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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子 桃花白茶 81976 字 2024-04-15

不管怎麼說,紀淩是沒想到,因為白紙的事,竟然連累周王室跟紀國一起被笑話。

算了算了。

習慣就好。

紀國都不在意那些傳言!

周王室,周王室自求多福吧!

紀國人確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

舊五城的值守兵士,除了平時值守之外,每人都在拿著毛筆學寫字。

主要他們紀國的紙張實在太多了,而且白紙的普及,大大降低了學習的門檻。

都城百姓則在南郊田地跟南郊造紙廠兩邊忙碌。

新五城那邊更是不同。

現在是春天,還不太忙,他們繼續修田間的水渠,

除此之外,幫助新融入的野人部落開耕田地。

這些都在公子欽的帶領下有條不紊進行。

作為紀國“糧倉”,新五城很是穩定。

不過新五城又多了個差事,造紙廠的人去新五城收嫩竹,百姓閒暇的時候可以去砍竹子過去售賣。

這樣百姓能得到額外的閒錢,造紙廠的竹子也能穩定供應。

大家都這麼忙碌,誰有工夫想那些事啊。

而且紀伯,杜上卿,紀叔公等人都知道。

留給紀國韜光養晦的時間並不多了。

在外人看來,紀國去年用武器換的糧食,應該吃的差不多了,那他們就要繼續出來換糧。

上次用“家底”武器來換,這次呢?

不出意外的話,附近的鄭國,昌國,祁國,肯定不會放過吃下紀國的機會。

去年他們就有這樣的想法,被前來攪局的盧國,慶國,周王室打斷。

今年估計不會手下留情。

按照紀淩的推測。

等到今年六七月份夏收結束,紀國的麵具就要被揭開。

所以紀國現在全力發展,就是為了應對接下來的事。

還有不到四個月的時間。

紀國未來到底如何,很快會見分曉。

作者有話說:

? 第 28 章

周王朝六百二十二年三月。

這是紀淩到此的第三個年頭, 也是紀國專心發展的第三年。

雖說感覺今年七月份左右,紀國的情況就要瞞不住。

不過這兩年的發展,算是有些成效。

田地, 騎兵都已經穩定。

現在的白紙交易同樣促成。

在紀勝跟樊璿的忙碌下, 白紙的交易地點已經找好, 上麵修了幾間茅草屋,反正是臨時交易地點,隻要不漏雨就行。

他們拉過去的白紙做完交易,立刻消失在曠野,然後帶著金子以及換的各種物資迂回到紀國國都。

紀勝甚至找了三條回來的路線, 都是既隱蔽,道路還算平坦的。

若不是修路太過招搖,紀淩甚至都想修條路過去。

三月份,樊璿從造紙廠拉了十車白紙出發。

一路繞過祁國, 到祁國南邊的河灘上,這裡建好的白紙交易點一共五座茅草屋, 確保不會漏雨那種。

接著, 樊璿就跟那十名護衛在此守株待兔。

而紀勝則帶著鐵騎團在附近巡邏, 直到遠遠看著駕著戰車張望的他國人。

一看就是到祁國以南, 尋找傳說中神秘的樊氏部落, 來買絲絮紙的。

紀勝騎在高頭大馬上, 視野自然更好, 遠遠看見來人,便帶著自己人隱蔽。

直到交易結束,他們才出來。

這麼做的目的, 自然是保護白紙交易。

白紙對紀國來說十分廉價, 對他國人來說, 卻是寶貝,肯定要防一手。

頭一次是大公子紀勝親自過來,以後便是手下帶著二十騎兵護衛,有二十騎兵拿著鐵刀鐵劍,很足夠了。

用紀勝的話來說就是:“我的騎兵能以一敵百!”

敵百或許誇張,但馬匹衝撞過去,都能掃倒一片。

不過這裡的交易倒是還算太平,沒有他們出手的時機。

紀淩都能看出大哥的失落。

怎麼還沒有機會讓他展示一下騎兵團的厲害?

紀淩想到紀國的情況,隻怕以後會有很多機會,讓騎兵出場,現在先休息休息也行。

四月中旬,不僅十車白紙全部賣完,後麵又陸陸續續拉過來一二十車。

送出去白紙,拿回來黃金。

這種買賣太值了!

在紀淩的安排下,白紙交易慢慢不僅能用黃金交易,絲綢,上好的煤炭,以及各種日常所需,都能等價交換。

甚至用物品交換的時候,白紙會給的更多。

等到四月下旬,白紙交易便帶來源源不斷的物資回來。

期間也有人想找麻煩,可每次做完交易,那邊的人立刻撤走,根本不讓人發現蹤跡。

再加上南邊地方太大,誰也不敢搜查。

如果想要加派人手,祁國又不同意。

十幾個人通過祁國去南邊做交易就算了。

怎麼?

你們還想趕著戰車途徑我祁國?祁國國君肯定不答應啊。

這樣的態度,竟然讓天下間有了個傳言。

說白紙估計就是祁國弄出來的,什麼樊氏部落,肯定是祁國手下。

傳言讓祁國國君更加鬱悶。

心想要是我們祁國的,用的著這麼遮遮掩掩。

但祁國怎麼解釋,都沒人相信。

祁國國君其實也想派人查查樊氏部落的底細,可他猶豫再三,還是暫時放棄這個念頭。

今年還有大事要做。

四麵樹敵不太好。

祁國國君的目光自然在旁邊的紀國身上。

一個個處理才更穩妥。

小小的樊氏部落而已,等身邊的問題解決了,再來看看樊氏部落用紙張掙了多少銀錢。

至於外麵的謠言,祁國國君雖然鬱悶倒也不煩惱。

反正樊氏部落跟造白紙的方法遲早是他的。

這段時間對白紙的研究,多數人已經知道,這確實不是絲絮紙,而是另一種造紙的方法。

既然有方法,那就讓人心動。

祁國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距離祁國這麼近,那就是他的了。

祁國的想法,紀淩約莫能猜到幾分,不過他既然借著祁國的名頭,就不怕這個。

反正依靠現在紀國的機動性,根本沒人比得過。

說到機動性,紀淩又在籌備另一件事。

現在國內物資充足,單放到庫房也沒什麼用。

不如趁著時間,在都城跟新五城之間修條官道,讓新五城跟都城的連接更加緊密。

修好道路之後,兩邊的溝通會更通暢。

修路這種事不用多說,紀伯自然明白好處。

紀伯道:“不僅要修路,還要修城牆。”

眾人明白,這就是為以後的衝突做準備了。

也是,這已經是第三年,紀國上層心裡都有數。

特彆是舊五城的城牆,必須要加高加厚,抵禦敵兵非常有效果。

他們現在有物資,有錢,有糧,完全可以雇許多百姓把城牆修補得更結實一些。

現在這種年頭,城牆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戰車一般都攻不進來。

紀國現在做的事,可以說是廣積糧,高築牆的典範了。

趕在夏收之前,修路跟修城牆立刻開工。

反正物資在手,黃金滿倉,想做的事都可以做!

各國對落後武器的喜愛,以及白紙的追捧,讓紀國有充足的物資踏踏實實修城牆修官道。

整個紀國被幾條規劃好的官道緊緊聯係在一起。

舊五城半包圍的狀態守護在國都前麵,應對鄭,昌,祁三國的圍堵。

都城被護在中間。

往南是南郊田地,通過官道連接新五城。

新五城的麵積極大,幾乎是三個舊五城加一起一般,這裡的城池建設跟田地開耕,都是一個嶄新的狀態。

隻要這條南北走向的寬大官道修好,整個紀國的實際控製領土,直接翻了三倍。

從地圖上來看,紀國直接從南邊走了出來。

換句話說,就是有了戰略縱深,就算遇到大軍壓境也有喘息的空間跟時間。

最後還有大哥紀勝把許多野人部落整合,讓紀國添了不少人口。

現在的紀國,實際控製領土翻了三倍,人口達到六十多萬,糧食滿倉,物資充足。

短短的兩年能有這樣的成果,足以應對很多事情。

在紀國認真充實庫房,修路修城牆種田的時候,又一個消息傳來。

盧國遊學的大家已經到了昌國,不出意外的話,下一站就是紀國。

這位先生才華斐然,有著經世之才,名士風範,更是當代四公子之一的老師,人稱儀先生。

說起來他也是追捧白紙的人之一。

樊璿買賣白紙的時候就見過他,看著三四十歲,是個極有脾氣的小老頭。

可看到白紙的時候,那點脾氣立刻消失。

紀淩以前就知道天下有名的四公子,皆是風流倜儻,聰明絕頂之人。

能當其中一位的老師,可見是有本事的。

儀先生出來遊學的時候,這位四公子之一就在身邊陪同,所以排場非常大。

兩人帶著仆從以盧國為起點,先遊曆了旁邊的慶國,然後到中間的周,再到鄭國。

現在去了昌國。

接下來的路線應該是紀國,祁國,最後再回家。

人家的遊曆跟他們兜售紙張不同,是要走遍名川大山,跟當地學問高深的人談經論道,探討文化知識的。

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給學生們講學。

因此,他們所到之處,國君都會派卿士相迎,代表他們是懂禮節,有文化的。

如果讓名士不喜,那在天下間都會丟人。

故而各國都挺重視。

要是讓名士喜歡,名聲一定大大提高。白紙更受追捧,這就是個例子。

世人都說:“名士喜歡的,人人都喜歡。”

“名士厭惡的,人人都厭惡。”

這種話語權還是很重的。

現在他們一行既然都到了昌國,估計很快來紀國。

雖說紀伯跟紀淩都覺得麻煩,可還是要準備準備。

到時候讓卿士出門迎接,算是不失禮,雖然紀國已經沒什麼名聲可言,但對這種大學者,紀國還是很尊敬的。

紀伯道:“大家有空的去接一下,顯得咱們有禮貌。”

卿士們麵麵相覷。

大家現在忙的很,真的沒什麼空。

賺錢種田修路,偷偷修城牆,哪件事不重要?

“那就應付一下?”

不過有一件事還要提前辦,那就是讓各家各戶收好白紙,收好鐵器,不能讓人發現異常。

如果讓彆人發現,他們紀國平民都在隨意用白紙,還因為白紙的出現開始練字學習,那就不好了。

其他國家迎接都要展現自己好的一麵,讓名士多誇誇。

到他們這裡,那就是要隱藏一下。

難,真的好難。

紀國在百忙之中湊了時間商議迎接名士們的事。

但等到五月份了,還是沒看到名士人影。

又過了三四天,消息卻從祁國傳過來,說是名士知道樊氏部落在祁國以南賣白紙,他們趕著去買紙張,所以乾脆掠過紀國。

紀國名聲極差,又是尚武的國家,儀先生跟弟子兩人稍加商議,便決定加快步伐,還是買紙張更重要。

實在不行,等買了白紙之後再過來唄。

其實他們在祁國都沒多逗留,一心想著去買紙張。

但事情結果來看,顯得極為微妙。

一個人來串門,左邊的昌國去了,右邊的祁國去了。

偏偏跳過你家。

很難不讓人認為他對你家有意見啊。

在名士隊伍坐著馬車去祁國以南買紙的時候,中原各國已經傳遍此事。

紀國,好像再次丟了大臉。

賣紙張的覺得紀國窮,不過去也就算了。

怎麼名士同樣不去。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難道紀國的命數真的已儘?

不過天下間也有其他名士覺得儀先生做法太過不體麵,不管怎麼樣紀國確實是諸侯國。

遊曆列國,怎麼單單跳過紀國。

即使說他是為了買紙張,所以匆匆路過,那同樣是不尊重。

儀先生雖然說,等他們買完紙張,還會到紀國的。

這臉都已經丟了啊。

不少人等著紀國的反應。

在他們看來,這也算奇恥大辱了吧?

縱然紀國現在名聲極差,這樣對待,還是過分了點。

至於紀國的想法?

紀國根本沒想法啊。

杜上卿甚至直接道:“不來也好,來了還要招待。”

“就是,天天忙的不可開交,真的沒空陪名士看風景。”

“丟臉這種事,紀國早習慣了啊。”

“誰會想到名士那麼喜歡白紙,聽說在祁國也沒多待,隻是經過祁國趕緊去買紙張了。”

眾人下意識沉默。

紀淩開口道:“也就是說,名士趕著去給咱們送錢了。”

這麼理解的話?

好像也可以?

萱夫人翻翻造紙廠的賬本,卻道:“應該是之前放出的消息,說今年的白紙要賣完了,所以儀先生跟弟子急匆匆過去。”

好像確實有這麼回事。

因為馬上夏收,造紙的速度都大大減少,有些跟不上買賣。

而且最近掙的金銀跟物資已經夠多了,紀淩準備暫緩白紙交易。

一個是囤囤貨,二是緩緩,不能讓人太過眼紅。

紀淩一時間有些心虛。

如果沒有白紙要賣完的消息,那儀先生他們肯定會來紀國轉轉。

偏偏白紙售罄的消息傳開,儀先生為了紙張,所以跳過紀國。

說來說去,好像還是他們的原因!

宮室裡氣氛尷尬起來。

沒辦法,自家造的東西太受歡迎,好像也是種罪過?

紀伯擺擺手:“管他們作甚,正好不耽誤咱們修路修城牆!”

虛名什麼的,紀伯早就看開了。

紀淩發現他爹對名聲竟然有種開擺的狀態。

完蛋,好像更心虛了。

當初吃牛的事就是他提議的啊!

現在又來!

以後,他肯定讓父親洗刷這些名聲!

紀伯看著小兒子,既好笑又欣慰,並掃視一圈臣子們。

雖然話沒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看看,你們有這樣的好兒子嗎?

沒有!

這件事被紀國當做小事情過去。

現在都五月份,馬上快夏收了!

有什麼東西比夏收還重要?

名聲,名聲能吃嗎?

名聲這事,不僅紀伯開擺,整個紀國都開擺了!

盧國名士遊曆跳過紀國這件事,名聲本就差的紀國雪上加霜。

萱夫人父親,就是那位慶國下卿又送過來信件。

紀淩發現他的外祖父似乎有點暴躁?

先是罵紀伯不爭氣,又把盧國的盧儀不配當名士,那點學問也好意思出來炫耀。

這信的意思,既心疼女兒女婿被忽視,還覺得紀伯如今這般無用,實在讓人生氣。

其實到這就算了。

但信裡頗有想把女兒接回盧國的意思,讓紀伯睜大眼睛。

把他老婆接走?!

這合適嗎?!

如今這年代把女兒接回家,那是可以再嫁的。

離婚?

有什麼好離婚的。

慶國下卿的女兒,還是不愁嫁的。

再說萱夫人相貌極好,甚至可以再嫁國君。

其他也就算了,老丈人要接老婆回家這件事,把紀伯氣得半死。

還讓老婆再嫁!

他還沒死呢!

紀伯氣得原地轉圈!

留紀勝紀淩兩兄弟瑟瑟發抖。

萱夫人一邊看一邊笑,雖說她並不打算回家,可著實有些想念父親家人。

紀伯見此有些心疼,若有機會,肯定讓夫人跟家人團聚。

夫婦兩人互相安慰,倒是把名聲的事給放下。

事情到這,紀淩便對自家名聲有數了。

被誤解,就是優秀人的宿命!

也是優秀國家的宿命!

好在進入六月,夏收陸陸續續開始,紀國上下沒空理會這些事。

連造紙廠都暫時停工。

從白紙交易回來的樊璿直接睡了好幾天,太累了!

跟各國商人打交道,確實累得要命。

不過他還帶回來一個消息,那就是他見了盧國名士儀先生,那位儀先生對白紙的喜愛超乎尋常。

甚至最後幾車白紙,直接被他包圓。

對白紙的誇獎更是讓樊璿聽的腦袋大。

最重要的是,這位儀先生知道自己對紀國名聲帶來損傷,所以應該回來補救。

估計從祁國遊曆結束,最後一站放在紀國。

還會多待一段時間,還說準備在紀國講學,講學的場次比其他國家都多。

甚至現在都在做準備了,準備的異常用心。

紀淩等人麵麵相覷。

其實也大可不必。

他們開始夏收,鐵器等物肯定要拿出來使用,萬一被看到了,豈不是前功儘棄。

紀淩道:“你沒勸他不用來嗎?”

樊璿搖頭:“勸是勸了,但他們真的很愧疚,甚至還想拉上我,讓我去紀國跟周王室那邊賣紙張。還說什麼路費他們出。”

白紙沒有賣給紀國這件事,也是笑話紀國的原因之一。

看來這位名士真心實意想補救。

怎麼說呢,確實是個好人,但他們不太需要?

公子欽知道此事,專門帶消息過來。

說這位名士學問不錯,平時很有些脾氣,卻是個心軟正直的。

他既然說來,那肯定會到紀國的。

公子欽之前被扣在盧國,自然跟這位儀先生接觸過,紀欽都這麼說,看來這趟紀國之行,名士肯定會到。

算了,來就來吧。

到時候多忽悠幾句,實在不行在都城轉幾圈算了。

隻是城牆的修繕恐怕要瞞不住。

但城牆目標本就大,說不定早被人發現,這倒不是要緊事。

主要鐵器這東西要藏一藏。

因為這件事,整個紀國加快夏收的腳步,隻有收獲順利,才能安心。

今年的夏收隊伍,還有新加入紀國的野人部落。

他們不敢相信的看著這裡的莊稼。

真的沒見過這種收獲,更沒見過這種田地跟工具。

其實帶領他們收獲的公子欽心裡想的差不多。

他知道紀國的種植技術遠超他國,今年有他的精細化管理,收成肯定又能提升。

但看到一畝地能有一百五十斤的時候,還是狠狠震撼。

公子欽明白,這裡麵的大部分功勞還是淩弟的。

去年那會,土地剛開耕,收成少很正常。

今年田地從生地變成熟地,加上百姓們對種田更加了解,還有水渠的修建,畝產大大增加。

這個產量,絕對能傲視群雄。

天下間沒有一個諸侯國能比得過。

公子欽還隱隱覺得,恐怕等到明年,產量還會提升。

按照紀淩的話來說,現在的田地產量,並未達到極限。

那極限是什麼數字?

公子欽心裡沒有概念,卻莫名相信淩弟的話。

說不定有一天,糧食的產量會讓更多人目瞪口呆,他很期待那個時候。

六月中旬,今年收獲的第一批糧食,通過修好的官道送往都城以及舊五城。

從運送的糧食,再到運糧的馬車,還有馬車行走的官道。

一切都跟之前大不相同。

單拿出來一樣,都足以讓天下震驚。

紀國這邊快樂收糧,附近的鄭,昌,祁三國中卿,現在齊聚鄭國國都。

他們湊一起,在商量一件事。

算起來,紀國去年用兵器換的糧食,約莫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今年各國糧食已經收獲,紀國肯定還會出來購買。

他們討論的,就是賣不賣糧這件事。

“近來紀國五座城池有些異動,看起來是在加固城牆。”昌國把打探來的消息說出來,“田地情況跟之前一樣,即使公子欽回了紀國,也沒被重用。”

鄭國皺眉:“修城牆?難道他們有什麼想法?”

祁國搖頭:“能有什麼想法,他們國內物資本就少,全都用來修城牆,實力豈不是更弱。”

“對了,盧國名士儀先生還在我們祁國,國君已經拖住他,儘量讓他不去紀國。”

三國卿士表示不解,可想到這是紀國,好像又正常了。

反正紀國這個國家,每天就會打打殺殺,田地不種,跑去修城牆,他們不亡誰亡?

名士不去紀國自然更好,他們名聲越差,自己動手的理由便越充足。

所以拖的越久越好,不能讓名士過去。

三家商議過後,最後說了統一意見。

“紀國定然會向鄭,昌,祁三國買糧。”

“三家誰都不賣!”

昌國中卿開口:“盧國跟慶國那邊?”

要是像去年一樣,他們兩家再摻和進來,那就不好了。

鄭國笑得有些陰險:“放心,他們去年已經買過武器,今年不會再來。”

他們鄭國已經打點過,不管紀國如何求援,肯定不會有人答應。

這話一說,大家放下心。

紀國這次連耍花招的機會都沒了。

遠處的大國不幫忙,近處的大國不賣糧。

相信紀國很快會陷入糧食危機。

沒有糧食,國君荒唐,那紀國的兵痞們會忍得住?以武建國的紀國上下會那麼好相處?

鄭,昌,祁三國已經做好趁火打劫的準備。

這一次,紀國可就沒那麼好的運氣了!

優勢在他們手中!

說到這。

鄭,昌,祁又開始討論下一個問題。

那就是紀國的青銅冶煉技術分給誰。

天底下最頂尖的兵甲技術,誰不想要?

此時紀國人還在認真夏收,不知道有人已經打起他們過時技術的主意。

青銅兵甲?

狗都不用!

作者有話說:

? 第 29 章

七八月的天下, 總是格外安穩。

在所有諸侯國眼中,秋收大過一切,甚至有秋收停戰的傳統。

今年的秋收跟以往一樣, 天下各處都都在忙碌。

等到收獲結束, 鄭, 昌,祁三國已經做好準備。

準備什麼?

自然是紀國前來買糧!

這麼多年的傳統了,大家都習慣了!

隻是今年大家商議過,不會再賣糧給他們。

至於原因?

懂的都懂。

跟三國預想的一樣,秋收一過, 紀國派出的使臣便到三個國家。

鄭國回複:“回頭再說。”

昌國回複:“秋收還未結束。”

祁國回複:“太忙了,再聊。”

當然,三家沒那麼直白,但意思都差不多。

紀國使臣隻好回家。

三國見紀國人那麼利落回去, 以為還會過來,甚至準備好下次的說辭。

可左等右等, 紀國就這麼算了?

不會吧?

去年他們一說不賣糧, 他們慌的不行。

今年怎麼回事?

紀國國都午宴。

已經吃上新米的卿士們表示很淡定。

他們不僅吃上新米, 還吃了新菜。

這次宴會上的菜, 全都是鐵鍋所炒, 鐵鍋的慢慢普及, 讓紀國的飲食水平提升一大截。

特彆是公子淩的手藝, 恐怕屬天下之最吧?

這倒不是誇張。

紀淩好歹從後世所來,烹炸煎烤蒸,哪個沒吃過。

鐵鍋做出來, 他自然要露兩手。

吃過飯食之後, 紀國卿士才想到派人出去買糧的事。

各國不賣糧, 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派人去買糧,也隻是虛晃一槍而已。

出去的使臣還道:“你們是沒見他們的田地,那叫一個淩亂。”

“他們的私田都比不上咱們的,公田收成更差。”

“隻有祁國的好一些,鄭國那邊收成遠不如咱們。”

“昌國好像在改田製,應該也是不分公田私田,但下麵卿士不同意。”

畢竟每一次改田製,都會觸及一部分人的利益,確實不好推動。

他們紀國這種從無到有來辦,反而好很多。

沒錯,他們的使臣不是去買糧,而是去探查各地收獲情況。

既然情況都了解的差不多,那就不去了唄。

但他們不去買糧,各國肯定還有話說。

紀淩已經做好準備,直接道:“他們三個國家既然聯合起來,那一定齊心協力嗎?”

那肯定不會。

鄭國,昌國,祁國,也各有矛盾。

紀淩開口道:“那就在紀國瞞不住事實之前,讓他們先猜忌猜忌。”

公子淩這麼一說,所有人瞬間興奮。

紀伯自然不會阻攔。

他也好奇兒子有什麼“好”主意。

紀淩微微一笑,仔仔細細說了計劃。

不出五天時間,焦急等待紀國上門求著買糧的各國,都收到一個消息。

知道紀國為什麼不著急買糧嗎?

因為已經有彆的國家偷偷賣糧給他們了,紀國給了不少好處!

你們還傻乎乎不賣糧嗎?

虧了!

鄭國國君皺眉,生氣道:“你再說一遍?”

那卿士答:“聽我夫人娘家小舅子外甥女說,昌國跟祁國在騙咱們,他們偷偷賣糧給紀國,好像拿到一部分的冶煉技術!”

鄭國國君剛要再罵,旁邊的鄭國上卿鄭錫道:“消息可當真?”

那卿士並不確定,他隻是聽說。

鄭錫對鄭伯道:“隻怕紀國放出消息,故意讓三國亂陣腳。”

從去年開始,鄭錫便懷疑紀國有什麼人在出主意。

能提前聯係慶國盧國,讓他們計謀落敗,這不是之前的紀國能做出來的事。

現在又有這種消息,肯定不對勁。

在鄭錫看來,紀國肯定故意裝作淡定,實際放了消息出來,說不定真的能騙出點糧食。

鄭伯聽此,覺得有幾分道理。

鄭國就此穩住。

但昌國跟祁國可不同了。

他們聽到的消息是,鄭國跟祁國賣糧給紀國了,換了冶煉技術!就瞞著你們昌國!

鄭國跟昌國賣糧食了!換了青銅技術!瞞著你們祁國!

兩家的反應跟鄭國一樣,但隨後昌國國君反應過來,讓人再去查消息。

到了祁國這,他們已經信了幾分。

紀淩見此,自然又傳了許多消息去祁國,讓祁國宮室一時間亂成一團。

至於鄭國,昌國,那就沒辦法了。

這兩個國家果然有一手,他們的鄭錫以及昌伯,都不是好惹的。

不過他們雖然沒信,卻也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查明真相。

紀國隻要穩坐國都,便能看到這三個大國又被戲耍。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

第二次這樣!

去年也是這樣,今年又是如此!

杜或看著,高興道:“小公子,我們是不是還能從祁國弄點糧食回來?”

看樣子他們已經信了。

紀淩跟旁邊的樊璿同時搖頭。

彆看樊璿出身野人部落,可他確實很是聰明,在紀國成長飛快。

紀淩解釋:“鄭國跟昌國,不會坐視不管他們已經已經派人去祁國自我證明了。”

紀淩笑:“這隻是個開始。”

他當然可以把這件事做的天衣無縫,但所耗的精力太多。

而且祁國也不會給他們足夠的糧食。

說白了,付出的跟得到的不對等。

紀淩還是有些可惜。

鄭國有鄭錫在,昌國有如今的昌伯在,很難坑一筆。

隻剩個祁國,有些沒必要。

紀淩還覺得自己計劃可惜。

但知道被戲耍了的三國國君自然生氣,特彆是鄭國國君跟祁國國君。

紀國什麼時候這麼有腦子?!

他們還能用出離間計出來?

他們缺糧食缺瘋了吧,這種事都能做的出來?

經過這一遭,三國再次商議好。

紀國再派人買糧,絕對不能給。

若紀國要向遠處的慶國,盧國求援,鄭國絕對不能讓他們通過。

這下,顯然已經決定把紀國所有路堵死。

什麼糧食,什麼物資,想都彆想!

看紀國能忍到什麼時候。

等實在沒糧,國內動蕩的時候,要讓紀國國君親自出來懇求!

鄭,昌,祁三國顯然做好準備,甚至把紀國國君過來懇求的畫麵都想好了。

一定要看到紀國國君聲淚俱下懇求,要讓紀國顏麵掃地。

還要他們的青銅冶煉技術,更要他們給自家天天煉兵器!

還要讓紀國大公子紀勝給他們打仗。

那個小兒子沒什麼本事,就不要了,頂多要過來當質子。

紀國宮室聽到這些話,顯得一片寂靜。

紀勝摸摸頭:“他們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

杜上卿點頭:“確實。”

紀伯嘖嘖道:“倒是很敢想。”

一時間,中原四國僵持不下。

鄭,昌,祁三國從糧食到物資,已經全麵禁止運輸。

雖說還沒限製人員流通,但看樣子也快了。

周王室,盧國,慶國自然在看熱鬨。

旋渦中心的紀國則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隻是修路跟修城牆的速度明顯加快不少,背地裡的白紙交易又繼續進行。

各處的田地甚至準備好兩年三季混亂著種,負責種田的司農公子欽已經在著手準備。

公子勝則在抓緊練騎兵,鑄造室對馬具的製作已經得心應手,馬匹也訓練出五千多匹。

最後人的訓練反而最簡單。

其他國家草木皆兵,唯獨紀國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計劃在走。

這樣一來,紀國在其他國家眼裡,便顯得格外淡定。

大家都等著看他們投降呢,怎麼還不著急?

難道是去年換的糧食太多,他們還麼吃完?

又或者自己種了點糧食?

畢竟公子欽回去了啊。

但就算種了又能怎麼樣,頭一年種糧,產量隻怕都不夠自己吃的吧。

再說了,那五個城池沒有一點種田的痕跡啊。

好在三國耐心十足,繼續等著紀國內亂。

直到七月過去,紀國還是沒有消息。

等到八月初的時候,紀國倒是又派了使臣去邊境走走,開口就是:“你們國家,還是不賣糧嗎?”

鄭,昌,祁三國按照原定計劃:“不賣!”

紀國人終於來了!

看看他們怎麼懇求!

“哦,那算了。”說完之後,紀國使臣坐上馬車轉頭就走。

等會。

這就走了?

就問一句話?

那三國人全都下意識道:“彆!你不在問問嗎?”

已經在馬車上的紀國使臣疑惑扭頭:“問什麼?賣糧嗎?”

“不賣!”

“哦,那算了。”

紀國使臣利落離開,那三國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場景,出現在紀國的北麵,西麵,東麵。

你們真的不著急的嗎?

你們真的還有糧食吃?!

原本以為鄭,昌,祁從三麵合圍紀國,封鎖他的糧食物資,他們就會服軟。

但這都等了多久?

他們怎麼還悠哉悠哉。

一點緊張感的沒有?

現在緊張的反而是他們三個?

這不合理啊!

不合理的紀國人,現在拿著從白紙交易點帶來的昌國新鮮果子,以及鄭國上好綢緞,再有祁國大把海鮮。

但這些東西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

他們紀國這兩年裡,什麼時候缺過糧?

說起來,以前紀國人都是一天兩頓飯,這兩年糧食充足,漸漸變成一天三頓飯。

紀伯都覺得,最近兩年出生的孩子個頭都壯實不少。

吃的多就壯實!

這點肯定沒問題!

紀國人還在研究怎麼吃喝,那三國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到底怎麼回事?

紀國怎麼還沒亂?

他們真的不慌嗎?

要不然派人去看看?

鄭國上卿鄭錫已經察覺到問題。

紀國好像真的不慌。

難道他們真的有應對之策?

昌國國君臉色同樣凝重。

事情似乎不在他們掌握之中了。

至於祁國?

祁國早就坐不住了!

他們國君已經派使臣前往紀國!

那使臣剛到邊境,就聽紀國人道:“你們祁國人過來做什麼?”

祁國使臣道:“問問你們買不買糧食啊!”

“你們賣糧嗎?”

“不賣!”祁國使臣大聲道。

紀國人摸摸自己飽飽的肚子:“哦,那算了。”

算了?

就這麼算了?

你們紀國人真的很奇怪啊!

作者有話說:

晚會還有一更。

以後每天固定下午六點更新,感謝大家支持,愛你們!-

? 第 30 章

祁國使臣铩羽而歸。

消息傳到鄭國, 昌國,三個不同的國家,現在有了同樣的想法。

怎麼那麼憋屈啊!

太憋屈了!

明明是他們有糧, 他們強大。

明明應該是紀國求著他們買啊。

現在怎麼回事啊!

好像他們全陣以待, 等著紀國來買糧一樣。

事情到這, 鄭錫跟昌伯心裡大概明白,紀國隻怕有糧食途徑。

否則到現在,他們為什麼鎮定自若,紀國國內也是安安穩穩。

可糧食怎麼來的?

北麵鄭國,西麵昌國, 東麵祁國,都沒有送糧。

更遠的周王室自顧不暇,再遠的兩個國家被鄭國牢牢看住,根本不可能送糧。

南麵?

南麵一片荒蕪, 怎麼可能。

便是搶南麵的糧食,那邊的野人部落會同意?

鄭國上卿鄭錫一夜未睡, 最壞的結果出來了。

必然是紀國已經種了糧食, 而且這糧食足足夠吃。

難道是去年讓公子欽回來, 放虎歸山?

可紀國那五個城池他們都知道, 並未有種田的痕跡。

隻有南邊, 紀國肯定在南麵種田。

但公子欽的能力他知道, 就算從去年開始種田, 到現在能開耕多少畝荒地?

開耕荒地跟種植熟地,工作量不是一個等級。

紀國有那麼大的本事?

彆說給紀國一年時間,就算給上兩年, 恐怕也完不成任務。

即使紀國人口不算多, 那也有五十多萬。

這麼多人的口糧, 怎麼會夠。

還是說隻在硬撐?

鄭錫這才發現,他似乎小看了紀國這個對手。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

這計劃原本應該是天衣無縫才對。

鄭錫想不明白的,昌國同樣想不明白,祁國更不用說,他們壓根不理解。

場麵忽然僵持下來。

俗話說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話可沒錯。

三國列陣以待,等了一兩個月,紀國還是不動如山。

這種對比下來,自然顯得他們已經落敗。

可等了兩年的時間,再等下去,誰知道等出個什麼怪物。

鄭錫跟昌伯更加知道,若讓這樣的紀國發展下去,隻怕會有大問題。

還是他們無法掌控的大問題。

事情發展到現在,在外人看來,紀國似乎已經成了砧板上的肉。

而鄭錫跟昌伯卻愈發謹慎。

三國再次坐在一起商議對策。

上次商議的時候,來的都是中卿。

而這次聚集在鄭國的,到的都是上卿,甚至鄭伯也在場。

之前的輕佻完全不見,大家臉色十分鄭重。

“不能再放任紀國發展下去,他們的實力已經有些摸不清。”鄭錫開口道。

昌國下意識點頭。

昌國上卿道:“好在他們武器少了許多,去年各國買的,基本占了他們武器庫存大半。如今銅礦產量沒那麼大,他們也沒向各國購買,武器應該沒增加太多。”

這點大家都同意。

再說了,他們三國人口是紀國數倍,還怕什麼?

可真的要動武力?

鄭伯跟祁國卻有些猶豫。

祁國上卿開口道:“能圍堵還是圍堵,現在天下太平,若咱們挑起紛爭,難免被人詬病。”

每次打仗,損失最慘重的就是他們種田的祁國。

而且紀國肯定會趁機去他們那搶一筆,這都不用猜。

鄭伯反對打仗的原因是:“當初和平盟約乃是孤做主簽訂,讓孤主動違反,天下會不服。”

以後如果再簽什麼盟約,天下諸侯國會本能排斥鄭國。

能牽頭辦盟會,是天底下最有顏麵的事,連周天子都要送禮物過來。

鄭伯不想“造”自己的“反”。

跟紀淩說的一樣,各有各的心思。

瓜分紀國可以,出力?那就要再說了。

此次商議分為兩個意見。

鄭伯跟祁國上卿反對打仗,現在道義不合,要用其他方法圍堵紀國。

鄭錫跟昌國上卿覺得應該立即出兵,速戰速決,不給紀國發展時間。

鄭伯看看自己的上卿鄭錫,下意識皺眉。

最近他跟叔叔鄭錫分歧越來越多,去年他讓人拿了路過鄭國的慶,盧國兵甲,還被叔叔訓斥。

去找周天子出氣,同樣剛被叔叔鄭錫拉回來。

這次對付紀國的方法,意見又不一樣。

難道鄭錫不知道,若破壞和平盟誓,他這個盟主就是個笑話?

鄭錫自然知道,可他心中不安穩。

紀國的情況遠超他的想象。

一個武力強盛的國家已經足夠難纏,加上紀伯有些聰明,他們現在已經往南邊發展,誰知道會怎麼樣。

有武力,會製作武器,還會種田的國家,實在太麻煩了。

而鄭國就在旁邊,實在不行。

盟誓那種東西,說到底隻是一張紙,若能趕緊拿下紀國,讓鄭國在南麵有個突破口,不再被四敵環繞,這才是正經事。

說人家紀國被三個國家包圍,他們鄭國還被五股勢力包圍呢!

這會打,還能趁著紀國因為白紙交易,還有盧國名士的原因名聲受挫。

他們正是名聲極差的時候,打了也不會有太多人詬病。

昌國也是這個想法,但他們想的更多一些,昌國上卿在出來之前,國君就說過,這一仗必須要打。

不僅要打,還要昌國拿下紀國最南麵的城,這樣繼續把鄭國圈到裡麵。

祁國是真的不想打,他們靠著海邊,生活無憂,種田極好,國內雖然有些矛盾,但比打仗好啊。

兩種意見僵持不下。

等到昌,祁兩國上卿立刻,鄭伯跟鄭錫先進行討論。

畢竟人家是一個國家,他們的意見要先統一。

一日過後,鄭伯臉色不善宣布,打,而且快速地打。

鄭錫臉色同樣沒好到哪去,回到家中看著自己的老來得子,歎氣道:“國君與我,已經有了間隙。”

兒子今年兩歲,自然聽不懂父親說什麼。

倒是旁邊的妾聽出意思:“那您為何一定要攻打紀國,支持國君不好嗎?”

鄭錫看母子兩個,再次歎氣:“再這樣下去,鄭國情況比紀國還差。”

人家紀國還能往南走,鄭國呢?

本就位處中間,還四麵樹敵。

這次他是說服鄭伯,但也再次得罪鄭伯。

好在攻打的命令下來,他也能放心了。

鄭伯同意攻打,那就是兩票對一票,祁國上卿隻好點頭。

三家各自回家定兵,定在九月初八各自出兵二十萬,從東西北三麵進攻。

現在八月三十,還有八天時間,明顯要快點打。

昌國,祁國上卿還在路上,紀國此時的舊五城已經做好防備。

加固過的城牆厚實且高,不缺物資的建設,自然好得很。

五處城池各有兩千黑壓壓的騎兵駐守,另從新五城調來各五萬兵士,秋收已過,調兵輕而易舉。

再加上原本駐守的四萬兵士,舊五城每處各九萬兩千人。

其中以兩千重甲騎兵為首,他們多數已經訓練許久,手持鋼刀,英姿颯爽。

兩千騎兵井然有序,跑起來時候驚天動地,動人心魄。

不說敵兵,便是自己人看著就膽寒。

紀國兵士再換上鐵質盔甲長槍,心裡勇氣驟然提升。

這是他們的騎兵,是他們的兵甲!

世上無人能敵!

紀國國都氣氛變得緊張,仔細看的話緊張中還帶著興奮。

紀淩此時倒顯得十分悠閒。

主要打仗這種事,還是父親跟哥哥專業,他陪著母親就好。

誰知道紀淩剛進母親宮室,就見母親笑眯眯看向他:“我兒不怕。”

他還想陪著母親呢!

沒想到母親壓根不怕,還安慰他呢。

紀淩也沒解釋,乾脆在母親身邊坐著,心裡卻在想這次的形勢。

若那三個國家不出兵最好,等於說給紀國更多發展時間。

若出兵。

出兵也不怕的。

各國的武器遠遠落後紀國,紀國還有騎兵這種大殺器。

再者他們定做的鋼針板也不是吃素的,可以攔截大部分戰車。

隻要這仗勝了,以後的紀國就不用忍氣吞聲。

更不用偷偷發展。

他們的白紙交易也可以放在明麵上,光明正大割各國韭菜,還可以擴大工廠規模。

敗?

不可能敗。

紀淩有十足的信心。

三國聯軍這種事,根本不可信。

若其中某一個國家,死命跟紀國杠上,那還有魚死網破的可能。

可三個聯合起來?

誰會用全力?

哪個用全力,就證明戰後會損傷更重。

那紀國沒了,下一個就是他們。

鄭,昌,祁三國,誰都不會做那個冤大頭。

所以紀國必勝。

其他國家,其他人怎麼想無所謂。

反正紀國人知道,他們必勝。

紀淩很喜歡紀國這股勁,畢竟是全民皆兵的國家,他們的韌性誰都不能比擬。

在紀國已經做好全麵應戰準備時,跟三國之間的所有交流全都斷開,人員也不再流通。

可紀國跟東麵祁國汴京,卻匆匆跑過來一輛馬車。

馬車上的人寬袍大袖,行色匆匆。

那馬車剛到紀國邊境,馬匹忽然倒下一個口吐白沫,連帶著馬車直接翻了過去。

埋伏的紀國人不解其意,祁國人在乾什麼?

馬車都能翻?那馬兒是跑的太累了嗎,好可惜。

紀國人又見從翻了的馬車裡,有兩個人艱難支撐著鑽出來,其中一個年輕人摔得頭破血流,看樣子是他護著那名白發老頭,否則就是老者摔傷。

老人跟年輕人有些茫然,可還是下定決心朝紀國這邊走來。

埋伏的紀國人隻好出現,這兩個看著手無縛雞之力,是要乾嘛?

年輕人見到有兵士過來,滿臉欣喜,快步道:“吾,吾是盧國人士,這位是吾的老師盧國名士。我等從祁國而來,有重大軍情向紀國國君稟告。”

盧國名士跟他徒弟。

其他兵士還是不解,領隊的兵士瞬間明白。

哦,那個為了買白紙,故意不來紀國的盧儀,儀先生?

盧儀跟他學生見兵士慢慢悠悠,急的跳腳。

你們怎麼還磨嘰啊!

祁國都要發兵攻打你們紀國了!我們兩個無意間知道這個消息,趕了三日路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件事。

畢竟,畢竟這件事有他們的緣故。

不是他們損害紀國名聲,紀國也不會被攻打。

彆說摔得頭破血流了,便是拚了這條命,他們也要阻攔這場戰爭!

儀先生更是托了所有奴仆回盧國,拜托盧國國君找其他國君說情,不要攻打紀國。

以他在盧國的名聲,還是有些分量的。

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紀國,怎麼紀國上下沒什麼反應?

儀先生見到紀伯,立刻道:“紀伯快做準備啊!”

知道儀先生跟弟子過來的原因。

紀伯等人麵麵相覷。

沒見過把鍋往自己身上攬的啊。

紀淩看著,心裡有一個想法。

是個好人,還是真名士。

就是有點蠢,啊不對,就是不了解實際情況。

這種真名士,紀淩都想承包他這輩子所有白紙了。

紀伯輕咳:“多謝儀先生美意,紀國早做好萬全準備。”

紀伯目光掃過自己兩個兒子,還有眾多卿士。

“此次三國圍剿,紀國,必勝。”

作者有話說:

昨天的!

今天晚上六點的照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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