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還住在王府的妙玉,朱景洪再度眼熱起來,今天他決定要更狠一點兒……
事實上,此刻他還有心思想這些屁事,就意味著所謂勾結白蓮教這種事,對他而言也不是太大的麻煩。
太子這種道德楷模,可以被勾結白蓮教作亂打倒,而他朱景洪一個毫無道德的人,拿這玩意兒來汙蔑效果不會太好。
到時他完全可以說,自己隻是單純好色而已,哪能想到這女人是壞人。
等待、蟄伏、觀望,我還是要沉住氣……朱景洪暗暗想到。
最後他搓了搓手,然後起身往校場外走去,他打算再找妙玉交流一下,畢竟她已歇了好幾天。
此事未有波折,轉眼又是幾天過去。
…………
正統十四年,正月二十五。
上林苑春狩這件事,總算正式開始了,皇帝本人亦將從宮裡出發。
此時乾清宮外禦道上,朱鹹銘慢悠悠往前走著,在他身側是皇後楊清音。
“你也彆太逞能,年紀大了玩玩也就是了,千萬彆傷了身子……”
皇後在身旁嘮叨著,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警告皇帝,你年紀大了不要逞能瞎折騰。
若是彆人說這些話,皇帝絕不可能安心聽著,所以皇後終究是不同的事。
“對了,我聽說老十三最近精研佛法,老四媳婦請的那個妙玉……這些天都在襄王府裡講經說法!”
聽到這話,朱鹹銘“嗬嗬”笑了兩聲,對此沒有多評論一句話。
一路走到乾清門,朱鹹銘終於停了下來,轉身麵向皇後道:“外麵風大,沒事你就回去歇著,過兩天回宮我來看你!”
“要保重!”
朱鹹銘笑著說道:“又不是走多遠,不到十裡遠的上林苑,何必說這些話呢!”
而此時在乾清門外,太子和睿王已在等候,這種場合他倆當然要出現。
掃了一眼宮門外,朱鹹銘看向皇後說道:“你看看……老十三又沒來,你想讓他長進,隻怕比登天還難!”
歎了口氣,楊清音說道:“再不成器,也是你兒子,還能如何!”
說這話時,她看向的是太子和睿王,顯然這倆人更讓她失望。
“好了,我走了!”
皇帝走出了乾清門,楊清音留在了宮門內,她不想出去見那倆兒子。
且說朱鹹銘出了宮門,兩個兒子都圍了過來。
“爹,武勳和列國使臣們,都已到了上林苑!”太子上前稟告。
“嗯!”
朱景源接著說道:“準噶爾人請求參與會獵,禮部不知如何處置,要請您的示下!”
正月十六準噶爾使團到了京,對此朝廷是冷處理,甚至沒派人主動去接洽。
正月十九這些人忍不住,終於道出了是來和談的意圖,對此朝廷仍舊是冷處理。
於是這幫人自己找地方,在京城已經住了十天,今日又主動問起參與圍獵的事。
朱鹹銘冷笑道:“他們已非大明之臣,豈能允其參與圍獵!”
這時朱景淵插話道:“爹,他們既是來和談,此事總得有個說法,總不能一直拖下去吧?”
“和談……不是求和,這些人依然傲氣,就得再多磨磨他們!”朱鹹銘冷冷道。
這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還要繼續晾著準噶爾人,等時機成熟再說和談的事。
父子三人一路漫步,在侍衛宦官等扈從下,向著皇宮正門方向走去。
至少在當下,太子和睿王沒有掐架,維持了兄弟間表麵和諧。
走出豐天門時,即便朱鹹銘不覺得累,為維持皇帝的體統他也得坐轎,太子和睿王二人則是騎馬。
去上林苑是往北走,所以在出了午門後,朱鹹銘就往東然後在往北,最終從北安門出皇城,再從安定門進入上林苑。
趕路期間,朱鹹銘又派了人去尋朱景洪,同時還明著罵了這廝幾句。
上林苑麵積很大,作為皇家私有的園林,裡麵有林子、湖泊、園子、還有軍營,可以滿足各方麵的任務需求。
此時在上林苑靠東位置,已經設置好皇帝寶座,在京武勳和各藩屬使臣們,此刻都已列好隊準備迎接皇帝。
隨著樂曲聲響起,眾人便知皇帝將要升座,於是神色越發莊重肅穆起來。
緊接著皇帝出現,左右各是太子和睿王陪著,這似乎已經說明了很多事情。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外大臣共同參拜,現場回響起萬歲的聲音。
隨後朱鹹銘讓眾人起身,然後開始了今日的訓話。
“大明自太祖驅逐韃虜問鼎天下,到世祖討平天下再造九州,三百餘年無不崇尚武德,今天下……”
朱鹹銘神色鄭重講著,下麵人認認真真聽著,等於是把朝堂搬到了荒野。
好在他本人不喜歡嘮叨,所以很快就講完了話,隨即宣布上林苑圍獵開始。
這次的圍獵,時間一共是三天兩夜。
頭一天是自由射獵,第二天是獵殺比試,第三天則是召開慶功宴,然後本此上林苑圍獵才結束。
此時皇帝把話講完,眾人便按預定方向,三五成群各自打獵去了。
太子和睿王,也各自帶著隨從去了,他倆今天也存著爭先的意思。
即便他們本人不行,但其隨行帶的幾名侍衛,那都是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老十三還沒來?”
朱鹹銘已然換上戎裝鎧甲,語氣可謂極其不耐煩,隻因朱景洪遲到得太久了。
為證明自己英武,朱鹹銘是打算親自去獵虎,為此他還專門帶了幾個畫師,要將今日行獵畫下做紀念。
雖然說有眾多侍衛隨行,可他心裡還是覺得不夠安穩,所以很希望朱景洪跟在身邊。
對朱景洪的個人武力值,朱鹹銘還是非常認可,有這小子在他能安心。
穿戴完畢,朱鹹銘又開始調試弓弦,然後是整理甲胄,然後擦拭佩刀……
朱鹹銘是在拖延時間,這一等就是小半個時辰。
“陛下,襄王殿下來了!”
朱鹹銘頓時怒目圓睜,可想到等會兒還得用這小子,又隻能把心頭火氣壓下。
幾息之後,朱景洪出現在了帳篷內,非常自覺跪到了皇帝身側,然後叩頭道:“爹……府裡有些事耽擱了,您息怒!”
遲到當然是故意的,借口他也提前想好了。
朱鹹銘擦著刀,冷笑一聲然後問道:“耽擱了?什麼事耽擱了?”
“是……”
“莫非是忙著念經?”朱鹹銘放下佩刀問道。
“您也知道了?”朱景洪略感驚訝。
然後他便接著說道:“兒子近日精研佛法,頓覺人生……”
“京城各大寺院,高僧大德多不勝數,何故隻求問一小女修?”
“您是說妙玉吧,她可是真是修為高深,兒臣當真拜服於她……”
朱鹹銘頓時拍了桌子,而後怒斥道:“混賬,你那是拜服?你他娘的明明是饞人家身子……”
站起身來,朱鹹銘繞過書案,走到了朱景洪的麵前,直接向其踹出了一腳。
“你這小畜生,人家清修之人,你竟也下得了手,你簡直不是個東西!”
朱景洪抬起頭來,一副不以為恥的模樣,非常坦然的說道:“您老都既然這樣說……那兒子也不裝了!”
“兒子好色,那又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