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曾國藩進駐祁門(1 / 2)

百年爭戰 路人四九 6324 字 7個月前

第一百零八章 曾國藩進駐祁門

曾國藩接署任兩江總督聖旨,喜泣。

胡林翼聞之,即刻函告:兄督任兩江,普天同慶,此天賜之機,切勿效仿諸葛孔明之固步謹慎,貽誤大事。當務之急,放膽放手,破格請將,放膽添兵,不加募四萬人不得為功,如有必有,或可傾儘湘中之農夫;左宗棠、李鴻章、沈葆楨,三皆曠世難逢之大才,放之淮上,放之浙江,放之江西,皆可獨當一麵。

曾國藩接函,謂左宗棠、左鴻章道:胡潤芝堅持之力,調和諸將之功,綜核之才,皆吾所不逮,而尤服其進德之猛。左公、少荃以外,沈葆楨器識才略,實堪大用,吾目中罕見其匹,江西乃吾湘之後方,其若撫任,儘善儘美。

左宗棠道:能久於其事,然後一氣貫注,惟沈葆楨而已。後方謀定,滌公亟需籌謀前線。

曾國藩道:蘇常未失,即宜提兵赴援,冀保完善之區。蘇常既失,則須統籌各路全局,擇下手之要著,求立腳之根本。當下之勢,乃圍攏安慶,靜待賊來。安慶之得失,係淮南之全局,將來即為克複金陵之根本,吾等務必全力以赴。

李鴻章道:安慶乃金陵鎖鑰,陳賊必拚死相救。楊載福、彭玉麟、韋俊等已攻克樅陽,安慶之圍,業已合攏;多隆阿、李續宜進駐桐城之青草塥、掛車河;鮑超霆軍居中,隨時策應各部。吾以逸待勞,圍點打援,此戰必勝。

曾國藩道:吾查觀史書,自漢唐以來,未有如陳賊玉成之悍者。此戰之勝負,似由天定,吾等隻管傾儘人事矣。

左宗棠道:滌帥多慮,滌帥所結之硬寨、所浚之深濠,正克陳玉成之飄忽無常、之回馬絕槍。陳玉成短識,此時即救安慶,亦已晚矣。吾若陳,即集全力,死攻樅陽;樅陽得通,安慶不亡。聽聞韋俊首倡攻樅,賊之右軍主將,果然名不虛傳。

曾國藩曰:左兄之識,正所謂英雄所見。胡潤芝公曰:安慶之要在樅陽,不得樅陽,即頓兵城下一二年,賊可倘佯自如,暇則來戰,不暇則遊行他處,我不能誰何也!

左宗棠道:潤芝乃胡璉之器,左某甘拜下風,然今亮豈可枉亮!

曾國藩笑曰:傲嬌之人,必有狂妄之處;狂妄之人,必有驚天之舉。四品京堂,一品見識。左兄後來者居上,必有驚天之舉,吾與潤芝皆不及也。

左總棠道:若真以藍頂加於綸巾之上者,吾當披發入山,誓不複出矣!

曾國藩道:殺雞焉用牛刀,左兄即去楚湘,募兵六千,自成一軍,作吾與潤芝後援。

左宗棠道:天意其有轉機乎?江南大營將蹇兵罷,萬不足資以討賊,得此一洗蕩,而後來者可以措手。

李鴻章道:然聖意切切,勢必做勢,應援蘇常,以顧大局。

曾國藩道:吾即函商官文、胡潤芝,酌拔萬人,先帶啟程。十日之內,吾帶兵過江,駐紮南岸,以固吳會之人心,而壯徽寧之聲援。

左宗棠道:安慶會戰在即,不可遽然抽調。胡潤芝身弱體虛,不能親曆躬行。滌帥一旦渡江,安慶戰事,勢必致潰。

曾國藩歎道:聖上殷切,吾必渡江;大兵調否,吾自與胡潤芝斟酌。

李鴻章道:夷人屯兵上海,複又啟碇北上,京津危矣,各地勢必赴京勤王,滌帥需早作打算。

曾國藩道:大沽口固若金湯,夷人甚難攻破。去歲大沽口大捷,吾曾谘讚郭嵩燾幫辦有方。僧格林沁驍勇,夷人難過其關。

左宗棠道:兵勇一體敘功數者,實力行之,畫疆為守,明定約束,天子時以不測之恩威行之,夷寇焉能不滅!

曾國藩道:左兄速去湘楚募勇,除匪剿夷,非兄莫屬!

左、李拜彆,曾國藩疏曰:自古平江南之賊,必踞上遊之勢,建瓴而下,乃能成功。自鹹豐三年金陵被陷,向榮、和春等皆督軍由東麵進攻,原欲屏蔽蘇、浙,因時製宜,而屢進屢挫,迄不能克金陵,而轉失蘇常。非兵力之尚單,實形式之未得也。今東南決裂,賊勢益張。欲複蘇、常,南軍須從浙江而入,北軍須從金陵而入。欲複金陵,北岸則須先克安慶、和州,南岸則須先克池州、蕪湖,庶得以上製下之勢。若仍從東路入手,內外主客,形勢全失,必致仍蹈覆轍,終無了期。

微臣已與官文、胡林翼,飭令各軍,挖浚長濠,深溝固壘,合圍安慶;一旦撤圍,多隆阿攻桐城之軍亦須撤回,即英山、霍山防兵均須酌退,不但鄂邊難以自保,即北路袁甲三、翁同書各軍亦覺孤立無援。安慶克否,事關淮南之全局,將來即為克複金陵之根本。

然微臣豈不識大局,安慶之圍,臣即托付胡林翼酌辦;微臣現定於十日之內拔營渡江,駐紮徽州、池州兩府境內。

微臣愚識,自皖南進兵,應以江西為根本,江西兵力單弱,必以湖南勁旅越境協防。微臣即刻函商官文、胡林翼,一麵酌拔萬人,一麵遣員返湘募勇,補添調撥之兵;擬於江之南岸分兵三路,第一路由池州進歸蕪湖,與楊載福、彭玉麟之水師就近聯絡;第二路由祁門至旌太進圖溧陽,與張芾、周天受等軍聯絡;第三路分防廣信、玉山以至衢州,與張玉良、王有齡等軍就近聯絡。

向晚,李鴻章複來,一臉嫌棄,謂曾國藩道:左季高屢忤恩師,此人胸有鱗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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