暖的口腔裡。

他立刻意識到那是什麼。

情報顧問瞬間驚叫出聲,他戰栗著繃緊大腿肌肉,恨不得直接彈起來逃跑。

這未免有點太刺-激了!

他有點承受不來啊!

以往就算是前麵的幾把朋友都沒有過幾次這樣的待遇……

然而長發殺手似乎早就猜測到他想逃跑,兩隻手已經乾脆利落的抓住了情報顧問的胯骨,強行將他定在原地。

“不準動。”

“好好叫。”

熱氣呼吸在男人最為脆弱的地方,長發殺手親昵的吻著它,沙啞的聲音吐露的卻是甜蜜的威脅。

“如果你還想要它們的話。”

輕飄飄的話語似乎毫無殺氣,但情報顧問聽著卻是汗毛倒豎,連掙紮都不敢多做。

不過還好,長發殺手似乎隻是隨口一說就專心致誌做自己的事。

喉管逐漸打開,又被嚴絲合縫的填滿,連舌頭都隻能勉強移動。

鼻尖頂在銀色的、略微蜷曲的草地中,小心的汲取微薄的空氣。

月影光希一開始並不以為這是什麼折磨。

畢竟男人的唇舌尤其柔軟,隻是不讓自己動作而已,這也能算得上是一種享受。

可是很快,他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

他看不到琴酒。

或許是正麵跨坐的關係,除了鋪在沙發上的長發,他根本看不到琴酒絲毫。

寬大的衛衣成了極大的累贅,即便自己的幾把朋友正在舒舒服服享受,跨也被熟悉的手鉗製著,但月影光希什麼都看不見。

看不到長發殺手撐得圓鼓鼓的臉頰。

看不到他那雙迷蒙著霧氣的翠綠雙眸。

他試圖扭頭看看後麵的風景,就被環住腰不讓動作。

情報顧問聽到長發殺手的喉間傳來悶笑聲。

顯然,長發殺手也感覺到了他的不安分。

某個笨蛋終於意識到懲罰是什麼了。

能感覺到。

但看不到。

也碰不到。

更沒辦法做更多主動的動作,因為他已經下了命令。

不許動。

就這樣感受著吧,這種折磨。

細微的震顫讓喉管的肌肉微微緊縮,帶來更加刺-激的感覺。

月影光希倒吸冷氣,根本堅持不住就開始求饒。

他哀切的懇求著。

“親愛的,彆這樣折磨我了。”

“讓我看看你吧。”

“親愛的嘶……”

他接收到了長發殺手警告的磋磨,牙齒稍稍磕碰就讓人如遭雷擊。

月影光希隻能抓緊衛衣的下擺勉強塞進口中,讓自己不要因此嗚咽出聲。

遠遠看去,情報顧問像是跪在沙發上最虔誠的禱告者。

然而真正讓他祈禱的神正深深的、大口大口的吞咽著。

拖他墜入地獄。

第87章

月影光希終於被鬆開鉗製。

他不用想就知道自己的胯骨兩邊必然已經青紫了。

為了不讓他逃脫,長發殺手用了十成的力,恨不得將他摁死在那裡。

中間情報顧問究竟是怎麼掙紮,又是怎麼發出各種羞憤的、讓長發殺手心情愉悅的聲音的暫且不表。

主要是晉江不讓表。

反正情報顧問從沙發內起身的時候腿有點軟。

不過長發殺手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

嘴巴張開那麼久,恐怕他自己的下巴也酸的要命。

多少的口水都流下來了,根本不用多想就能知道。

月影光希回頭一看,果不其然長發殺手的臉上萬分的狼狽。

他直到最後都沒有放手,長發殺手吞咽的非常辛苦,但成果是喜人的。

喉結滾動之間,長發殺手儘數咽下,

明明兩個人流下很多水,但皮質沙發上並沒有想象中那麼一片狼藉。

唯一狼狽的隻有長發殺手的臉。

他伸手擦了擦,沒擦乾淨,還差點抹一臉。

琴酒冷眼看著單膝跪在麵前關切看他的情報顧問,很是不理解這家夥在等著看什麼。

月影光希眨巴著眼睛,萬分期待。

琴酒非常懵逼。

兩個人麵麵相覷。

長發殺手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在等什麼?”

月影光希很是無辜。

“等你吐出來。”

他都伸出雙手、掌心向上的等待在旁邊了。

長發殺手這是在……等什麼呢?

“吐?你想看那個?”琴酒瞥了他一眼,緩緩張開口。

他的口腔殷紅濕潤,紅絲絨般的舌頭靜靜躺在其中,像是在極力的盛情邀請情報顧問探索。

然而很可惜,這麼漂亮的口腔內……

沒有應該被留在這裡的東西。

月影光希下意識想伸出手指進去探索,看看是不是黏在口腔壁之類的地方了。

結果長發殺手稍稍歪頭躲開。

他再度追問:“想看?”

月影光希眨眨眼:“想。”

“嗯。”琴酒緩緩抬起手。

他剛剛擦拭半天都沒能擦乾淨的東西還在指尖,月影光希緊緊盯著他的指尖。

然後看著它被男人輕鬆的含住。

白皙到幾近透明的指尖還帶著些許的粉,仿佛是被鮮紅的口腔給沾染上了這般顏色。

他像是一隻慵懶又傲慢的貓咪一般,緩緩舔舐著指尖的□□。

好美。

月影光希看得目眩神迷,什麼想看不想看的,完全拋到腦後,直接上前穩住男人的唇。

他開開心心的啄著男人的唇瓣,親昵的勾住他的舌尖shun吸,欣喜又高興,滿腦袋隻有一個想法。

太好了。

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真的太好了。

他又擠進沙發裡,非要和男人親親蜜蜜的待在一起,不停又親密的撫摸揉捏著懷裡的男人,為自己今日受到的優待而開懷。

靠在他懷裡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任由他擦乾淨手上和臉上殘留的水漬。

月影光希吻了吻他的側臉,很是小心翼翼。

“在想什麼?”

琴酒瞥過他,神色很是不明。

“在想……”他頓了頓,“你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事。”

月影光希心頭一緊。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若無其事的回答:“組織裡確實是沒有了。”

“是麼?”長發殺手不置可否,“看來還不到時候……”

月影光希眉毛一挑:“什麼時候?”

男人隨口回答:“沒什麼。”

嗯,看起來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那句話是他隨意說出口的嗎?

還是……

故意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力?

月影光希不知道。

他全身上下的肌肉依舊柔軟,連語氣都萬分平和。

“沒什麼的話,我們等一下去看電影吧,怎麼樣?”

長發殺手似乎被他按得很是舒服,那雙翠綠色的眼眸半眯著,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些朦朧的意味。

“你是想在電影院裡玩了吧?直白點說不就行了。”

月影光希輕笑著在男人耳後留下小小的吻痕。

“那不是很有意思嗎?”他輕聲呢喃著,像是在給懷中的男人講述睡前故事。

“漆黑一片的放映廳,隻有我們兩個人。 ”

“我們做什麼都沒人能看到。”

“上麵放著電影,下麵則是我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長發殺手似乎被他說動了。

月影光希很是無意的提議道:“嗯,電影的話,就放……”

“楚門的世界吧,如何?”

情報顧問鋪墊半天,終於說出這個名字。

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又或者是在警戒什麼。

但此時此刻,他那雙紫色的雙眸緊盯著懷裡的男人,想要從他臉上看到任何不被放過的表情變化。

長發殺手確實經過非常嚴密的殺手訓練。

但他沒有培訓過演技,也沒有進修過心理學,更不知道所謂的微表情的含義。

這讓他在抓捕臥底的工作中經常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

也讓他在此刻毫無防備的被情報顧問套了話。

“又放?”長發殺手很是不讚同的蹙眉,“你到底要看多少遍那個電影才滿意啊?”

月影光希清楚聽到了。

自己心臟猛然停止跳動瞬間後,瘋狂發出哀嚎的聲音。

“是嗎?”他也聽到自己的聲音前所未有的虛弱,又前所未有的堅定。

“可這部電影的劇本甚至還沒改完。”

“它應該還在工藤宅的書房裡,在工藤優作的書桌上,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有出品人聯係過他。”

“因為我說我很喜歡那個本子,我要親眼看著它變成一部電影,工藤優作同樣期待。”

“我們都在待價而沽,琴酒。”

“你是怎麼看過這部電影的?”

月影光希環繞著懷裡的男人。

明明對方並沒有掙紮,他還是下意識收緊胳膊,生怕自己沒有抓住這個男人。

紫色的雙眸中全是警惕,環顧四周,生怕再度出現像是工藤有希子那樣的情況。

如果突然他衝進來一群人,從他的懷裡搶走琴酒……

嗎的。

他不知道自己會瘋成什麼樣。

還好的是,他想象中的畫麵並沒有發生。

懷裡的男人依舊像是柔軟的貓倚靠著他,毫無防備,似乎篤定了他不會多做什麼。

“果然是你啊,”他打了個哈欠,拿腦袋蹭了蹭情報顧問的肩窩,看起來像是在找舒適位置躺下的貓主子,“這種時候都能發現不對勁。”

他承認了。

月影光希有點懷疑人生:“所以,你是未來的琴酒?之前突然跑回家,然後非要和我在島台上做的也是你?”

琴酒“嗯”了一聲,承認的非常理直氣壯。

月影光希歎著氣想鬆手。

情況好複雜。

他一時之間都有些手足無措了。

如果說懷裡抱著的是自己此時此刻的愛人,那他這樣抱著還沒什麼問題。

可偏偏……

他好像。

是來自於“未來某一個時刻”的戀人。

月影光希這下就有點如坐針氈了。

感覺有點像是自己給自己戴綠帽。

不確定。

再看看。

然而情報顧問的動作前後差距過大,長發殺手立刻就感覺到了。

他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很是輕巧的表示。

“你都好久沒碰過我了。”

“???”情報顧問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我嗎?不對,‘我’嗎??”

月影光希心說怎麼可能啊,自己恨不得死在長發殺手身上。

長發殺手“嗯”了一聲,懶洋洋的。

月影光希有點懷疑人生了:“所以我是……萎了?”

非常難以啟齒,他很是不敢置信。

這麼可能!!

可如果不是這個理由的話,還能是因為什麼?

長發殺手也一愣,隨後失笑出聲。

“不愧是你啊。”

月影光希有些呆愣。

他從來沒聽過琴酒用這樣帶著些許懷念的柔和笑意,似乎未來的他比現在要開朗成熟許多。

……就是這說話的語調聽起來有點不吉利。

有點像。

寡婦。

呸呸呸,情報顧問暗地裡唾棄自己怎麼突然會想到這個詞,這特麼不是咒自己呢麼。

但他越聽越覺得像,尤其對方看過來的翠綠色雙眸中盛滿了幽靜的哀傷時,那份心底的懷疑也逐漸變成了肯定。

“我寧願你是萎了,”長發殺手這麼說道,“至少人還能動彈。”

月影光希腦袋一嗡。

這個消息對他而言不亞於晴天霹靂。

情報顧問很是茫然。

“你是說,未來的我……死了?”

琴酒輕笑出聲。

“暫時還沒有,不過快了吧。”他終於起身,回頭親昵的捏了捏男人的臉頰,“所以你可要加油啊。”

“?”月影光希有些茫然,“我?我能有什麼好加油的?”

琴酒沒有回答。

這具年輕美好、蘊含著強大力量的身體裡,一個不知道多久之後的靈魂暫居於此。

成熟,懷念,傷痕累累,還帶著些許的哀傷。

他是熟透的沃土,但由於長久的缺少澆灌施肥而乾涸。

不過沒關係。

他的麵前是自己尚且年輕、富有活力的愛人。

他依舊可以被甘霖所滋潤。

月影光希剛想追問,長發男人就緩緩露出一個溫柔且神秘的微笑。

情報顧問的眼中不可抑製的浮現出被驚豔到的神色。

長發男人像是一條白鱗巨蟒,緩緩遊了過來,纏繞而上。

“回家吧。”他咬著情報顧問的耳垂,親昵又柔和的說道。

“回到我們的家。”

“然後……”

“做我們該做的事。”

第88章

在開車回去的路上,月影光希欲言又止。

他忍了又忍,終於還是吞吞吐吐開口。

“那個……”

琴酒似乎早有準備,笑意盎然的“嗯”了一聲。

月影光希的大腿不自在的動了動,很是小心的發出建議。

“你要不要,把手收回去?”

琴酒用一聽就非常虛假的抱歉語氣說道:“影響您開車了?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當然說是這麼說,他也根本沒有收手的打算,反而是更加自然的捏了一把情報顧問的幾把。

情報顧問被捏得後腰發麻,腿腳都要哆嗦了。

然而長發男人還是沒有任何收斂的意思,非常篤定、自然的進行著手上的動作,慢條斯理,理所應當。

月影光希被弄得心猿意馬,隻能通過咬緊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親愛的……”他眼眶通紅,欲言又止,看起來可憐極了。

琴酒嗤笑一聲。

“慢慢摸都不行?你還挺耐不住性子的。”

他當然隻是調侃。

和月影光希相處時間最久的他清楚的知道這個男人究竟有多會忍耐,就算是在自己麵前擺出這樣一副委曲求全、似乎完全忍耐不了的模樣,也隻是因為他想要更加安全快速的開車而已。

曾經的自己多有意思,被他眼眶紅紅的看一眼就要心軟。

果不其然,情報顧問沒回答他,而是用抓緊方向盤作為回答。

長發男人嗤笑一聲,沒有理會他的“演技”,不過還是收回手。

難得來一趟,可不能出什麼差錯——

回到家之後,月影光希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放水讓他漱口。

他可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情呢。

長發男人從善如流。

站在浴室門口仔細觀察著對方的動作,無論是習慣還是小細節方麵果然和自己印象中的琴酒沒什麼兩樣。

月影光希稍稍放心,但又有些擔憂。

他輕聲問道:“能不能和我說說,現在是什麼情況?”

長發殺手隨手拿過毛巾擦拭嘴角,有些不悅。

“我特意抽空過來還得給你解釋這些?”

月影光希一怔:“抱歉。”

抽空過來?

他在心底咀嚼著這個詞彙,麵前是男人毫無防備的冷臉。

在攬過男人的腰肢親吻過去時,月影光希在心底思量了兩件事。

一,那個所謂的“未來”似乎很忙。

二,“未來”的人似乎有降臨到現在的人身上的能力。

前者顯而易見,琴酒的煩惱和匆忙也能窺見未來必然不會一片太平,尤其是他似乎還處在一個有些不太能動彈的狀態裡。

後者嘛。

月影光希確實內心存疑。

未來的琴酒兩次跑過來到自己眼前似乎都是為了做i,但上一次很明顯是為了轉移他對工藤有希子的注意力。

情報顧問現在可以非常肯定的一件事,就是那天的那位“工藤有希子”也是所謂的未來的人。

隻是其中還有很多的疑點沒有辦法解釋,甚至讓月影光希都隱約覺得荒謬的地步。

比如說組織和FBI之間的關係,他和組織之間的關係……

以及那個所謂的未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月影光希憂心忡忡。

長發男人在鏡子裡也看到了情報顧問緊皺的眉頭。

他“嘖”了一聲,勉力直起身去抓情報顧問的屁-股。

月影光希眨眨眼,終於回過神來看麵前的男人。

“認真點做,”琴酒皺著眉頭這麼說道,“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月影光希很想歎氣:“可是我無法控製自己不去多想……”

琴酒很是難耐的挪動了一下。

身後的男人明明很是滾燙,可以完全的頂進來帶他感受那一番狂風浪潮。

但偏偏他在思考,動作上也有些心不在焉,幾次都是從紅心範圍內滑出,隻從縫隙中擦過。

雖然說從gu縫和tui縫裡路過時也會帶起莫名的戰栗和快樂。

原本就低於體溫的蛋蛋被戳到時也有特殊的感覺。

但畢竟和真正的大口吃肉相比起來還是有點個寡淡了。

長發男人很是不滿。

“你非要在這時候用你上麵的那個腦子?”

“動動下麵這個腦子,你太理智的樣子對我來說是種羞辱。”

情報顧問回過神來,就看到鏡子中絕妙的景象。

長發男人的肌膚泛著粉色。

他身上有著各種傷痕,深淺不一,但它們並沒有帶來過於猙獰的視覺觀感,反而像是有著某種意義的圖騰。

它們或許代表了勳章,或許更像是從危機中存活下來的證明。

但無一例外,它們都比不過小腹上那輪絳色的圓月。

它一直都很漂亮,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它被各色深淺的吻痕覆蓋。

情報顧問在虔誠的親吻長發殺手的每一寸肌膚時,尤其喜歡在這上麵流連,急切的回應著長發殺手的心意。

深深淺淺,層層疊疊。

從來沒有消失,一直如影隨形,像是遮住月亮的雲。

漂亮的不得了。

月影光希的手非常自然的落在白夜之月上,聲音低淺,帶著些許的笑意。

“可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腦袋,親愛的。”

“他們被各種疑惑塞滿了,就和下麵一樣,不發泄出來就會爆炸。”

“親愛的,你說這要如何是好呢?”

琴酒懂了。

他寧願自己不懂。

“你-他-媽……”

月影光希笑意盎然的吻著長發男人通紅的後頸,像是在引誘他犯罪的惡魔。

——長發男人展現出來的渴望成為情報顧問拿喬的手段,他輕而易舉的就拿捏住對方此刻最想要的東西,以此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情報。

“和我說說吧,親愛的。”

“我想知道。”

琴酒咬牙切齒:“無恥!”

月影光希微笑:“謬讚。”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無恥,更何況是在這種時候做這種故意拖拉的事。

要是按照平常的長發殺手的性格,恐怕他早就一怒之下直接不做了吧。

不過現在自己懷裡的男人……

或許是真的餓了。

又或者是舍不得長久以來終於回到自己懷抱的這種感覺。

他稍稍沉默後,實在沒有任何辦法,隻能低頭。

“做完再說。”長發殺手試圖討價還價。

“這可怎麼是好呢?”月影光希拉長語調,很是惡趣味的蹭了蹭。

好朋友在自己最熟悉的地盤來回盤桓,伺機而動,但總裝作不是很樂意的模樣矜持著,為了更多的利益。

情報顧問唉聲歎氣:“我可從來沒和琴酒之外的人做過,現在總覺得很彆扭,不好意思進去呢。”

琴酒眉毛一挑,翠綠色的雙眸中開始浮現威脅的寒光。

“你·現·在·也·還·是·在·和·我·做!”

還想和彆的人做?

琴酒保證絕對把他和女乾夫剁得稀碎!

月影光希輕笑,口中卻毫不留情。

“你又不是他。”

琴酒:“……我曾經是他,而且他未來也會是我。”

他真的要佩服自己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的狀態竟然還能耐得住性子和稍稍年幼的愛人說這些軟和哄人的話。

月影光希能忍,他也不差。

但他又不是他嗎的忍者,為什麼要一直忍著?!

“你-他-媽到底做、不、做?!”

月影光希知道他忍無可忍了,生怕逼急對方,讓他連剩下這些話都不說了。

所以稍稍磨蹭一下之後,情報顧問長驅直入。

長發殺手發出非常滿意的喟歎,反手撫摸著情報顧問的腦袋。

“好孩子。”

月影光希上下兩個腦袋瞬間沸騰起來。

他不知道琴酒為什麼突然會這麼稱呼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多想這個稱呼是不是有特殊的含義。

當月影光希回過神來的時候,洗漱台上的東西都已經被橫掃在地上,浴室裡亂糟糟的……

洗手台、鏡子上,到處都是他們留下的痕跡。

明明沒有打開花灑,但蒸騰的熱氣和水蒸氣還是在鏡子上留下兩個模糊的手印。

月影光希低頭,正好看到軟成一灘的長發男人。

他的皮膚上再度增添了不知道多少的印記,尤其是兩塊飽滿的胸肌上,幾乎沒有一塊好地兒,明晃晃的展示著情報顧問的偏愛。

他那雙能直接踢斷彆人肋骨的腿此時此刻似乎沒什麼力氣,隻能微微蜷曲著,儘量不碰到冰涼的瓷磚地麵。

而他此刻坐著的、原本應該冰涼的大理石台,都已經被他們兩個人的體溫給蒸騰出暖意來。

他們兩個之間已經稍稍分開了。

水爭前恐後流淌下來,似乎根本不會停歇。

長發殺手靠在他身上,累的都快睜不開眼了,手上還有一搭沒一搭的把玩著情報顧問的好朋友。

月影光希回憶了一下,自己理智儘失、拚命動作的時候,長發男人也沒有絲毫不耐。

他似乎確實是熟透了,不管被怎麼對待,都能找到讓自己舒服的位置,稍稍蹙眉也不過是偶爾太急迫而承受不住的下意識反應。

更何況他們兩個的身體萬分契合,從中找尋到快樂並不困難。

月影光希感覺到了久違的羞赧。

床笫方麵確實是自己故意示弱的情況多,但那大部分還是以退為進,順帶照顧一下長發殺手的自尊心而已。

平日裡,月影光希仗著比琴酒大三歲的年紀,堂而皇之的各種插手琴酒的生活起居,美其名曰“照顧日常生活所需情況而已”。

長發殺手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半推半就的接受他的示弱和這些好意,麵子上倒是不會多說什麼,就是總給冷臉。

可是在剛剛那番狂熱的相處中,他能非常明顯的感受到長發男人對他無聲的包容和習慣。

他這樣過於理所應當的模樣讓月影光希覺得萬分不好意思,也確定這個琴酒確實是未來的琴酒。

畢竟現在的長發殺手,打死他也沒辦法自然的和月影光希的好朋友在結束親密交流後還親切的握手言和,“相談甚歡”。

不對,估計從讓他坐臉這點開始就沒辦法做到吧!

麵對他的猜測,長發殺手有些詫異。

“那倒不是,”他說道,“就算沒有我過來這事兒,讓你坐臉確實是我想了很久才想出來的懲罰。”

“畢竟你這家夥瞞著我的東西太多了,如果不是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對當時的組織確實沒什麼影響,對我也有益的話,估計早就弄死你了。”

說是這麼說,可看琴酒此刻的繾綣模樣,月影光希很難將他話語中的“弄死你”當做真話。

月影光希心頭湧動著甜蜜的苦悶。

為了這個男人言語中再自然不過的親昵和熟稔。

以及毫不掩飾的……

他不敢確認的東西。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陷得更深的那個,尤其是一直以來長發殺手的態度並沒有很積極,頂多就是不拒絕。

或者是碰到他劃定的界限,所以才會突然開始展露占有欲。

又或者是單純的想要和他玩了。

正常且健康的男人都有自己的需求,情報顧問對長發殺手能明確的表示出來而不是憋悶著讓自己猜這點很是欣喜。

但他是真沒想到……

不,不是沒想到。

他是真的不敢想,自己能從長發男人這裡汲取到……

情感上的價值。

像是喜歡。

像是……愛。

他從來沒獲得過這種東西,所以也不會去渴求。

但他從未想到,未來的自己似乎輕易獲得了這些,從長發男人那裡。

月影光希很難得的沒有接過長發殺手的話。

琴酒瞥了他一眼,嗤笑出聲。

“膽小鬼。”

他懶洋洋的抬起腿,圈住情報顧問的腰。

然後扣緊,讓他再度靠緊。

“問吧,”琴酒說道,“一個問題,然後中場休息結束。”

“我還沒玩夠呢。”

第89章

月影光希知道,這或許是自己知道未來的唯一一個機會。

這個男人似乎在未來很忙。

過了好幾個月,才有空跑回來,借用過去的自己的身體,和他抵死纏綿。

然後又匆匆離開,根本沒有時間繼續在這裡多呆。

月影光希如果真的想要知曉未來的話,必然要想一個麵麵俱到的、一針見血的……

至少是準確的問題。

按理來說是這樣的。

可是月影光希低頭看著懷裡的男人,忍不住心軟的不行。

他明明有那麼多的問題,有那麼多的疑惑。

可是看著這個男人,他又什麼都不想問了。

因為……

琴酒看起來很累。

月影光希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累,但大概也能猜的出來。

不知道多久之後的未來,他似乎和死了沒什麼兩樣。

琴酒自己一個人要麵對的事情必然更多。

情報顧問輕聲歎息,小心翼翼的問:“你……還好嗎?”

琴酒一頓。

長發男人似乎也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

他抬起眼看了過來,那雙翠綠色的雙眸中帶著莫名的意味。

“你要問的隻有這個?”

月影光希輕輕頷首。

“你對未來發生的事情沒什麼想法?”琴酒再度追問,“我下次來可是不知道多久之後的事情了,你確定不要趁機問問所謂的未來發生的事?”

他有意無意的引誘道:“畢竟未來可是非常波瀾壯闊的呢。”

月影光希不為所動,他隻是心疼的吻過長發男人的眼角,像是想要吻掉那莫名的疲憊。

它們並不是因為剛剛過於熱烈的交流誕生的,相反的,或許是剛剛如火一般激-情的撞擊,它們已經散去不少,讓這個男人的眉目舒展很多。

情報顧問很是清醒。

“所謂的未來必然會發生,我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到來,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從多久之後回來的……”

“我隻知道,能見到你的時候越來越少。”

“我隻想知道你怎麼樣了。”

琴酒微笑出聲。

嗯。

自己沒看錯人。

在月影光希的心裡,沒有什麼事是比琴酒更重要的。

琴酒眯起眼睛微笑的模樣漂亮的不得了,他的笑意很是驕傲和理所應當,似乎非常清楚知道情報顧問的問題必然關於自己。

“我當然很好。”

他這麼這麼說著,打開自己修長結實的漂亮雙-腿,環住情報顧問的腰。

“如果能有一個年輕力壯的愛人更努力的耕耘的話,我會更好。”

月影光希同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都這樣熱情的邀請了,自己難道不該用同樣的熱情回報嗎?

情報顧問這麼想著,他努力的彎下腰,開始更加賣力的探索這個男人——

月影光希饜足的抬頭時,長發男人已經失去了意識。

情報顧問小心的拍拍他的臉,想要叫醒他,結果根本沒有成功。

再怎麼強悍的家夥也經不住多巴胺這樣激烈的分泌和刺-激,長發男人的眼角、嘴角,全都不自覺的流下液-體,全是在剛剛被情報顧問強行逼出的眼淚和唾液。

月影光希知道這個男人來一趟不容易,所以做的時候萬分儘心,生怕讓他沒享受到。

於是這個男人暈了又醒,醒來又暈,昏昏沉沉半晌,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反應,最後乾脆用稍稍哀怨的目光瞥過他,兩眼一翻怎麼努力都不醒過來了。

月影光希又努力半天,這才很是遺憾的確定他的離開。

真可惜,這麼快就走了。

情報顧問確實有點意猶未儘,畢竟他從來都沒見過這個男人如此放得開的模樣。

他渾身上下都是水,渾身滾燙,如果不是月影光希知道這是長發男人體內的熱意還沒有降下去,都要以為他是不是感冒發燒了。

好不容易自己也出來後,月影光希非常熟練的善後。

將這個男人塞進被子裡,讓他好好休息,情報顧問決定出門。

畢竟他們倆現在都不是無業遊民。

雖然明天並不用上班,但組織那邊的事情還有很多,尤其是針對FBI方麵,他們可不會讓赤井秀一就這麼輕鬆離開霓虹,跑回阿美莉卡過自己的好日子。

而且……他的花忘了拿,他要去買花回來呢。

長發顧問哼著歌走進車庫,緩緩將車開出門。

倒車的時候,情報顧問愣了愣。

他在後視鏡裡看到隔壁阿笠宅門口集合的小朋友們。

……不是吧?

月影光希有些頭疼。

他們又來?

情報顧問都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

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時候,那些小孩們成立了一個什麼什麼社團,還邀請他作為社團的指導老師。

麵對總是跑到自己家玩耍的孩子們殷切的目光,小兔老師趕鴨子上架,硬著頭皮帶著申請書去請校長簽字。

稀裡糊塗的被小孩們當做集合玩耍的擋箭牌後又被稀裡糊塗的拋到一旁,小兔老師非常茫然。

可惡啊。

太聰明太有主見的小孩子們真的很可惡!

但他們在一起玩也不太會影響到自己,小兔老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最後還是隨他們去了。

偏偏今天,小兔老師看到他們在門口密謀著什麼。

狹路相逢,他坐在車裡如坐針氈,連轉頭就跑的機會都沒有。

他們已經看到他了。

月影光希無奈的緩緩將車停下,按下車窗和他們打招呼。

“喲。”

“小兔老師!”小孩們嘻嘻哈哈的打招呼。

“你們這是要出門?”月影光希看他們都是穿戴整齊的模樣,隨口一問,“要不要我送你們?”

小孩子們沒有說話,而是第一時間眼巴巴的將視線投向副駕駛的位置。

月影光希有點想笑。

“他不在,你們放心。”

長發殺手平日裡倒是不怎麼在孩子們麵前出現,他甚至有點躲著小孩。

但幾個月下來,總會有碰麵的時候。

長發殺手渾身的冷冽氣質畢竟做不得假,而且平日裡同樣的不苟言笑,個子又高,又是渾身上下黑漆漆一個。

彆的人不說,反正小蘭第一次和琴酒真正碰麵的時候差點哭出來,而鈴木小小姐差點打電話報警。

嗯,還好工藤新一給她倆安撫住了。

之後不管怎麼說,每次小兔老師周圍有那個長發的黑澤哥哥的時候,他們都會跑得遠遠的,怎麼也不敢過來了。

知道他今天不在車上,小孩們才放鬆下來歡呼。

“好耶!”

“好呀好呀!”

結果說是這麼說,上車的隻有三個女孩子。

小兔老師有點驚詫,於是多問了兩句。

原來他們今天約好要在工藤宅邊玩遊戲邊做點小零食什麼的。

女孩子們決定去超市買點零食或者簡單的食材回來做著吃,而男孩子們則是去租借遊戲回來玩。

月影光希正好路過,當場被他們抓了壯丁。

情報顧問一想,確實是順路,還能給小孩們拎拎東西。

去□姆超市的時候,月影光希還有些心有餘悸。

上次突然衝過來讓他們都走散的那群記者“朋友們”實在是讓他想不明白。

到底怎麼會那麼巧,就是有一群人衝出來?

情報顧問的內心有些煩惱,但他不會表現出來,尤其是在孩子們麵前。

他儘職儘責的當好一個大家長的角色,笑意滿滿的在後麵推著車。

然而很快,他發現這三個小女孩中的小小間隙。

月影光希原本以為是她們鬨彆扭了,但仔細一看,發現憂心忡忡的隻有宮野誌保,另外的姐倆倒是很擔心她,就是沒好意思過來,隻能裝作挑選東西的樣子竊竊私語。

小兔老師一愣,終於遲鈍的反應過來根本沒什麼矛盾,而是宮野誌保有話要說。

他看著愁眉不展的黏在自己身邊的女孩,忍不住滿腦袋冒問號。

“你這是怎麼了?”

宮野誌保欲言又止。

月影光希很好脾氣的摸-摸她的腦袋。

“說。”

宮野誌保有種她在對琴酒說話的錯覺。

她哆嗦瞬間,然後下意識抬頭看去。

放在腦袋上的手依舊溫暖,不是冰冷的槍。

小兔老師那雙紫色的眼眸裡帶著明晃晃的擔憂和疑問。

不是冰冷肅殺的翠綠色。

所以說的話,沒關係的。

宮野誌保深吸一口氣,慢慢開口。

“我聽說,黑麥……諸星大,背叛了組織。”

月影光希頷首:“你消息還挺靈通的。”

他隻是隨口一說,畢竟宮野誌保平日裡雖然上學,但也是會去組織那邊參與研究的,隻有一些不太重要的小東西放在阿笠宅這邊繼續而已。

而組織那邊,現在最大的事就是黑麥威士忌的叛逃,還是在差點強行逮捕琴酒成功的情況下。

琴酒的暴怒讓整個組織都很動蕩,並且滿地滋生各種流言蜚語,這都很正常。

唯一不正常的是引發這場風暴的男人此時正在他家的床上睡得昏天黑地。

但月影光希才不管那麼多。

他那麼累,睡會兒怎麼了?

宮野誌保想了又想,才很是小心翼翼的問道:“那我姐姐那邊……?”

“你姐姐?”小兔老師很是不解,“她怎麼了嗎?”

宮野誌保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麼遲鈍。

“我姐姐不是和那個誰在戀愛中嗎!”她咬牙切齒的快速說道,“可是那個家夥竟然……”

月影光希“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那家夥和宮野姐姐的糾葛。

“這麼說起來,他好像還是借著和你姐姐談戀愛作為筏子,才成功加入組織的來著。”

情報顧問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似笑非笑起來。

是哦。

最近事太多,他竟然差點忘記這麼一茬了。

彆的先不說,這姐們可是個真倒黴蛋來著。

宮野誌保心裡咯噔一下,立馬意識到不對勁。

她一把抓緊月影光希的衣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月影光希看著她這樣,竟然隱約有點憐憫她。

嗯。

和自己昨天的樣子好像。

都是這樣滿臉絕望的期盼著奇跡的到來,但關於祈求的話一句都吐露不出來。

情報顧問不怪她。

為自己的姐姐擔憂的妹妹,實在走投無路之下確實是會來找那個她能接觸到的最靠譜的成年人尋求幫助。

就是這個人選很有問題而已。

月影光希很想笑,又有點想歎息。

走投無路之下到處亂撞的小鹿終究還是一頭撞進獵人無意識之間布下的羅網裡,現在迎接她的究竟是死亡還是獵人的心軟,全看獵人的良心了。

月影光希沒有良心。

但他很會權衡利弊。

尤其是宮野誌保的重要性,他對此一清二楚。

她所研究的正是自己最想要握在手中的東西。

月影光希年富力強,並不在意所謂的永生,但耐不住組織裡有人在意。

他要的就是利用這一份在意,達成自己的目標。

所以在麵對宮野誌保忐忑的神色時,總是充滿算計的情報顧問笑了。

笑得很是慈悲。

但這副溫和明媚的模樣吐露的卻是足以殺死宮野誌保一萬次的冰冷言語。

“你姐姐的問題,恐怕琴酒還沒有騰出手來處理呢。”

“不過你不用擔心,組織對她這樣被蒙騙的情況肯定會有特殊處理的。”

特殊?

有多特殊?

能讓宮野明美活下來的那種特殊嗎?

宮野誌保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

怎麼可能。

琴酒對叛徒的手腕,她一清二楚。

她最近也已經開始走向臨床試驗了,組織裡那些實驗體可不是從天而降的。

宮野誌保握緊雙拳。

她知道自己拆一無所有,甚至她的姐姐也是。

她們是組織養大的,同樣也是組織培養出來的。

不像是她的姐姐,她清楚知道,自己根本沒有離開組織的可能。

就算是能上學,能和同齡人交流往來,那也不過是一些人生中的增味劑而已。

自己絕對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可是……

就算是這樣,她也不希望自己的姐姐死去。

她想要,救自己的姐姐!

宮野誌保咬著嘴唇抬頭,那雙蔚藍色的眼眸中第一次充滿了堅定。

“小兔老師……不。”

“全霓虹最神秘的情報商人,月影先生,請你和我做交易吧。”

月影光希這下是真的有點詫異了。

他蹲下,和宮野誌保維持著同一水平麵,好和這個女孩能對視。

情報顧問很是好奇。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宮野誌保小姐?”

“我知道!”宮野誌保很是堅定的回答。

“月影先生,我知道你同樣也不想為組織工作,隻是你在意的人在組織裡,對吧?和我一樣。”

月影光希啞然:“是這樣沒錯。”

琴酒和宮野明美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彆,但確實這兩個人都屬於組織,無論自己是否樂意。

然而琴酒人家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還在這兒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領導,舒服的不得了,他也隻能繼續留在長發男人身邊看情況了。

宮野明美倒是沒這個煩惱。

但她想要離開組織,那確實是想得美了。

“所以,來做交易吧。”宮野誌保的臉上能看到很明顯的畏懼,以及對未來的惶恐。

但她那雙眼眸中全是堅定和不顧一切。

“用我的未來,換取能讓我姐姐活下來的未來!”

月影光希一頓,不動聲色的環顧周圍的情況。

四周的貨架高聳入雲,但沒有什麼人。

他們之間的談話聲音不大,就算有人躲在視線死角,應該也聽不到具體的內容。

但這個地方討論這些似乎確實有點太兒戲了。

月影光希有點猶豫。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對吧?”

他總覺得自己像是在欺騙十二三歲的小女孩的拐-賣人口的畜生。

雖然自己確實有抓緊她的第一手研究成果的打算……

“當然。”宮野誌保認真的點頭,對他伸出手。

“隻要姐姐安全,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月影光希微微勾起嘴角。

“好。”他握住伸過來的小小的手,很是鄭重的點頭。

……

當然,說是這麼說,情報顧問也不想越過長發男人做決定。

他和宮野誌保之間的“約定”暫且不提,但關於組織裡的人員變動,情報顧問並不想繞過對方,以免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誤會。

到家的時候,長發男人果然已經醒來。

他正在穿衣服,看到捧著花走進門的情報顧問也隻是冷眼瞥過,不做理會,顯然還在生氣。

月影光希的腳步頓了頓,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懷念那個未來的琴酒。

那樣的熱情,又那樣放得開……

咳。

不能繼續想下去了。

月影光希蠢蠢欲動,知道未來這個人的模樣後,他的心中更是掀起一陣興奮的挑戰欲。

究竟要耗費多少心血、澆灌多少次,才會讓那個男人綻放出那般熟爛的味道?

月影光希很好奇,但他不會說出口。

而是默默的自己努力。

情報顧問不動聲色的捧著花,磨磨蹭蹭走到長發殺手麵前衝著他討好的笑。

“睡得好嗎?”

琴酒瞥了他一眼。

“你說呢。”

情報顧問覷著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上前幫他整理衣領。

“累的話再休息一會兒吧。”

“不了。”琴酒很是平靜,“赤井秀一那邊,我不想讓他活著離開霓虹。他的情報呢?”

月影光希有些為難。

“情報倒是有,不過他現在大概率是被駐紮在霓虹的阿美莉卡軍隊保護起來了,你確定要……”

“當然!”琴酒毫不猶豫的回答,“我已經給總部那邊發去消息,那邊已經給我動用熱武-器的許可和支援。”

長發男人咬牙切齒,他這次是真的氣得狠了。

就算知道這次傳訊回總部,之後無論是貝爾摩還是朗姆都會嘲笑他能力不足。

竟然讓一個臥底爬到距離自己身邊這麼接近的地方,還差點被這個臥底抓上軍事法庭。

哈。

好大的笑話。

但琴酒深知,打落牙齒和血吞、不向上彙報這件事隻能維持一時的臉麵,反而會給赤井秀一逃脫的機會。

他可無法接受這一點。

什麼臉麵不臉麵的,現在已經不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赤井秀一休想就這麼安然無恙的離開霓虹!

琴酒拿到資料後就要趕回組織,情報顧問自告奮勇要去幫忙的請求被他直接打回了。

“給我傳遞他的第一手資料就行,”長發殺手是這麼叮囑的,“非戰鬥人員就好好呆著。”

月影光希指著自己,很愕然的問他:“我嗎?”

琴酒的眼神就像是在說“不然呢”。

“好好在家呆著,閒著沒事就去旁邊的阿笠宅,”他囑咐道,“阿笠博士和我們的交易做得不錯,有些東西確實挺有意思,用來自保足夠了。”

月影光希:“……”

月影光希:“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用哄小孩的語氣和我說這些,但放心吧,我這邊不會有事的。”

等會兒他就去工藤宅加入小朋友打遊戲!

情報顧問其實很想說他狙擊玩得還是挺可以的,差點一槍崩飛赤井秀一好幾根肋骨呢,可那事兒都已經過去了,黑鍋也讓赤井秀一背好了。

再提就不禮貌了。

而且狙擊的話,組織裡還有一把挺好用的槍。

千葉風太。

琴酒已經從月影光希這知道了對方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名為諸伏景光的jing視廳警部,用這家夥出力自然也不會客氣。

送男人上車的時候,月影光希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

情報顧問:“?”

他小心的問:“怎麼了嗎?”

琴酒抿了抿嘴唇,慢吞吞對他伸出手。

“還拿著乾嘛。”

“給我。”

“咦……?”情報顧問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捧著花沒有放下。

他不明所以的將的花束捧給男人,看著男人隨手放到副駕駛上,又彎腰從副駕裡拿出了什麼遞過來。

“彆誤會,不是特意去買的。”長發男人的臉繃的很緊,翠綠色的雙眸看都不看他。

月影光希愣愣的接過這個黑漆漆的小盒子。

琴酒又叮囑:“我走後再打開看看。”

他抿著唇,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是在擔憂什麼:“不合適的話晚上和我說。”

月影光希默默點頭,他不知道這是什麼,莫非又是上次那樣戴著的驚喜?

如果是的話,不合適似乎也沒什麼……?

情報顧問一時之間沒能琢磨出味兒來。

目送著琴酒的車消失在街角,月影光希終於打開這個小小的盒子。

看清內裡東西的瞬間,他如遭雷擊。

那是……

一枚戒指。

第90章

月影光希的腦袋嗡嗡作響。

他不敢思考的一些東西順著沸騰的血液不斷上湧,恨不得直接衝破他的理性。

戒指。

琴酒,給了他一枚戒指。

這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月影光希瞪著這個小小的樸素戒指,如臨大敵,仿佛是在麵對什麼洪水猛獸。

琴酒給他這個是什麼意思,是他終於不耐煩他們此時此刻床上伴侶的關係,決定要更進一步了嗎?

情報顧問有些擔憂,又有些恐懼。

他知道更進一步的關係是什麼,比現在更加親密,也更加……不可分離。

很美好的詞彙,但讓月影光希不敢踏足其中。

他從來沒想過他們能到……情侶,或者愛人,這種關係上。

他一直以為“床伴”就是他們的極限了。

在這個範圍之內,他們可以隨意做任何的事情,無論怎麼逾矩都無所謂。

隻要自己不開口,不提出改變,他們就可以一直這樣過著美滿的日子。

他萬萬沒想到,突破這個禁忌的邊界線的人竟然是琴酒。

月影光希都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了。

狂喜?

自然是有的。

終於讓這個男人親自表態願意更進一步,他們之間的關係會更加密不可分。

而他的想法也會更進一步的實施。

月影光希自然高興。

但很快這份喜悅就被更深的憂慮和恐慌覆蓋過去。

月影光希從來都是最了解身體接觸這種東西是能左右感情的。

就算是琴酒也不例外。

所以……這個男人並不知道自己靠近他的理由。

甚至不知道自己用所有的一切賭上的不過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終極目標。

情報顧問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麵對捧到麵前的真心,他抿緊了嘴唇,調整好心態後,緩緩將戒指放進口袋裡。

冷靜點。

他對自己說。

等晚上的時候 ,琴酒才會再過來。

他還有很長時間可以慢慢的思索該如何回報長發殺手的情誼。

……

小兔老師的心不在焉非常明顯,大家都發現了。

不過小孩子們心裡都有數,非常體諒的讓他靜靜呆著就行,不用繼續多做什麼。

月影光希來到工藤宅之後本想再借看一下那個劇本,結果今天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都不在家,月影光希也沒有自行翻閱主人家書架的意思,不得已放棄了。

他現在隻能漫不經心的看著熊孩子們打遊戲,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們聊天。

然而看著看著,情報顧問臉色變得僵硬起來。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但怎麼……

月影光希緩緩開口。

“你們玩的這個遊戲,可以穿越回之前的時間點啊?”

工藤新一雖然不是很沉迷這種冒險遊戲,但畢竟是男孩子,還是有點感興趣的。

聽到小兔老師有些怪異的聲音,他也不以為意,隻當這是成年人不理解他們青少年之間的遊戲,隨口回答。

“這叫【存檔】啦,通過一個地點,將這一時間段的所有遊戲狀態都保存下來,這樣就算是後麵角色死了,我們也可以通過讀檔來複活。”

“這樣啊,”小兔老師聽見了自己的聲音,充滿試探和無法抑製的戰栗,“原來這叫‘讀檔’啊。”

樫村弘樹笑嘻嘻的表示:“小兔老師,你是不是從來沒接觸過這個概念啊?”

“沒關係,以後我的虛擬現實遊戲開發出來後就讓諾亞帶你去玩個痛快,你就知道這些遊戲術語的意思啦!”

月影光希扯了扯嘴角,微笑以對:“啊,是嗎。”

他確實沒接觸過。

他的人生裡就沒有遊戲這個概念,更彆說是關於所謂的什麼虛擬現實遊戲了。

可是情報顧問很聰明,非常的聰明。

隻要稍稍了解一下所謂的遊戲機製,再想到長發男人從“未來”的到來。

以及自己未來必然交好的弘樹,以及和他達成一致目標的宮野誌保……

月影光希的腦海中有了一個讓他驚悚戰栗的猜想。

這個猜想足以讓他整個人從裡到外都崩潰。

——或許。

或許在未來,虛擬現實“遊戲”真的已經誕生了。

樫村弘樹真的成功完成他的想法,這個絕世的妖孽真的讓所謂的虛擬現實和成長的人工智能現世。

而此時此刻,他所處的時代,他所經曆的一切。

——都是遊戲的內容而已。

他像是一無所知的遊戲NPC,和這個虛擬的世界一起毫無防備的迎接著那些“玩家”們的到來。

他們扮演著自己的身份,說著符合人設的話,但偶爾也有不遵循這個規則的人闖進這裡肆意的生活。

比如那位……所謂的,更年長的琴酒。

如果不是他提到的類似於“好不容易來一趟”之類的話,月影光希或許還不會多想。

可是偏偏,越是回想起那個男人的理所當然和放得開,月影光希就越是恐懼,差點出發恐怖穀效應。

是啊。

沒人會這麼放肆對著彆人展現自己的欲【、】望的。

除非是在遊戲裡。

在並非現實的世界裡。

月影光希很想將這個想法驅逐出自己的腦子,可偏偏越是想要逃避,就越是有理由接踵而至。

他為什麼對琴酒一見鐘情?

——因為那是設定好的人設。

他為什麼會在過去經曆那般的磋磨,又從組織裡活著離開?

——因為那是給自己安排好的劇情。

他為什麼會有如今看似美滿幸福的平淡日常?

——因為那是編劇的暴風雨前埋下的平靜。

月影光希臉色慘白。

他看著麵前幾個小孩的背影,第一次覺得他們如此陌生,甚至像是間隔著一個世界般遙遠。

確定他們沉溺在遊戲裡沒有注意到他的不正常,月影光希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的試探。

“如果真有了那樣的虛擬現實遊戲,弘樹,”他問道,“你會用什麼作為登錄和登出的口令?”

“那還不簡單?”樫村弘樹忙著對戰,隨口回答,“當然是用諾亞方舟的名義啦!啟程開始一場偉大的冒險,再風光返航,沒有比這更刺激的遊戲了!”

月影光希淡淡的道:“哦,是嗎?”

他不知道自己想要證明什麼,又或者是單純的玩笑話。

總之,小兔老師輕聲細語,言笑晏晏。

“諾亞方舟,返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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