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奕訢凜然道:臣子載澄。
同治帝大窘,怫然良久,方憤然曰:速傳朕旨,恭親王奕訢無人臣禮,當重罰;著罷免奕訢所任軍機大臣等一切職務,降為輔園公,交宗人府嚴議;並其子載澄去貝勒郡王銜,免其在禦前大臣上行走。以示懲儆戒;醇親王奕譞、慶親王奕劻,軍機大臣文祥、、沈桂芬、寶鋆、李鴻藻等,朋比謀為不軌,著即革職。
兩宮太後聞悉,速至勸誡。
慈禧太後泣曰:十餘年來,無恭王何以有今日!皇上少未更事,昨諭著即撤消。
同治帝亦泣,惶然道:自先皇爺道光帝起,自鴉片征戰始,三十餘年,內憂外患,至今未息,朕安敢置若罔聞!今日起,所有圓明園一切工程,均著即行停止,俟將來邊境乂安,庫款充裕,再行興修。
恭親王奕訢道:啟稟皇上,陝甘總督左宗棠奏言,寧夏將軍穆圖善馬步各營,良莠不齊,自入甘肅之後,無一勝仗,倘若率以出關,甚礙大局,亦難成功,懇請吾皇另擇良將。
同治帝道:穆圖善之步隊,即行裁撤,其之馬隊,暫駐涇州,清剿餘匪。烏魯木齊都統景廉,堅守安西、敦煌,屢敗阿古柏、白彥虎、妥明逆匪,功高卓著;著景廉為欽差大臣,金順為幫辦大臣,厲兵秣馬,擇日進擊新疆。戶部左侍郎袁保恒,速移肅州,幫辦糧餉;左宗棠留督陝甘,佑護後路。
奕訢欲言又止,軍機大臣文祥趕緊上言:啟稟皇上,當務之急,不在新疆,而在台海。左宗棠奏言,台海諸軍,須儘歸沈葆楨調遣,方能杜絕避禍就福之邪氣,大壯吾軍之士氣。然奴才以為,沈葆楨雖諳船政,然於行軍布陣,則略遜左一籌;左宗棠既定甘隴,士氣正熾,何不納其餘勇,速調台海,統籌大局。
同治帝道:左宗棠才高功卓,朕豈能不識。然台灣至肅州,相距六千裡之遙,左卿即以六百裡加急馬上飛遞,亦是緩不濟急。唐定奎之銘營,原隸淮部李鴻章麾下,沈葆楨若能切實調遣,而銘營亦切實聽調,亦乃國家之福也。
速傳朕諭,台灣番社居民,既居中國土地,即當一視同仁,不得謂為化外遊民,任其慘遭外夷荼毒。現據各社番目籲乞歸化,即著沈葆楨、潘霨、唐定奎等,酌度機宜,妥為收撫,聯絡聲勢,以固其心,俾不至為彼族所誘。
1874年7月下旬,記名提督唐定奎督率6500淮軍抵達台灣。葆楨甚喜,即令唐部駐紮鳳山,扼要分屯。
倭目西鄉從道聞訊,即令倭兵退守龜山,以避其鋒。
倭軍少佐樺山資記甚為不解,遂謂西鄉從道:我太政大臣三條實美、右大臣岩倉具視皆曰,台灣可謂亞細亞咽喉之地,土地肥沃,物產豐富。歐洲垂涎於此島之國不少。若我不得此地而為彼所得,其利害之分,自不待言。且與台灣交戰乃為實地鍛煉我國兵卒,即此一端,亦應雲可。。
西鄉從道曰:吾等進軍台灣,吾皇陛下並未敕許。吾等是以賊徒之姿直搗生番之巢穴,如果清國責問,吾等即乃浪人胡為。而今惡疾盛行,吾軍染病而亡者眾;清國大軍複又蒞臨,眾寡懸殊,是戰是和,應待吾皇敕令。
西鄉從道進退兩難,內務卿大久保利通迅奏明治:浪人武士業已腐朽,吾國當以英吉利國之軍製,組建西式化之軍隊;西鄉從道所組之軍,皆乃薩摩藩鄉士浪人,襲擾尚可,征戰萬難。其軍宜應暫退,且待吾皇禦親兵成軍,方可砥礪再戰。
明治諭曰:台灣生番部落,為清國政府所不及之地,是以報複殺害我藩屬琉球人民之罪,為我國政府之義務,而征戰之公理,亦可於此獲得主要依據。然台灣痢疾橫生,我軍戰事不利,徒乎奈何。著駐清公使柳原前光速至天津接洽我西鄉各軍和平退防事宜。
清國如依琉球曾對該國遣使納貢為由,發揮兩屬之說,我應遑顧不理,不應與其議論為佳。蓋控製琉球之實權在我帝國,阻止琉球遣使納貢之非禮,可列為征伐台灣以後之依據,目前不可與清政府徒事辯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