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提到的這件衣服,乃是一品及以上命婦才有的賜服,賞給寶釵著實是天大的禮遇。
“臣女德行淺薄……豈敢受娘娘如此厚賜予賜!”寶釵連忙跪下,她可不會被喜悅衝昏頭腦。
皇後和煦笑道:“什麼德行淺薄,不過是一件衣服,哪有這般說道!”
這件賜宴確實貴重,但對皇家來說……也真的隻是一件衣服。
如此便解釋了,為何武勳之家想把女兒送進來,為的便是近水樓台先得月。
相比於靠丈夫立功,一步步往上升遷而得升賞,在皇後身邊受賜可就太容易了。
“臣女……”
沒等寶釵把話說完,便被楊清音打斷:“好了……去把笙兒的字帖拿過來我看看!”
“是!”
寶釵隻得起身離去,雖然表麵上依舊平靜,心裡已是格外高興。
不說這邊的安寧祥和,在從文華殿返回乾清宮的路上,朱鹹銘耳朵都快要被吵聾了。
“爹……兒子剛才的話,可真不是在胡說八道,事情成與不成您總得試試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棗沒棗先打三杆子,您不會連這道理都不明白吧!”
跟在皇帝輦轎一側,朱景洪嘴裡不停在說,此刻他是真的想要進言。
能這樣纏著皇帝進言的,天下也就他這獨一份兒了。
同為嫡子的太子跟睿王,在經筵結束之後便溜了,哪還願留皇帝身邊觸黴頭。
“老十三,你小子話就沒停過,信不信朕治你個失儀之罪?”皇帝不耐其煩。
“你說的那些西洋人,真就那般厲害?”
“還什麼學習他們的鑄造技藝,我大明雖差了一些……但也不是不能造,哪需要向一幫夷人學********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因為這就是當下的主流,天朝上國的心態讓大明上下都很自信。
然而正如皇帝所說,大明火器製造技術,已有落後於西方的趨勢,戰船什麼的就更不如了。
“爹……我大明天朝上國,哪方麵都要做第一,怎能允許夷人比咱們強!”
既是上國心態作祟,朱景洪便打算利用這一點,逼得老頭子必須要樣樣第一。
“爹……伱不會是沒這雄心吧!”
敢給皇帝來激將法,這還真的膽上長個人才行,其他人哪敢這樣說話。
此刻,朱鹹銘已是不勝其煩,當即說道:“你這麼厲害……那就自己折騰去,我沒功夫跟你胡鬨,現在就給我滾!”
“爹……這可是你說,兒子這便領旨了!”
說完這話,朱景洪拍胸脯道:“您老人家放心,兒子一定造出打得更遠更準的槍炮,到時我大明有此神兵利器,就可滿世界尋找財富!”
“爹您的錢袋子滿了,說話腰杆子也就硬了,到時誰不服就揍誰!”
沒錯,朱景洪是在給皇帝畫餅,他這一手也已玩得輕車熟路。
“閉嘴,趕緊給我滾,看見你就來氣!”朱鹹銘嗬斥道。
“爹……兒子再說最後一句,說完我就滾!”
“趕緊說!”
“造這東西,總是需要一點兒錢,還得要專門的地方,過幾天兒子寫個折子上來,您給批了如何?”
“寫上來再說吧!”
“誒……兒子告辭了!”
終於,朱景洪滾蛋離開了,讓朱鹹銘耳根子清醒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