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哀其不幸(2 / 2)

她急急的走過去,揪起蘇玉如的衣領,甩了一個巴掌,罵道:“我本以為你隻是命賤,沒想到人也是這般賤。”

“你埋怨出身不好,想走些捷徑,依附男人而活,我懂。他日日打你罵你,甚至要加害於你,你不敢言不敢怒,甚至還可憐巴巴乞求他的憐愛,我可以理解。但現在呢?你可真是個白眼狼。”

望舒知道,這一巴掌打不醒一個裝醉的人。你再如何勸說,他也隻會自怨自艾,埋怨命運不公。

金吾衛連忙上前阻攔,“大膽潑婦,竟敢在執法時對證人大打出手,言語威脅,還不快將她抓捕!”

說罷,便有一群禁衛衝了上來。

望舒掙開桎梏,嗬斥道:“我乃是衛國公府上嫡女,祖父現任河西節度使,率軍征西,父親乃當朝禦史中丞,奉勸你們動手之前仔細思量。”

說罷,眾人皆不敢上前,有人覆到首領耳畔,輕聲說道:“這些人我們都得罪不起,要不先拘留起來,待到天明再交由大理寺處理。”

首領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神情複雜。

這時有太監高聲喚:“太子殿下親臨。”

待晏希白走入後,眾人皆紛紛下腰行禮。晏妙年走了上去,搖晃著他的衣袖,難得撒嬌道:“皇兄,你可要為我們主持公道。”

晏希白掙開衣袖,掩麵輕咳,對著金吾衛說道:“大晚上的,勞煩諸位了。此事涉及公主婚事,便由本宮親自全權處理,待查清真相後再稟報父皇。”

金吾衛大舒一口氣,道:“有勞太子殿下,我等還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退。”

晏希白向望舒看了過去,兩人不經意間對視上,他緊張的問道:“這是發生了何事?”

望舒彆過臉,有些冷漠的開口:“我砸的人。”

晏妙年添油加醋的將事情經過又說了一遍。

太子殿下讓蘇玉如上前,複問道:“本宮且問你,脖子上的細傷、勒痕是何人所為?”

“方,方才與殷二郎起了爭執,他……”

晏妙年道:“殷二郎說她擋了他的路,若是不聽話便要殺了她,望舒是聽到求救聲才出來的。”

晏希白無奈的瞪了眼她,“本宮問話,你莫要插嘴,今日之事回去還要與好好你計較。”

說罷他又看向蘇玉如,柔聲道:“不用害怕,你且如實說來,不必怕人報複。”

她卻一直哭泣,搖著頭,痛苦的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鄭晚晚在一旁勸她:“那殷二郎都對你這般了,你何必還護著他。若真是戚娘子救了你的性命,我們怎麼能知恩不報?”

她靠在鄭晚晚懷裡,哽咽著說:“他…他想讓我吞下墮胎的藥,我掙開後,他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隨後晏希白又問了門外的侍從奴仆,屬官將諸人所說之事,全都記錄在冊。

已經將近子時,萬籟俱寂。他伸了個懶腰,道:“時辰也不早了,大家先休息吧。待殷二郎醒後,將他帶到本宮麵前親自審問。蘇娘子現下若無住處,可否先隨我們入東宮,好多派些人手保護你?”

蘇玉如不敢拒絕,點了點頭。

回去之時,望舒與晏希白同乘了一輛馬車。兩人相對而坐,沉默無言。

望舒測過頭看向車窗外一片漆黑的街景,內心疲憊不堪,有些乏困。

晏希白則就著若隱若無的月光上下打量著她,忽然,他握住了望舒的手,望舒詫異的看向他,內心卻如同小鹿亂撞,像是有煙花在腦子裡綻放,一時錯愕的止住了思考。

他輕輕的將手翻過,“好像受傷了,可有上過藥?”

望舒低頭仔細一瞧,才發現確實有道口子,之前渾然不覺,現如今血漬都已經凝固。她抽出手,無所謂地道:“沒事,不痛,過幾日便好了。”

他喚驅車之人遞來宮燈,又在馬車裡翻出翻出了藥箱,柔聲道:“若是不及時處理,日後見膿便容易留了疤,我先為你塗些藥,回去後莫要碰水。也不要嫌麻煩,平日裡叫人多擦些藥才好得快。”

宮燈傳來的微光,暗黃暗黃的,他正低著頭為望舒上藥,指尖傳來癢意,還有他炙熱的溫度。望舒看著他秀挺的鼻梁,溫和的眉眼,有些黯然神傷,垂下眼眸,問道:“殿下是何時趕到案發現場的?”

他愣了愣,手上動作也慢了半拍,淺笑著說:“你與蘇娘子起爭執那時,我就在門外了。”

望舒訕笑道:“我說話,一定很難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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