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2 / 2)

他仔細地閱讀過聖上旨意。

君主有命,臣不得不從。

“什麼?您單槍匹馬,親自去救?”聽了紀風眠的一番話,以及最終她做出來的決定,他不由提高了聲音。

“沒錯,也隻能我去了,人越多,越危險。況且這軍營中,還需要您守著,勞煩。”

“先前派出去的人搜尋的消息給我一份吧。”紀風眠聲音嘶啞,是風塵仆仆一路趕過來的勞累造成的。

她的背上還斜挎著一把長劍,高高紮起的馬尾使得她看起來十分颯爽。

早在進營帳後,紀風眠就取下來遮擋麵容的布巾,露出了真容。

是顯而易見的女子模樣。

雖是女子,但是她帶著聖上旨意而來,渾身的氣勢也讓人不容小覷,再加上她提出的這樣的策略,劉副將實在是不敢小覷她半分。

“行了,副將,我會把你們大將軍帶回來的,您隻需,守住這座城。”說罷,待拿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她就離開了軍營。

劉副將在營帳中思考了許久,忽然想起了從前有一日打了勝仗,和裴晏以及手下的士兵們在舉辦篝火晚會時的場麵。

裴將軍少有地喝了酒,問他,“劉將軍,你可知如何哄生氣的女子歡心?”

不會,就是剛剛這位吧!

劉副將心中有了些猜測,眼中泛起了淚花。

將軍啊,你可一定要平安歸來啊!

她一路趕過去,也探聽了不少消息,邊關那邊也派出去好幾個小隊到大漠裡去找人。

軍中少了主將,人心惶惶,還必須得將裴晏失蹤的消息給捂住了,派人出去也隻能暗中找尋,否則,一旦匈奴知曉此事,迎來的將會是更加猛烈的反撲。

尋人的過程並不順利,探子深入大漠,發現了一點蹤跡,傳了消息回來。

裴將軍似乎帶著人越過了邊防線,進了胡國的城池。

軍中副將姓劉,是真正地毫無根基,一路摸爬滾打爬上如今的位置的,他接到消息的時候,腦子裡的弦繃得緊緊的,拳頭捏死,過了許久才從胸腔中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沒到最壞的打算,小心掩護將軍,彆讓消息傳出去了。”劉副將吩咐下去。

這天之後,軍中戒備變得更加森嚴起來。

往日還能見到軍中將士在邊城的酒館裡喝酒吃菜,現如今,軍營裡連隻蚊子都飛不出去,更遑論人了。

“裴晏,你若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就一定要撐住。”

紀風眠在城中休憩了一番,讓馬兒也歇歇,飲些水。這馬陪著她和裴晏從小一起長大,名喚“疾風”。她往疾風嘴裡喂著草料,替它梳順馬背上的毛發,摸摸它的頭,“疾風,好好休息,明日我們就去找他。”

紀風眠在這城中的休憩了一晚,準備了些乾料,次日一早天剛亮便出發了。

根據幾次派出去的探子傳回來的訊息,紀風眠在地圖上勾勒出了幾個裴晏可能在的城池。

出關去,望著眼前一望無際的風沙,曾經向往的大漠孤煙在此刻變得破滅。紀風眠回憶起腦海中的地圖,用紗巾護著口鼻,往前走了幾步,馬蹄上套著特製的鐵蹼,她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來一個畫麵。

“籲——”她拉緊韁繩,驀地調轉馬頭。

這荒漠,一望無際,無處可躲,且大漠的另一邊便是北境,聽軍中送上的消息說,北境這幾天一直在邊境幾城中大肆搜查,手中拿著通緝令,查的翻天覆地。

她信裴晏,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境。

穿過大漠,她又換了一幅模樣。

化身垂垂老矣的老媼出現在了黎城,她拄著拐杖,發絲花白,身上的衣衫洗的發白,口中操著正宗的鄉音,一邊吆喝著,走街串巷地賣著花。

這花,是開在邊疆的一種很獨特的花,

目光渾濁,混沌地看著周圍的人群,連續賣了兩天。

這天夜晚,紀風眠卸下偽裝,換上一身夜行衣,敲響了巷子深處一個不起眼的巷子的木門,那是神醫穀的一個據點。

“好久不見,”她露出真容,站在門前,滿頭烏發完全挽了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

“少主?”屋子裡那人驚愕道,走出門時還是睡眼惺忪的,待看清門外這人的麵容忍不住瞪大雙眼。還是青年人的模樣,眉眼柔和,沒有攻擊性,不過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並不康健。

“不必如此稱呼我,叫我紀姑娘吧。”遊醫連忙打開門,把紀風眠迎了進去,關門前再仔細觀望了一番。

沒多寒暄,紀風眠直接切入主題,“近幾日可有人來找你治傷?”久病成醫,遊醫在這村中,也算是有些名聲。

“你指?”

“中毒”紀風眠回答的言簡意賅。

遊醫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是有幾個人。他們的的確確是用了不正常的手段,他們是將我綁過去的!”他說著說著義憤填膺起來。

“他們住哪,可有什麼顯著的特征?”紀風眠追問道。

“不知,我是從家中熟睡時被蒙麵綁過去的。”遊醫對此一無所知。

“傷員年庚幾何?”

“約莫還未及冠,是個少年人,傷情不重,隻不過中了毒,那毒我解不了。”

再問,就沒有什麼有效的信息了,紀風眠心情急迫,不過沒有在麵上表露出來,道了聲謝,便告辭了。

“日後你來神醫穀,我紀風眠欠你一個人情。”

*

“若我是他們,會隱藏在哪裡呢?”幾個大男人,住在一間屋子裡,並且為了治病拿藥,頻繁外出,周圍的鄰居定然會懷疑。

裴晏中了毒,興許會有危險,紀風眠必須儘快找到他。

重新用黑色麵巾蒙住臉,她回到了自己這幾日暫時的落腳處。

這城中,人員著實是有點多,空閒的院子不好找,客棧隻有一家,還開得不大。

可見這城中,平日裡並沒有什麼外來人口。

那麼他們住所範圍就很容易找了。

此行她還帶了身邊的幾個暗衛,吩咐下去,“將這荒漠四周的地形圖給我找來,重點查查附近的山和村落。”

荒漠邊上有一座山,當地人稱之為,“十萬大山”。

暗衛分散開來,加上軍中排除的隊伍私下搜尋,紀風眠將心中的猜測一一排除,踏入了這座大山,忽略山中行人的痕跡,刻意往相反的方向走去,最終走到了一幢孤零零的獨棟小院門前。

這屋子,看上去已經荒廢許久了。

不敢再猶豫,她站定在門前,扔了顆石子進去,靜心傾聽屋子裡的聲音。

待聽到屋內幾不可聞的呼吸聲越來越近時,紀風眠便知道,自己找對了!

門驀地被拉開,又迅速地被闔上。

一轉眼,紀風眠已經出現在了門內,脖子上懸著一把開刃的劍,她從容站定。

“可有證明?”

“你家將軍一見我便知。”

他們沒說話。

“他昏迷了?”紀風眠從他們的態度中意識到了什麼。

那提劍威脅她的人隻覺劍被一股氣流推開,再退一步,紀風眠便已不見人影。

他的懷裡被塞進了一把劍,甚至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便聽到耳邊焦急的聲音,“行了,武器給你,帶我去找他。”

莫名地,那位叫虎子的憨厚壯漢意識到了,他打不過這位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

阻攔不成,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衝進將軍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密不通風,濃重的藥味掩蓋了屋裡那人傷口透出來的血腥味,紀風眠迅速走到床前,盯著那人蒼白的臉龐,先是喂下一顆解毒丹,再喂下一顆補血丸。

前者很容易就被吞服進去了,後者因為體積較大,無論如何都塞不進去,紀風眠甚至擔心裴晏會被自己噎死。

“倒一杯水來。”紀風眠衝著身後說道。

眼見著將軍嘴唇上烏青的顏色褪去,經此一遭,虎子已經對紀風眠有了七分信任,聞言馬上倒了一杯溫水過來。

“轉過身去。”紀風眠將那藥丸溶於水中,緩慢地用勺子攪拌著。

她將藥液含進嘴裡,唇瓣相貼,渡了過去。

幸好他還隱約有些吞咽的意識,藥液順著咽喉緩緩滑入。

不一會兒,整杯藥都被服下。

紀風眠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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