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發展方向。
換一個。
就……就上學路上吧。
她上學時喜歡低頭走在靠近牆的路邊，位於人群不遠不近的位置，那麼……紅色的蝴蝶結領結會隨著走路的姿勢而一陣陣地晃來晃去。
灰色的裙擺也會晃來晃去，西穀夕形容不出那種感覺，隻覺得像教室窗戶沒關上時他桌上被風吹得微微揚起的不及格試卷。
讓人瞥一眼就會心裡亂亂的。
千夏喜歡穿長一點的製服襪，大概是膝蓋以上的位置，那麼和製服短裙之間便會空出來一段被微微勒住的——
“……”
西穀夕緊緊捏住手機的手指沒控製住力氣。
下一秒便是一串亂碼發送成功的提示音。
西穀夕：“…………”
他拚命用力地左右晃了晃頭，用手掌拍拍臉，振奮精神。
不能再想了啊nishinoya！！
不妙！！！
很不妙！！！！
*
魔鬼訓練結束了，整個場館裡都是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東倒西歪的排球部成員。
幾個新加入的高一生三三兩兩地癱在一起拉伸休息聊天。
入學也有一段時間，大家差不多混熟了，聊天的話題也從不久前的互相了解逐漸過渡到奇怪的方向。
比如此前還未探討過的情感話題。
田中龍之介：“……所以說啊，在訓練結束或者比賽開始前，有可愛的女孩子給自己加油鼓勁真的很讚！！”
一呼百應。
“噢！”
“噢！！”
“噢！！！”
“噢！！！！”
緣下：“……你們好吵。”
眾人震聲：“胡說！！！”
緣下力一邊拉伸一邊打了個哈欠，緩緩道：“這麼激動，你們在座的誰有女朋友嗎？”
雖然是個問句，但並不是真的在問。
突然寂靜。
然後開始集體聲討戳破現實的緣下。
愈發吵吵嚷嚷。
“可惡我也沒有女朋友啊！”
“啊啊啊啊啊真的有人在談戀愛嗎！！”
“你們彆叫了！noya桑他那麼帥氣結果在女生中受歡迎程度也不高他才是最該惋惜的啊——”
鬨著鬨著，田中轉過頭朝場館另一邊的西穀夕喊了一聲：“阿穀你喝個水怎麼這麼久！快來同意我的觀點啊——”
隊長被老師找去了，其他人吵吵鬨鬨的。
澤村大地：“……”
他偏頭看了看。
那位剛入部沒多久的高一學弟西穀夕。
獨自在黑漆漆的體育館角落裡呆立許久。
沒有參與其他人的談話中。
隻留下一個看起來很沉重孤寂（？）的背影，短短時間裡似乎已經經曆了無數情緒。
……看起來和平日風格大相徑庭。
“……”熱心學長澤村大地覺得有必要管一下。
澤村大地：“那個——”
然後他便眼睜睜地看著黑漆漆的角落幾乎要被學弟從心底散發出的強光照亮。
甚至要開出一朵一朵燦爛的花。
blingblingbling。
粉色的。
不遠處，菅原孝支喝著水路過，很入戲地抬手遮住眼睛，棒讀：“好耀眼。”
熱心學長澤村大地：“……？”
他看著那個學弟緩緩轉過頭。
緩緩開口。
“龍。”西穀夕表情莊重，一副神聖的模樣，眉眼在體育館的燈光下顯得愈發深邃，“抱歉。”
澤村大地：“……”
怎麼覺得畫風都和彆人不一樣了。
火柴人簡筆畫中突然出現美型角色的突兀感覺。
田中懵逼：“啊？”
西穀夕拿著手機，聲音飽滿：“我要比各位先走一步了。”
澤村大地：“…………？？？”
“我超可愛的女朋友。”西穀夕緩緩仰起頭，看著場館的燈，聲音鏗鏘有力，“剛剛給我發郵件了。”
全場的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女朋友。
朋友。
友。
場館內幾乎隻剩下屢屢回音。
平地驚雷。
西穀夕莊重地握拳，將手機舉在半空中，仰起頭看去，一字一頓：“她說辛苦了，還讓我訓練加油。”
——這可是收到了可愛女孩子加油郵件的手機啊！！！
其他高一生：“……”
高二生：“……”
高三生：“……”
剛推門進來的隊長：“……”
田中龍之介握著水瓶的手都在顫抖：“………………”
不久前已經是大汗淋漓狀態的西穀夕大力招手，聲音是活力度滿格的震聲狀態。
“有人要一起再加練嗎！”
全場死寂。
過了許久。
東峰旭手中的瓶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打破沉默。
“……”
“……”
“……”
“……”
菅原孝支再度喝了口水，聲線平穩地複述一遍：“好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