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堂堂親王封號,禮部議了幾次都沒定下,最終被老母親一言說定。
“金陵剿倭的事,你估算還要多久能辦完?”
提起這件事,朱鹹銘就不大高興,隻聽他冷冷道:“照老四這麼個辦法,隻怕還得兩三個月!”
楊清音當即道:“能辦妥當就行,多耗些時間不算什麼!”
“說得輕巧,多耗幾個月,你可知要多用多少錢糧?”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老四都親自上了戰場,已經夠努力了!”
“上戰場?他上個屁,躲在城裡指揮,也能叫上戰場?”
越說越來氣,朱鹹銘愈發不滿道:“躲城裡也就罷了,伱猜他怎麼打的仗?他根本就沒打什麼打仗,調那麼多兵隻知道圍!”
“我說兩三個月就能辦妥,是說照他這樣圍下去,倭寇不渴死也得餓死了!”
站起身來,朱鹹銘理了理領口,同時繞著圓桌走動起來,邊走邊說道:“當年我十六七歲,就跟著世祖爺出兵關外,首戰領兵一千便斬首數百!”
“自那開始南征北討,那一仗我不是打得漂漂亮亮?”
停在楊清音身側,朱鹹銘拍著桌子說道:“你說說……怎麼到了他們這一代,就變成了這副熊樣!”
從始至終,楊清音都沒動過,此刻隻冷冷看著朱鹹銘。
“說完了沒有?”
“說完了!”
“還吃不吃?”
“不吃了,氣飽了!”
楊清音氣也不順,當即道:“你要是喜歡生氣,就彆到這坤寧宮來,專門給我添堵是不?”
場麵一度很尷尬,偏偏又是在這個時候,程英捧著一份奏報趕了過來。
瞧見裡邊兒氣氛不對,這廝又悄悄退了出去,可還是被朱鹹銘看見了。
“滾進來!”
沒辦法,程英隻得進去。
“啟稟陛下,這是十三爺呈送的奏疏!”
“你說什麼?”
“這……這是十三爺呈送的奏疏!”
“他?呈送奏報?”
跪在地上,程英極為肯定道:“正是!”
將奏疏拿到手中,朱鹹銘順手撕開封條,一展開就跟吃了屎一樣難受。
“這個小……東西!”
本來朱鹹銘要破口大罵,但看到楊清音冷厲的眼神,當即又改了口。
“朕跟他說過多少次了,讓他好好練字好好練字,這個混……蠢材從沒聽過!”
“天天舞槍弄棒,你看他這寫得什麼狗屁東西!”說到這裡,朱鹹銘直接展開給楊清音看。
還彆說,隻看了一眼,一直心靜的楊清音,心裡也覺得難受起來。
“這個混賬,著實該打!”
聽妻子罵了一句,朱鹹銘心裡才舒坦些,這才捏著鼻子查看奏章內容。
“父皇親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兒臣甚是想念……”
念出奏章頭兩句,朱鹹銘一時有些惡寒,但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寫得什麼?”
“你自己看!”
楊景音接了奏疏,接著燭火翻看起來,越看她越是心驚。
“這個混賬,誰讓他以身犯險的,真是離了京就要翻天了……”
不等朱鹹銘開罵,楊清音自己就罵了起來。
隻因朱景洪的奏疏裡,講述了所謂的“剿賊”計劃,由錦衣衛按察司守禦千戶所編的計劃。
在奏疏裡,朱景洪詳細講述了,自己如何運籌帷幄指揮若定,又是如何不懼危險親冒鋒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