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改口,“你為何要欺負我未婚妻!”
阮香濃有些茫然,連連擺手,解釋道:“對不起,我沒有。”
先前雲暄結實的好姐妹也走了過來,她開口想替雲暄聲張,可念及對方是相府千金,隻敢在雲暄耳邊陰陽怪氣道:“算了暄暄,遇上掃把星我們自認倒黴吧。”
雲暄死死盯著柳清疏,他眉頭緊皺,愈發惱怒,出言斥責道:“諸位姑娘慎言。”
“方才阮小姐一直與我談論詩詞,無瑕估計其他。”
“更何況——”他看向雲暄,“你也說無冤無仇,她何必推你下水?”
“還有你們!”
他指著眾人說道:“一個個世家小姐,從小學的聖賢書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嗎?竟然如同市井潑婦,一口一個災星、掃把星、克夫命,簡直是汙言穢語、難以入耳!”
“若旁人都說,你家纏綿病榻的長輩病故是你害的,你能坦然接受嗎?若旁人丟失財物,便說你是小偷,這你也要認嗎?”
這時,站在一旁,許久未曾說話的阮香濃也開口道:“既然小姐一口咬定是我推你下水,便陪我去官府走上一遭,我相信明眼人自會給出定奪。”
打臉到這份上,雲暄也該功成身退了,她狠狠彎了彎腰,高聲喊道:“阮小姐,是我錯了!”
“方才不小心踩空,險些落水,我不該怪罪與你。柳公子說得對,日後一定引以為鑒,以己度人,再也不敢在背後議論您半分。”
想必這還不夠,雲暄拉著微生星野一塊道歉。
他亦高聲道:“娘子說得都對,我們錯了!”
雲暄那些小姐妹也有些裡外不是人,“對不起,阮小姐。”
阮香濃:……
宅鬥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麵。
柳清疏見她們誠心道歉,柔聲說道:“阮小姐,那邊正在鬥詩,不如過去瞧瞧吧,免得被他人敗壞雅興。”
兩人相攜離去。
英雄救美、誌趣相投,搞定!
微生星野湊了過來,笑著誇讚道:“暄暄,你演技真好。”
雲暄:“滾。”
她決定繼續盯緊任務對象,微生星野卻沒臉沒皮跟了過來。
雲暄有些納悶,“如今正值七夕,各個仙官都忙得團團轉,而你身為天界太子,卻還有功夫來我這裡耍嘴皮子。”
他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你可有見過月老乾活?我這人最大的特點便是知才善用,就算事情再多,又豈是一個人忙得過來的。”
雲暄卻不敢苟同,“你就甩手掌櫃唄,哪個下屬攤上你都算倒黴。”
微生星野有些委屈,他這幾日緊趕慢趕,隻是想在今晚過個七夕。
他乾脆也置氣不說話。
天色已晚,暖黃的燈光將周遭映照得有些曖昧。
雲暄坐在閒亭上,看著一對對愛侶依依惜彆。
丫鬟湊到阮香濃耳邊說了些話,她好似就要歸家了。
“柳公子,那我便先走了。”
柳清疏微微抬起右手,想要挽留,想要說些什麼,可終究隻是淡淡笑了笑,未曾開口。
雲暄看著卻乾著急,她今日忙活這麼久可不是讓你繼續充當死木頭的,真是不爭氣!
那阮香濃轉身離去,往前走了幾步又忽然回首,眉眼彎彎,笑道:“柳公子,今晚月色不錯,我許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還有,謝謝你方才仗義執言。”
小丫鬟輕笑著將她拉開,“哎呀,小姐,再不回去老夫人就要擔心了。”
雲暄有些懊惱:“這柳清疏怎麼就不開竅啊,好歹約那阮小姐下次相見嘛。”
微生星野卻說道:“看我的。”
他不知施了什麼術法,驟然間,天空便霧蒙蒙下起了細雨。
雲暄有些呆滯,“擅自施雲布雨,你回到天宮就乖乖受罰吧。”
微生星野牽起了她的手,“走吧,這涼亭自然是得留給才子佳人。”
雲暄轉身看去,柳清疏脫去外衣,給阮香濃披上,兩人提著衣擺,正在往這邊走來。
她想著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微生星野卻將她拉入一艘畫舫。
雲暄問道:“你這是作甚?”
“避雨。”
雲暄出言埋汰:“還真是,學了這麼多年連個避雨咒都不會。”
微生星野卻紅著臉撇過頭去,死木頭,總是不開竅。
他不顧形象,懶洋洋隨意躺在了畫舫上,雲暄坐在他身旁,抱著雙腿看向天邊一輪明月。
小舟隨著水波搖晃,河燈亮晃晃的,有點像在夢裡。
良辰,美景,氛圍感。
腦海中卻忽然收到月老傳音,“雲暄,回來吧,任務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