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治療室我揉揉額頭,我呆了,我才意識到自己頭也受傷了,淒淒慘慘戚戚。
受傷就受傷吧,我也不差那點,那個頭包的嚴嚴實實的小鳥都不說什麼。
我萎靡不振。
一下突如其來的撞擊讓我身體前傾,走廊那麼寬,不長眼的東西。
我冷漠地瞥向一邊,查理按個電梯就被撞了,故意吧你。
我僵住了,我飛快收回目光,我就是不看他。
隔壁治療室劃出的輪椅上坐著的不是提姆又是誰,輪椅碰著輪椅,轉不動輪胎,故意的撞擊讓我不得不和提姆說話。
可是提姆臉上茫然的神色又讓我遲疑,獨自一人沒有幫手,助理也沒有,意外吧。
我把腦袋裡為提姆的辯解踢出去,意外的可能性無限趨於零。
不會是提姆主動和我和好吧,我驚疑不定,被撞的那一下我著實被嚇到了。
“我受傷了,哎呦哎呦……”
??!!
兄弟,你認真嗎?
我一時間分不清誰是被撞的那一個,而且撞的也不嚴重吧,我都隻是往前傾,你撞人的反而訴苦,有沒有道理?
提姆還在捂著胸口,誇張的發出痛呼。
“彆裝,誰受傷你都不會受傷,”我堵著一口惡氣讓他睜大眼睛看看,四肢健全的他和隻有一隻手完好的我。
提姆聲音變小,發現自己不合適的舉動,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我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你是有意的,我無聲控訴提姆。
他歪頭好像在說我故意的你能拿我怎麼辦,我真不能。
黑心的小鳥,我點評提姆。
“正直的德雷克先生,注意你的方向,”我戳戳他的手臂,你以為我會冷嘲熱諷、我會順著台階下,我才不是隨隨便便的鮑爾斯。
提姆裝模作樣地動動控製器,推推輪椅,輪椅紋絲不動。
他無辜的藍眼睛生出歉意,“抱歉,我想我們暫時移動不了了。”
“最好是。”
我不以為然,叫過站在不遠處的查理,我們換個人就能分開。
提姆又飛速表示他受了內傷,我不能逃跑要為他負責。
拙劣的表演能演到誰,我沉痛意識到能演到我。
他說到受傷我便心生緊張,第二反應就是為了談談的手段。
上次不歡而散後我們就陷入了僵局,提姆不來找我我也死活不去看提姆。
我輾轉反側,白天在床上躺屍,活動也不離開病房,朋友間的冷戰讓我感到低沉煩躁。
等著小紅鳥自投羅網,或者我是那隻主動撞樹的笨兔子,我們都聰明略過這個話題。
午間的小花園寂靜無聲,兩隻輪椅一前一後。
我先開口:“你有話就說,我不保證都說出來。”
後麵的輪椅追上前,是掩蓋不住的雀躍語氣,“是你答應的。”
“我答應的,”我把人推遠,彆靠我太近。
“對不起,我為上次不恰當的話抱歉,我不該那麼說你。”
我摳著手臂上的繃帶,“我原諒你了。”
在一件事上是否真心抱歉也不重要,提姆說了我聽了然後我原諒他了就行。
總歸是我們的事,我不計較。
“我告訴你了我沒幫手,”我重複這句話,自己拚裝的人工智能怎麼算彆人幫自己。
“然後呢,它的技術非常完美。”
“你是冷靜了,還是那天為了激怒我,”我問出了我一直糾結的問題。
旁邊的人影沒吭聲,在我想換個話題時,提姆說話了,“兩者都有,最開始擔心你看到你又生氣後麵沒控製好。”
我終於看向提姆,懊惱後悔都有隻是很少,就此打住。
“……我的小助手star,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看它,不過是他/她說不準,我傾向於她。”
“真的,說不定是他,”小鳥湊近抖動身上的雀羽。
“隨你。”
兩個人都想和好怎麼不能是雙向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