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晃晃之下,朱景洪靠在寶釵腿上睡著了,看得後者是無奈搖頭。
很快馬車來到了午門西側,到這裡他倆就得下車步行。
“王爺……起來了!”
“起來了!”
搖晃了朱景洪好幾次,這廝才悠悠醒轉過來,並極為舒服的伸了個懶腰。
此刻馬車簾子已被撩起,外麵宮女已放好了凳子,讓他二人可以安然下車。
朱景洪起身下車後,並攙著寶釵一起下來。
在一眾宦官宮女隨行下,他倆往午門東側便門走了去。
“參見十三爺!”
看著眼前參拜的將領,朱景洪隨口答道:“嗯……免禮吧!”
“十三爺,許久不見……您越發生龍活虎,龍馬精神了!”錢誌成上前恭維道。
錢誌成並非勳貴出身,其父僅是四川都司某衛指揮同知,因其夠努力最終入選龍禁衛,五年前從龍禁衛百戶位置外放,如今已成了翊衛司從五品千戶。
他這履曆並不太出奇,但結合他“普通家庭”出身,這已是非常厲害的水平。
作為午門的當值千戶,錢誌成一般在值房內歇著,得知朱景洪到來他才現身。
掏了掏耳朵,朱景洪平靜問道:“老錢……你這話我聽著怎麼怪怪的,彆是在看我笑話吧!”
“十三爺,您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哪裡有什麼笑話!”
“誰敢這麼說,臣第一個不答應!”
“我沒看錯你,今日有事不能多聊,往後咱們再說話……說起來我倆許久沒摔跤了!”
聽到這話,錢誌成臉上笑容僵住,下一刻他訕笑道:“十三爺,摔跤就不必了,臣……臣最近腰不好!”
“腰不好?”
朱景洪上下打量了眼前之人,麵露怪色道:“那你可得保重好身子!”
雖然被誤會了,但想到能避免摔跤,錢誌成當即應下:“是……多謝十三爺關心!”
“走了!”
“十三爺慢走!”
一道進了午門,內部就屬於龍禁衛的轄區,一時間朱景洪的熟人就更多了。
一路走一路招呼,所有人都歡迎他重新回來,更有甚至還開玩笑說他請客。
而這一幕,也都被寶釵看在眼中,雖說她知道朱景洪人緣好,如今親眼見了才知是過於的好。
所以有沒有實力,跟名聲好不好,讀不讀書也無太大關係……寶釵如是想到。
進了深宮,總算沒有侍衛招呼,但朱景洪卻又發起了牢騷。
“派個人把衣服給我收了,你說我爹他什麼意思?”
今天一早,就有宦官奉旨而來,把他那些布衣全收走了,朱景洪想留兩件都沒遂願。
“王爺,這裡是皇宮!”寶釵提醒道。
她知道朱景洪又是在玩人設,故而她此刻勸解提醒,也是基於作為王妃該有的人設。
簡單來說,這兩口子都明白對方乾啥,也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隻見朱景洪梗著脖子說道:“皇宮怎麼了?皇宮裡不準我說話?”
寶釵依舊溫和開解:“父皇總有他的道理,咱們做晚輩的豈能妄議!”
“讓我種田我就得種田,說穿布衣我就得穿,說改穿禮服就得穿禮服……老頭兒這不是玩兒我嘛?”
扯了扯朱景洪的衣袖,寶釵左右望了望,而後說道:“王爺,您小聲些吧……傳到父皇耳中,您又得挨罰了!”
“我受了委屈?還不能說兩句痛快痛快?你到底站哪一邊?”
“哎呀……你少說兩句吧!”
寶釵終於表現得生氣,讓朱景洪適時閉上了嘴,此刻他們已來到乾清宮附近,進入前方宮門就是後宮了。
恰恰就在這時,路東側傳來了一道聲音:“十三弟……我這妹妹說得沒錯,你還是少說兩句吧!”
朱景洪二人看去,卻是太子夫婦走了過來,說話的便是太子妃賈元春,後麵還跟著幾位皇孫。
“拜見四哥四嫂!”朱景洪夫婦轉身行禮。
朱景源麵帶笑容,上前將朱景洪扶起後說道:“十三弟,你可算是回來了,今晚家宴你我兄弟要多喝幾杯!”
雖然太子精神頭不錯,朱景洪卻感受到他瘦了些,似乎身子骨變得更差了。
朱景洪當即說道:“四哥,多謝你和六哥求情,否則依老頭子的脾氣,隻怕還得關我半年!”
朱景源勸解道:“十三弟,其實你錯怪父皇了,他如此安排也是為了你好!”
“行行行……您說啥就是啥!”
這邊兩兄弟走在前麵瞎聊,後麵的元春二人也在說話。
畢竟是姨表姐妹,雖然中間出了些事故,但她二人聊起來也熟絡無比。
元春先是跟寶釵道了喜,然後才詢問後者在上林苑的生活,全部對話隻體現一個關心關懷。
“寶釵,十三弟脾氣暴躁,你得多勸勸他……免得他又惹出麻煩來!”
“姐姐,他犯起脾氣我哪勸得住,隻能說儘力罷了!”寶釵無奈一笑。
“這倒也是……連父皇都約束不住他,又豈能苛求你一弱女子!”元春很是理解,儘量讓寶釵感到知心。
“這些天在上林苑苦了你,回了王府……可得讓十三弟好生補償你!”
寶釵此時鄭重答道:“他比我還苦,姐姐也知道……他是為我才受的這苦!”
愣了一下,元春便點了點頭:“你們如此同甘共苦,我這做姐姐的也就放心了!”
幾人說話之時,很快就來到了坤寧宮外,此刻裡麵已經聚了大批的人。
後宮一眾妃嬪,朱鹹銘的其他兒子兒媳,以及一眾皇孫們都在,坤寧宮前廳或偏廳到處都是人。
當然了,賢王朱景淵自是人群的焦點,被幾位庶兄弟們圍著在聊天。
而隨著太子的到來,所有人都過來見禮,也就後宮妃嬪們仍留原地。
“拜見太子殿下!”
“免禮!”朱景源平和道。
起身之後,朱景淵徑直走向了朱景洪,靠近後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十三弟,你可算是回來了!”
“走……我帶你去拜見母後,她可一直惦記著你!”
言罷,也不管朱景洪願不願意,朱景淵拉著他就往裡走,直接把太子撂在了一邊。
如此冷落太子,在場一眾郡王王孫卻也見怪不怪,隻是驚訝睿王越發不恭順了。
“走……我們也進去拜見母後!”朱景源仿佛一切都沒發生。
他一邁步,左右眾人皆彎腰行禮,元春幾人也都跟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