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黑港(1 / 2)

晏修從巫師手中接過沾滿鮮血的麻布,再遞給另一邊的黃發雌蟲,整個過程漫長而又安靜。直到晏修看見一顆黃銅色的,沾著幾滴血珠的子彈頭出現在視野裡,心頭頓時緊了一下。

巫師將那顆彈頭放在了床頭的木樁上。

黃發雌蟲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去外麵打了一盆水,放在巫師腳邊。

巫師將銀刀在水裡洗了兩下,殷紅的血水頓時在水中蔓延開來,散開後染紅了一片,接著巫師又從衣袍裡取出來一片青嫩綠葉,一支針管,和一瓶透明的淡黃液體。

晏修:“那是什麼藥?”

巫師搖了搖頭。

黃發雌蟲接話道:“瓶子裡是阿巫調製的神水,有加速蟲族傷處愈合的效果,葉子就是普通的草葉,防止後期傷口愈合後粘在粗糙的麻布上,不好處理。”

晏修的眉頭皺了皺,眼神也逐漸變得複雜起來。

他看向巫師手中輕輕推動的注射器,決定相信這巫醫一次,畢竟能夠僅憑摸肩膀就能判斷出病情的蟲,他還是第一次見。

同時晏修心裡也很明白,這裡畢竟是四大星係裡最混亂的第四星係,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誰也惹不起,如果淩炡死在了這裡,他就徹底失去了回到帝國的機會,到時候彆說活到劇情的最後了,說不定哪天他也會像那些蟲一樣死在這個地方。

但若是回到聯邦,至少淩炡不會選擇殺他,生命是得以保障的,比留在這裡好太多。

就見巫師拿起注射劑,在頭部按上一支細針,從透明瓶子裡抽取了部分液體,分彆注射在了淩炡的肩胛骨,胸骨邊緣和胳膊上,接著拿起那兩片樹葉,墊在剛才切開傷口的位置,最後用麻布將淩炡的整隻肩頭都裹了起來。

一套動作下來後,晏修將淩炡翻了個身,背部麵對著自己,重新幫他將襯衫小心地套上。

係扣子的時候,晏修又看見了淩炡胸口的那隻銀色項鏈。

項鏈的做工很精細,細皮筋寬度的鏈體上雕刻了很多寓意不明的符號,最下麵墜著一隻水滴狀的銀墜,上麵被刻了一隻很漂亮的花,晏修覺得那看起來有點像是某種薔薇花的圖案。

他將項鏈輕輕掖進了淩炡的領口。

“閣下雌君的腿部的骨裂不是很嚴重,自然愈合的話,差不多明天就好了。”巫師將針頭從針管上拔下,道:“其它的那幾處骨裂,按照雌蟲的恢複能力,大概要兩三天。”

晏修點了點頭。接著他又感覺哪裡不太對勁。

過一會兒,他才突然反應過來,這家夥對他倆的關係似乎有著自己的判斷?

兜帽蟲族收起了小瓶子和針管,就要離開,結果半路被晏修叫住了。

晏修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他是我……”話未說完,巫師便道:“憑感覺。”

空氣靜默了幾秒。

巫師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便沒影了,留下晏修在床邊發怔。

黃發雌蟲有些興奮的轉過頭:“廉邦尚夫斯基真的是你的雌君嗎?”

晏修隻得心虛點頭,他現在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問了一件如此多餘的話,但也無所謂,就算被看出異常,他以後也不會留在這裡。

“我叫哈提。”黃發雌蟲對晏修微笑道:“阿巫看蟲很準的,我們村很多雌蟲都找他牽線。”

哈提一邊說著,等待晏修的回應,卻見晏修一言不發地坐在床沿。

而此時的係統界麵。

【晏修:問個問題,你信邪嗎?】

【1438:不信。】

【晏修:那就好,我也不信。】

他相信科學。

這時,晏修的肚子再次發出一聲長鳴,與上次不同,這聲意外地響。

晏修:“......”

哈提:“......”

晏修斜視哈提一眼,然後問道:“你……有吃的嗎?”

“有。”哈提從身上的口袋裡翻出一包拆開的餅乾,遞給晏修,道:“但是就剩最後兩塊了。”

晏修望著那半袋皺巴巴的,用銀色塑料包裝的壓縮餅乾,歎了口氣。

堂堂帝國二皇子,何等風光,現在竟淪落到連吃飯都吃彆人剩下的田地了?

但是有的吃總比沒有強,晏修接過餅乾袋,轉眼對哈提道:“有水嗎?”

終究還是向貧窮低了頭。

好在這個地方雖然貧窮,但是基本的生活用水還是有保障的,在聽到客人需要用水的時候,哈提想都沒想就出去提了一隻鐵質水壺回來,接著又抱了一堆柴火進了屋。

晏修從餅乾袋裡拆出一塊壓縮餅乾,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發現味道還行,這才敢吃上第二口。

他一邊用餘光看著哈提在一旁忙碌,道:“這餅乾不像你們這兒的東西。”

“是鋼城的。”哈提將柴火一根一根地撿進房內的一塊用泥土塑起的小型壁爐內,開始用手中的乾草生火,“弗萊克他們經常混在那裡。”

見哈提搬來柴火,晏修皺了皺眉道:“你生火做什麼?”

“這房子很久沒蟲住了,祛潮。”哈提將手上的火折子吹著,燃起草堆,向晏修看過來,“相信我,這東西晚上也挺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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