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有些驚訝,魏燃的推理,雖然這些對於一個老兵斥候來說不算多麼困難,但是對於一個初上戰場的新兵,卻很了不起了。
這說明魏燃非常冷靜,所以才能從各種細節中,不僅分析出雙方的數量,還能大致分析出雙方的實力對比。
他以前可沒少見過那些初上戰場的新兵,任憑是誰,看到這麼多屍體和鮮血,早就嚇得兩腿發抖了,還能拿得住武器的,都算精銳的種子。
絕對沒有一個能夠表現得像魏燃這樣,冷靜、敏銳、細致。
“兄弟你不是第一次上戰場?”
“十三歲的時候殺過人。”魏燃答非所問道。
徐二愕然,卻悟不出這是什麼意思,少年時殺人,可不意味著能抗得下戰場上的殺氣。
“徐老大,我們下一步該如何,還請不吝指教。”魏燃拱手問道。
徐二回過神來,說道:“縣侯統領的是騎兵,很快就會趕上來,我這裡留下記號,然後讓一個兄弟回去稟告,我們繼續向東北進行偵查。”
十餘人繼續往東北方向而去,很快追到了黃河邊上,路上看到了零零散散被射殺的護衛屍體,甚至這幾百護衛中途還分散逃亡過,這十餘人斥候也不得不跟著分散的腳印各往東西向追去。
魏燃仍是跟著徐二一起向東追,前方不遠處有一處森林,六人駐馬於前,雖然他們看到馬蹄印仍是順著黃河岸邊,繼續向東,但卻並沒有繼續追擊。
眾人故作飲馬休息,實則在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魏燃低聲道:“蹄印在此之前,雜亂慌張,並有明顯交戰的跡象,卻沒留下任何屍體。到了此處森林之前,這些蹄印就變得慌而不亂,不出意外,應該是叛軍騎兵故意做出的假象。”
徐二看了魏燃,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不是知道兄弟你這些年一直跟著我們在軍中訓練,我一定會懷疑你本就是斥候出身。”
然後他指了指森林,“林子上空飛鳥盤旋而不入,麋鹿徘徊林口而不前,哼,這幫叛軍真當我們是瞎的。”
魏燃說道:“他們能從容不迫的在森林中伏兵,我擔心這支被追擊的部隊已經被消滅或者俘虜,如果公主……”
徐二呸了一口,“女人上什麼戰場,真是添亂!”
魏燃看著林子,說道:“既知伏兵所在,要麼等大軍前來剿滅,要麼乾脆現在就打草驚蛇,引他們出來看看人數有多少。”
徐二皺眉,多年戰場經驗告訴他,直麵敵人的時候該莽就得莽,但有的時候就得小心為上,這樣才能活得長久。
“我看還是等縣侯率領的騎兵過來吧,先派一位兄弟去報信。”
他正安排著一人將情況回報時,從魏燃等人身後和身側遠處同時出現十幾騎,森林裡也衝出十幾騎。騎手皆是髡發結辮,身披左衽皮袍,以腳控馬,手持弓矢,大聲呼嘯而來,竟是胡人!
徐二見狀臉色劇變,“糟了,我們的企圖被他們發現了,這是要將我們消滅在此。”
魏燃重新跨上戰馬,取出弓矢。斥候是不帶長兵的,因為長兵沉重影響馬力,多配短兵和弓弩、暗器、毒藥等裝備,因此魏燃沒將他的長戟帶出來。
“幸好沒有大部隊一同衝出,隻區區三十餘人馬,還攔不住我們。”
徐二等人也是上馬取弓,“這些家夥都是契丹人,我曾駐守燕雲,與他們交過手,知道這幫家夥騎馬射術都是精湛,也十分彪悍勇猛,很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