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諸女入府
“現任安西行都司都指揮同知……孫紹祖!”朱景洪轉過身,麵向寶釵說道。
“原來是他!”
短暫思索後,寶釵提醒道:“可她畢竟與王府有親,舉薦他去朝鮮……怕是容易引人遐想!”
“舉賢不避親嘛!”朱景洪笑著說道。
白了朱景洪一眼,寶釵說道:“我跟你說正經的!”
朱景洪方才斂去笑容,一本正經道:“他如今是正四品官,弄到朝鮮算是平調,也不怕惹人非議!”
背著手看向遠處樹梢,朱景洪接著說道:“二則,孫紹祖其人手段狠辣,讓他替我看著李暉才放心!”
“其三,此事我會私下跟老頭子說,旁人不會知道是我舉薦!”
三句話,講清了客觀事實,以及必要性和安全性。
寶釵微微點頭,接著還是問道:“那孫紹祖……他靠得住嗎?”
聽到這話,寶釵不免翻了白眼,譏諷道:“那不白忙活了!”
“朝鮮的財富,咱們也不一定全揣兜裡,把它交給老頭子如何?”
思索片刻後,朱景洪答道:“我再考慮兩天,等李爍父子被押回京再說!”
朱鹹銘很享受這份安寧,他隻有在皇後身邊才有此感受,才能真正放下一切戒心和盤算。
“打了你最疼愛的兒子,可不就彌天大罪!”
這些事情,其實不需要朱景洪出門,寶釵這?王妃從中斡旋關係,就能幫大多數人解決麻煩。
“所以……這件事得換個說法!”朱景洪神色依舊放鬆。
“可這……風險太大了!”寶釵有些害怕。
緊跟在朱景洪身後,寶釵問道:“你要決定朝鮮國君,還要安插統兵大將,這還叫不貪權?”
比如哪家子弟謀求外放,哪家的將軍想要拔擢,那些人犯了事想減輕處罰……
所以寶釵說,這襄王府花銷大那真不是玩笑,畢竟其中要處理的事太多。
寶釵又問道:“咱們才三成?”
“如今他們的門人,不是位列中樞便是封疆大吏,我不過是舉薦個四品官,又算得了什麼大事!”
“這可是欺君之罪?”
這件事必須要慎重,要充分考慮可行性和安全性,儘最大可能做到萬無一失。
順手從皇後身邊拿起一卷經書,朱鹹銘自顧著翻閱起來,此時房間內格外的安靜。
“你當真已考慮清楚?”寶釵再度發問。
“其實轉念想想,即便被發現了又如何?咱不求名不貪權,撈點兒銀子又怎麼了?”
這一次的運作,是朱景洪主動出擊,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三成是老頭子的!”
搓了搓手,朱景洪答道:“是當下較為合適的人選!”
沒理會皇後的這句話,朱鹹銘平靜說道:“我還以為今天你會尋我不是,所以是來負荊請罪!”
“王妃……莫非你忘了,太子和老六這些年舉薦了多少人?”
朱景洪答道:“隻要老頭子不知道,不就沒欺君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就不該收崔秀青的東西,更不該引導朱景洪認真考慮這件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皇後睜開了眼睛,然後就看見了坐在身旁的丈夫。
聊完這件事,寶釵又說起一些瑣事。
不管朱景洪理由有多充分,這畢竟是同時安插兩個重要位置,寶釵始終覺得太張揚了些。
“三成十五萬,七成三十五萬,中間也就二十萬的差距,國庫內帑加起來每年四五千萬,這二十萬他也不會太在意!”
“老頭子總不能把我打死,何況或許他還樂意見我如此!”
“不白忙活……字麵上全給老頭子而已,三七開吧!”朱景洪說道。
說是瑣事,但若放在普通人身上,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今天倒是閒得很,有時間到我這裡來坐一會兒!”
此時皇後正閉目誦經,朱鹹銘在其身後等了幾秒,然後便往前走了幾步,蹲下自己找個蒲團坐下。
“什麼意思?”寶釵越發費解,她感覺自己跟不上朱景洪的思緒。
且說皇宮之內,在結束一下午忙碌後,朱鹹銘找到了坤寧宮去。
“朝鮮如今被打爛,李暉那小子再能撈銀子,一年下來能有五十萬就不錯了!”
皇後的小佛堂,除了她自己也就皇帝可來去自如,此時朱鹹銘就出現在了妻子身後。
皺著眉頭,寶釵麵帶帶憂慮道:“同時運作朝鮮國君與其統兵大將,動作是不是太大了些?”
楊清音忍俊不禁,問道:“你有何罪?”
“隻給三成?”寶釵又換了個問法,此刻她臉上很震驚。
“那小子確實該打,我還覺得你打得少了,若不是看他在朝鮮艱苦,隻他以身犯險之舉……我都得賞他二十庭杖!”
放下手中經卷,朱鹹銘歎道:“無論怎麼說,此番平定朝鮮,也算解決了隱患,他還是有功的!”
從皇帝的視角來看,無論朱景洪是否去燕遼,朝鮮李爍都已生出反叛之心,不過是早反晚反的事情。
如今把這個膿瘡擠了,從長遠來看是大好事一件,何況還順道重創了日本。
說起日本,朱鹹銘想起都覺得心驚,這幫人居然調動了三萬戰兵增援,說他們是早有預謀,甚至其中還有羅刹人和英夷的手腳。
仔細想想,任由這些人充分準備,待其在燕遼反叛事態會極為嚴重,說不定的又是下一個西北亂局。
“有功也有過,他惹出的麻煩可不小,如今?都還沒收拾好呢!”楊清音歎道。
事到如今她也反應過來,彈劾朱景洪這件事也有老四老六的動作,所以她知道這件事就不可能絕對料理好。
三個孩子相互攻訐,最讓楊清音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唯一讓她安心的是,老十三從始至終都沒變,至少沒有戕害兄弟的事情,甚至對兩位兄長的攻訐不知情。
而越是這樣,楊清音就越覺得虧欠小兒子,自己這母親不作為讓他受苦了。
在朱鹹銘思索之際,隻聽楊清音道:“往後,還是把他留在京城,彆再放出去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