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的構造很精巧,上麵的泥土挖了個小洞,正好用來燒水壺裡的水。
半天的功夫,晏修冷水就著餅乾,坐在房間的木墩板凳上,總算初步解決了饑餓的問題。
哈提坐在晏修對麵,一手托腮地看著他:“既然廉邦尚夫斯基是因為和特威爾才受的傷,那你們接下來有什麼具體的打算嗎?”
晏修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我們打算去鋼城。”
哈提:“鋼城沒那麼好混。”
晏修當然知道鋼城是個什麼地方,說白了那就是個海盜窩,但如果不去鋼城,那他們這次就算是在這裡待到死都走不出這個地方。
屋內的柴火燃燒出劈裡啪啦的響聲,火焰舔舐著水壺底部,露出橘黃色的焰尾。
晏修懶洋洋地轉了轉右手食指的銀戒:“聽弗萊克說,那邊有能源。”
哈提:“是的。”
晏修語調微揚:“那麼你知道出售能源的具體地點在哪裡嗎?”
“很多,要看你走哪一種路子。”哈提伸出兩根手指,“一般有兩種途徑可以走。”
晏修:“哪兩種?”
“第一種,直接在商市購買,不過價格一般不會便宜。”
晏修將食指上的銀戒取了下來,放在桌麵:“這個夠嗎?”
哈提搖了搖頭:“雖然這枚銀戒的做工很好,但是很可惜,一顆能源石的價格是這隻銀戒的十倍不止。”
晏修道:“那另外一種方法呢?”
“第二種方法就比較冒險,據說鋼城有個地方,叫黑港。”
晏修:“黑港?”
哈提點頭,收回了兩根手指:“從那裡獲取資源,一半看運氣,一半看實力,運氣好的可能這輩子都可以衣食無憂,但如果運氣不好,那就是萬丈深淵。”
晏修又將銀戒戴回手上:“具體點說。”
哈提剛想開口,身後的草簾就被掀開,是之前給晏修端那碗綠湯的金發亞雌,“哈提,弗萊克叫你,說他的房子漏雨,讓你再去給他修一下。”
“好嘞!”哈提起身,轉頭對晏修笑道:“不好意思,這邊有急事。”
晏修:“......”
就這麼走了??
他本想叫住哈提,但哈提頭也不回地出了門。隻得作罷。
“黑港。”晏修默念這個名字,這名字給他的感覺並不是很好。
這時,晏修恍然間聽見身後的床上傳來一聲悶哼,像是吃痛的聲音。
晏修瞳孔縮緊,驀地站了起來,他竟不知道淩炡是什麼時候醒的。
他轉頭,就見淩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床頭,而且右手正護著自己的左肩,好像正在思考著什麼。
晏修將視線聚集到淩炡鬆垮的襯衫下擺上,猛然想起,他之前幫淩炡脫衣服的時候忘了給他把衣服折回腰帶,所以襯衫下半截現在大約是散在外麵的。
淩炡搖晃著扶著身旁的木樁站了起來,在發現自己淩亂的襯衫的時候愣了兩秒,然後朝晏修看了過來。
此時此刻,晏修他明顯可以察覺到淩炡的微弱氣場在一點點的增強,那雙灰色的眸子一直在盯著他,根本沒有要收回去的意思。
他呼吸凝滯,就這麼站在原地和淩炡隔空對視了起來,氣氛一度尷尬至極。
意料之外的是,淩炡隻是扶著牆喘了兩口氣,接著又坐回了床上。
晏修:“......”
這上將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正常?
晏修覺得淩炡大概是太過於虛弱了。他試探著朝淩炡的方向道:“醒了?”
對方沒有回應他。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遠處的一抹夕陽懶懶地拉著明暗分界線,暈出一道溫暖的昏黃,房間裡的壁爐散發著金紅的火光,整個世界靜得隻剩下火柴燃燒的劈啪聲響。
晏修思慮再三,又道:“你的機甲沒能源了,我們是迫降......”
“我知道。”淩炡嗓音還有些沙啞,“你不用說。”
晏修:“......”
他知道什麼?
晏修整個蟲都愣住了,難道淩炡一直醒著?
可他要是醒了為什麼要到現在才起來?
接著晏修轉念一想,不,我覺得堂堂聯邦上將不可能這麼容易就被蟲拐了……可是他要是沒醒他又為什麼要說他知道了,這不符合常理……還是說他是在故意詐我,故意裝高深,好讓我不能瞧不起他?
晏修向淩炡看過去。對,他就是在故意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