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沙盤說道:“趁著年關剛過,我在這裡提前布置一下開春以後的任務……”
說著,便按照魏燃了解到的情況,將開春以後的軍事布置說了一番,隻要等雪一化,如何安排補給部隊,如何安排行軍路線,各將領的職責是什麼等等。
這些細節上的排布,其實是一場戰役占比最多的部分,反倒是直接戰陣作戰,要進行安排的地方不多。
中國的戰爭,除了那些不得不戰的戰鬥外,通常要發展到陣戰的情況,都是對敵人充分削弱打擊過後,再在自己選擇的戰場環境上開始陣戰。
不會說直接出兵到何處,就直接與同樣準備好的對手開始戰鬥。對於敵人的情報至少要探明清楚,才會決定出征作戰與否。除非像河南道平叛作戰,因為知曉農民軍的正麵作戰實力不足,所以才敢於直接到達預定作戰地點直接開戰。
說完路線,再說情報,原來趙玄清這些時日並沒有閒著,而是早就著手調查起廓州的情報,對於廓州吐蕃的兵力布置在沙盤上表明得清清楚楚。
吐蕃由於對河州是保持著攻勢的,因此主力大軍三萬布置在米川縣。
其餘兵力沿著黃河上遊往西,分彆在廓州城、達化縣、積石軍屯堡置兵三千,以守後路。
從米川到積石軍屯堡這一線路,都是沿著黃河蜿蜒而上,主路隻有黃河沿線的一條路線。真要入廓州,就得一城一地的給他打下來。以河州城目前擴軍之後的兵馬數量,也還不到三萬。即便是打米川縣都未必那麼容易。
因此聽到趙玄清的戰略計劃,大廳內眾人都陷入到凝重的沉默當中。雖然米川縣城防並不如何高大堅固,但吐蕃兵馬雄壯,實乃勁敵,不好應對,恐怕傷亡極大。
趙玄清此時指著沙盤,向眾人問策,該以怎樣的方法拿下米川縣,能使我軍傷亡最小。大廳內卻無人能答,讓趙玄清失望不已。
此時瞥見魏燃抱臂胸前,實現卻沒盯著位於黃河北岸的米川縣,而是沿著蜿蜒的黃河往上,看向了廓州城。
趙玄清以為魏燃走神,心下非常不滿,暗想此番叫這小子進來,原本隻為讓他旁聽,多知曉些軍事,便於以後提拔上來領軍作戰。不過這混蛋的心神完全沒有放在此番議論的重點上,需得讓他吃些苦頭。
“那邊那個!你叫什麼名字!”趙玄清大喝道。
魏燃嚇了一跳,抬頭看去,見到趙玄清指著自己,其餘將領也都以戲謔的眼神看過來。幾名江湖人士隻做旁聽,並不參與,也將眼睛看向魏燃。
魏燃聽到趙玄清問自己的名字,暗想,這不是有意針對我嗎?前段時間才打了老子一頓軍棍,這麼快就忘了?
“回稟將軍,末將敢死營魏燃。”
趙玄清冷笑一聲,“我見你方才連連點頭,似乎心中頗有見解。這裡既然是開會討論,本將歡迎任何人建策,你若有想法,不妨當眾說出來。”
魏燃自然是有想法的,但那是戰略上的根本區彆,不方便在這種場合表達,隻說道:“將軍,這裡各位軍將領軍作戰經驗都比末將更要豐富,末將能有什麼見解,方才隻是覺得沙盤精密,有所驚歎罷了。”
趙玄清也幾乎以為魏燃隻是對沙盤製作比較驚歎,畢竟此人之前從未見過,以為自己理解錯了。而眾多軍將也認為魏燃識趣,沒有真的表達什麼“過人的見解”。
這個時候吳心菲卻嬉笑著給魏燃補了一刀,以她近在咫尺的觀察,再加上方才魏燃的確有些吐槽似的極低聲音的抱怨,都被她感知了過去。
“趙將軍,方才這位魏營官可的確有些不同的觀點呢。趙將軍這般求賢若渴的詢問對策,魏營官何不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