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 / 2)

直到我一隻手拆了石膏提姆都沒有來找我,那天最後一句話如同日光下的露珠,轉瞬即逝。

他是在和我玩心理戰嗎?怒氣值隨著時間一點點增加,被推進治療室我還在回想那雙冰冷的藍眼睛。

什麼想成為我一樣的人,什麼削不好蘋果,分明是不要像他想的一樣在違法邊緣大鵬展翅,我們的情誼不要像被削斷的果皮一樣脆弱,還回憶,歲月如刀是說不出麼。

“小鮑爾斯先生,小鮑爾斯先生?沒問題那我們開始了。”醫生舉著工具詢問。

我回過神就看見鋒利猙獰的鋸齒散發著凜凜寒光,距離我不過一臂遠,我略微往後躲,滿臉不情願:“用它?”

“放心,我是專業的,”溫和可親的笑容和他年輕的麵容十分貼合,為了緩解我的緊張額外強調他的技能。

他不強調還好,一強調更覺得不靠譜,要是往我腦門上一敲,我可以直接去見我那下麵的父母,在我頭上包著繃帶的情況下。

闊佬的被害妄想症犯了,我腦海裡劃過一連串被突然襲擊的死相,紅的白的混在一起醜死了,我抖了抖,醫生維持著原來的姿勢,他身上藏不了木倉,沒威脅。

“拆吧,動作快些,”拆完我就走。

白大褂拿著石膏剪三五下剪開我手上的石膏,小錘子在我手上敲敲敲,顆粒大小的碎屑落了一地。

拆石膏最重要的是耐心,我的視線移到了房間裡的第四人身上——

一位護士小姐。

我隻注意到一雙寧靜如春湖的眼睛,敲打石膏的聲音刹那間消失,和記憶裡的很像,很快隻是我的錯覺。

提姆用回憶勾起我的心軟,我在回憶裡找沒有成為蝙蝠俠助手的提姆,當沉靜被防備侵占,我是否能一如往昔。

朋友之間應當相互包容、共同進步,於是欺騙披上了虛偽的外皮,我告訴自己是他先背離了我們的約定。

我自欺欺人。

倘若提姆沒有夜間身份,我......我捫心自問,我是真的我?

玩弄權勢輕視人命的血腥資本家,肆意瘋癲毫無底線的精神病,暗中潛伏的貓頭鷹,三個占兩個,我這身份絕了。

我會欺騙他,無解。

存在的矛盾不止身份立場,狼來了狼來了狼真的來了,再沒有人相信那個喊狼來了的小孩了。

護士小姐時不時為醫生擦汗,眼神是我這個外人都能夠看出的情意,情侶?曖昧期?也有可能是一個沒有前途的暗戀者。

我那時隻感覺不痛快,在吵架後提姆影響著我方方麵麵,連莉莉絲放緩我的文件處理ddl都不快樂。

心臟被一座大山沉沉壓住喘不過氣,簡直是內耗自己,我放輕呼吸,希望借此減輕胸口的疼痛。

年輕英俊的醫生站在身前仔細叮囑病人,白大褂上掛著最新款的簽字筆,溫暖富有重量的目光足以吸引一些涉世未深的年輕女孩。

我確定護士小姐就是其中之一,涉世未深=好騙,年輕=衝動,我對醫生有種道德敗壞愛吃窩邊草渣男之感。

很快我就推翻了我的猜測。

醫生從頭到尾沒有正眼看過護士小姐,他們保持著該有的距離,話也不多說,更不與治療無關,我說不上來他的動作,但我總覺得被塞了一嘴太妃糖,我和查理都不該在這裡。

他以為我沒發現他在敲完石膏的那一刻對護士小姐的眨眼,哦,還有每次擦汗的一眼對視。

我內心複雜,雙向奔赴祝他們幸福。

弱弱問一句,護士小姐不覺得辦公室戀情很尷尬嗎?

我不知道他們最初的想法,我隻想讓醫生彆念了。

假如病人不是我,假如他不和我說醫學專用術語,我會圍觀醫生和護士小姐的愛情故事,大概開開心心?

我抓狂,裂紋骨折不就是骨裂麼,有必要像我腿斷成三節、嚴重的可能會對我留下後遺症那樣說嗎?

再聽下去我就得無可救藥,下半生隻能依靠輪椅過日子了。

我活動活動右手,左邊吊在脖子上的胳膊由不熟到熟悉,掛脖難度也會相應減少,雖然隻有一隻手自由,但也足夠。

醫生還在交代注意事項,我不能直白告訴他我懂醫療知識,不用擔心我不在意造成二次傷害。

我阻擋不了一位好心的醫生。

醫生用他牢固的基礎知識給了在場的人一個震撼,查理從似懂非懂到完全不懂和最後虛心求問隻用了短短兩句話,三個人一台戲,我下線了。

此時助理發揮了他應有的意義,還是查理,我該安慰自己是人才貴精不貴多,該去找另一個靠譜忠誠的稀有助理。

問問查理有誰可以推薦,結束就問。

大段內容濃縮後就一句話:讓我不要劇烈運動,保持愉悅心情迎接養病生活,最好再住十天半個月的醫院觀察後續影響。

……養病怎麼愉悅。

枯燥的醫學名詞被查理要求一句一句解釋,要通俗易懂和貼合實際。

我高興了,懂不懂一回事,聽不聽又是一回事,自己轉換大腦會累,醫生皺著眉和查理這類病人代表解說,他應該不會想到還有人會問。

一問一答五分鐘過去了,加上拆石膏的時間,都有一個小時了,我新鮮出爐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打著扶手,不知道的還以為過了五小時。

“先生們,我想知道我可以離開嗎,”我抬頭停下亂動的手指,“我好像沒有在場的必須性。”

醫生愣神,適時打斷對話可以達到我的目的,不用當木頭樁子聽他們討論我。

“當然可以,不過您要注意休息。”

醫生都答應了,查理轉過身背對著醫生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表情,專業術語威力竟如此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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