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景洪這邊正在費心解釋,另一頭的朱景淵夫婦,卻已乘車回到了府中。
夜已深了,睿王夫婦卻沒睡的意思,而是來到了書房獨坐。
“今天就差一點,真是太可惜了!”
“若真讓老爺子嚴查賈家,咱們的事就成了!”
陳芷心情鬱悶,卻見朱景淵一言不發,於是不滿道:“你倒是說句話!”
“都已經這樣了,說再多有什麼用,重要的是接下來怎麼辦!”
“老頭兒不想動賈家,你我說再多也沒用,你真以為咱們的心思老頭子不知道?”
說到這裡,朱景淵歎息道:“娘那一關過不了,老頭兒那關就更彆想過!”
這話陳芷也認同,隻見她麵帶惋惜道:“如此說來,還是咱們操之過急了!”
“銜玉而生這個由頭,卻也白白浪費了!”
賈府宣揚“銜玉而生”的把戲,早在元春嫁入太子府不久,便已被睿王夫婦所知,隻是一直忍住沒有利用。
這次借著太子金陵慘敗,外加內外朝臣彈劾的情況,朱景淵才想到一鼓作氣把太子搞下去。
卻聽朱景淵端起茶杯,緩緩說道:“再過兩天大朝會,還有的熱鬨看,不著急!”
如今的大明朝,每月初一舉行大朝會,雖是禮儀性質的朝會,但也會探討一些實際事務。
“大朝會的事且不說,有件事伱倒得注意了!”陳芷慢悠悠道。
“何事?”
“拉攏老十三這事兒,你可得多上上心!”
“今日之事,若他幫著咱們說話,太子豈能安然度過今晚?”
朱景淵點了點頭,說道:“總得找個機會,照著他喜好準備東西,你說是不是?”
“今晚又算白忙活了!”陳芷無可奈何。
…………
再說賈寶玉,暈過去的他被送到了宮門,交到了等候在外的賈璉手中。
“多謝諸位公公,不知我這兄弟是怎麼了?”賈璉滿心疑惑。
領頭宦官冷笑道:“主上震怒,訓斥了你賈家,你這兄弟被嚇暈過去了!”
隻這麼一句話,彆說是賈寶玉了,此刻賈璉聽了都心頭一緊,整個人都處於惶恐驚懼之中。
毫無疑問,宦官透露的消息非常重要,他賈璉務必要表示才行。
“多……多謝諸位公公,這些銀子你們拿去買茶喝!”
接過奴仆遞來銀票,賈璉恭恭敬敬遞了上去,這些宦官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於是賈璉又多問了幾句,拿了銀子的宦官就更好說話了,把能說的全都講給了他。
把賈寶玉搬上了馬車,賈璉立刻讓家奴打馬返回,他要將消息儘快送回去。
馬車搖搖晃晃,出了皇城後便往寧榮街趕去。
賈璉神色憂慮,卻也不時查看寶玉情況,後者臉上同樣飽含憂懼。
提前返回的家奴,已將消息傳回了府中,以至於在這夜深之際,賈家核心族人都等在門外。
“來了,來了……”王熙鳳第一個開口。
眾人精神一震,紛紛抬眼望向了街口,果見一輛馬車徐徐駛來。
馬車靠近停下,賈政夫婦立馬迎了下去,顯然他倆最擔心兒子。
“寶玉,我的寶玉!”王夫人語氣中帶有哭腔。
“太太,寶玉隻是暈倒了,並無大礙!”
賈璉從車內鑽了出來,跳到地上忙吩咐家奴抬人,幾下就將寶玉從馬車內移了出來。
賈政此刻也圍了上來,雖然平日他對寶玉嚴苛,但如今臉上的擔憂也是真的。
“快抬進去,速讓大夫診治!”賈政忙吩咐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