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眾人不知是哪兩個字,便親自提筆寫了下來。
“倒也不錯!”寶釵評了一句。
“朱嫻柔……”英蓮輕聲念了出來,心裡是格外的高興。
現如今孩子才幾個月,沒一會兒就入睡了,朱景洪隻能將其放回搖籃內,然後到了正廳繼續跟女人們說話。
轉眼就是一個時辰過去,寶釵說有事與朱景洪商量,眾人也都識趣離開了。
待眾人離開,這夫妻二人走出了大殿,漫步向王府後園走了去。
路上,寶釵說的都是些王府瑣事,朱景洪隻是靜心聽著,並時不時的應上一兩句。
在園子裡走了一會兒,寶釵便令宦官侍女們不必相隨,然後他倆便有了獨處時間,一路走在花園的廊道內。
“看你今天在坤寧宮的意思,是想讓人以為咱們不合?”
背著手往前走去,朱景洪答道:“是有這麼個想法,彆人看咱們不順心,心裡總會好受些!”
“我說老實話,若真這麼演了……往後你再想辦點兒什麼事,可就沒法拿我來遮掩了!”
“什麼意思?”朱景洪停下腳步,轉頭問道。
寶釵解釋道:“你以往做的那些決斷,彆人都以為是我幫你在拿主意,若是你我決裂……往後再有英明睿智之舉,人家就知道以往你是裝的!”
“所以……得不償失!”
“是!”
略微思索後,朱景洪笑著答道:“那往後……我還是聽你的吧!”
二人繼續往前走著,寶釵緊跟著說道:“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
“朝鮮明川君李暉的夫人,近日給我來了三封信,他們想請你幫忙……給他謀得國君之位!”
朱景洪在朝鮮時,李暉就明確表達了想法,而且嚴肅表達了自己的忠誠。
但對於這件事,朱景洪根本沒想插手,一是誰當國君對他來說差不多,二是現階段他在漩渦之中,也不太好摻和這些事。
見朱景洪不說話,寶釵遂開口:“誒誒……如何處置,你倒是說句話!”
“這件事……我還是不便插手!”
寶釵失笑道:“好歹人家給你送了十個美人……”
“美人嘛……”
見朱景洪麵露尷尬,寶釵也不再揶揄他,於是說道:“既然你不便插手,那他送的那些重禮,我還是給他退回去吧!”
“重禮?”
“彆的東西就不提了,人家今天就送了一萬兩黃金!”
“什麼?”這話著實驚到了朱景洪。
一萬兩黃金,這絕對不是小數目,對他這位親王來說也是如此。
寶釵接著說道:“人家還說了,願量朝鮮之物力,以感你這襄王之隆恩!”
此刻她說這麼多,顯然是已被這一萬兩黃金收買了,而且還想從朝鮮得到更多好處。
可以說,崔秀青把準了寶釵的脈,才誘使她多說了這些話,並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比如此時,朱景洪也稍微動心了。
沒辦法,李暉這小子實在太慷慨,逼得他不再堅定了。
“你怎麼看?”朱景洪平靜問道。
這件事寶釵認真想過,所以答道:“府裡需要這些銀子,更需要以後他們送來的銀子!”
“府裡很缺錢?”朱景洪詫異。
“你以為人情往來簡單?那一樣不得花銀子?”寶釵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事情,朱景洪是從來不管,這些全都得靠她來處置。
“今年隻是這些,就花出去了十三萬兩,加上給府裡上下的打賞,外加宮裡妃嬪太妃們過壽,總共已花了十六七萬出去!”
“如今王府賬上,也就剩七萬多銀子!”
“人家難道沒給咱們送?”朱景洪提出了疑問。
寶釵答道:“總歸來說是入不敷出,咱府上和瑞王府一樣,來往的人實在太多!”
為了籠絡人心,為了表明對人家發看重,賞賜就必定要更豐厚,否則隻能搞君子之交淡如水。
當然,也可以說這是為了衝麵子,可這同樣也是身不由己的事。
“若真是難辦……那就還是算了吧!”
朱景洪淡淡道:“隻十萬兩銀子,可不夠買下國君之位!”
寶釵答道:“人家都說了量朝鮮之物力,到時候又豈止十萬銀子!”
朱景洪反問:“但如何能保證,他繼承了國君之位,而不會反悔?”
寶釵一時無言,因為這種事極有可能發生,人家反悔他們也很難有辦法反製。
“除非……咱們能一直控製他!”朱景洪目光深邃。
“如何控製?”寶釵短時間想不到辦法,說到底她也隻是內宅婦人。
“朝鮮觀察使高誌文,有向我示好的意思!”
“你打算倚重他?”
“不隻是倚重他,要想真正能鎮得住朝鮮,還得靠留在漢城的駐軍!”
“駐軍將領也靠得住?”
統領駐軍的是祁延澤,朱景洪雖與此人相處融洽,卻不覺得他可以充分信任。
換句話說,他必須要把祁延澤換下來,然後把自己的人頂上去。
換下祁延澤很容易,他本是安東行都司都指揮使,回到自己本職崗位上說得通。
問題是換誰上去!
朱景洪把朋友圈過了一遍,很容易圈定了一個非常合適的人。
“靠不住,換一個人就是了!”朱景洪笑著說道。
雖然是說笑,但他已在認真思索可行性。
這一次,他決定稍微勇敢主動一點兒,切切實實任人唯親一次。
寶釵越發驚訝:“還要換朝鮮駐軍領兵大將?”
運作一個國君之位就已經越線,這還要“配套”再換一個統兵大將,這在寶釵看來確實就“過分了”。
當然,寶釵也不得不感慨,自家男人實力是真的強,乾預的是這些了不得的大事。
比起太子處理庶務,老六外出撈點兒銀子,朱景洪這可強出太多。
見朱景洪點頭,確認真有這般大膽的想法,寶釵忍不住問道:“換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