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鐵石心腸至此?!”老婦人指著蘇玄明的鼻子,眼裡是濃濃的怨恨。
“那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老永昌侯治喪當日,你為一女子大鬨靈堂。並且將喪事交給一個無名無份的女子治理!這等不孝之舉,一旦我告了上去,你這輩子都休想考得功名!”
老婦人的話,就像是頭頂懸著的劍,終於落了下來。
蘇玄明自打從情情愛愛中脫離出來後,就知道,往日那些出格之舉,終將成為砍向自己的刀。
這些事本就是民不舉,官不究,一旦自己擋了誰的路,這就是自己的把柄。
濟國公少夫人:“人都有年少輕狂的時候,可這個狂也得有個度。你終將要扛起整個永昌侯府,要成為顧南夕的依靠。”
蘇玄明拱手致謝:“多謝少夫人的提醒。縱有千難萬難,為了吾之理想,吾亦往矣。”
“告辭!”
濟國公少夫人見說不動這顆榆木腦袋,索性告辭。
等眾人走了之後,老夫人,這才急匆匆趕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搶地。
“大郎啊大郎,你這是在挖我的心呐!”
“我含辛茹苦把你養到這麼大,你卻受了那顧南夕的挑唆,追求什麼公平正義,心中理想!”
“你是腦子裡進水了不成?這世人本就分為三六九等,你有幸成為這上等人!卻不思進取,還硬生生的要往絕路裡走!”
“你可想過,侯府該怎麼辦?你日後的子子孫孫,可會怨怪你?”
蘇玄明愕然:“祖母,你中氣十足,不像身體有恙啊!”
侯老夫人直拍大腿:“你個不孝子,我快要被你氣死了!你爹爹在邊關殺上陣殺敵,你和你的那個死娘親,卻在這裡給他拖後腿!”
“我不好,我現在整個人都不好!”
“你快去從這件事中抽了身,這才是我的好乖孫!”
姨娘溫柔地給老夫人拍拍後背:“老夫人,莫著急。大郎平素裡,最為孝順乖順,必定不會做讓你傷心的事。”
“對吧,大郎?”
蘇玄明撫額苦笑,來自家人的背刺,這種感覺屬實不好受。
“祖母,世上若沒有綱紀法度,今日受到冤枉的是一個平常的大夫,明日也有可能是我們。”
“胡說八道!我們可是永昌侯府,誰敢冤枉我們?!”侯老夫人隻覺得這個蘇玄明像是中了邪一般,不再像從前那樣對自己,言聽計從。
“祖母。事有可為,有可不為。是孫兒不孝了。您既然身體無恙,那便好生休息著。”
說完,蘇玄明大步邁出府們,快步走向衙門。
落日灑在他身上,拖出一道瘦長的影子,看上去寂寥,孤寂又堅定。
而永昌侯府內發生的一切,早就通過各種渠道傳入某些人耳中。
“癡兒,真是癡兒。”
“光而不耀,靜水流深。”
“懷瑾握瑜,心若芷萱。”
“哈哈,有顧家人之姿!”
“確實,當年那顧家小子也是如此執拗。他阿娘顧南希夕更是記仇的很,隱忍幾十年而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