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了條信息:曹尼瑪。
那一夜,再度失眠。
大清早,楊月推開辦公室的門,漫步朝我走來。
“唐興,靜心走了麼?”
“嗯。”
“你一夜沒睡?”
“嗯。”
“我給你叫份粥吧。”
走廊裡傳來倉促的腳步聲,聽高跟鞋的節奏,猜的出是楚菲,就她走的這樣利索。
全是噩耗,一連串的噩耗。
“唐興!江勝集團來人了,在接待室裡,說要跟咱們解約。”
江勝公司是金氏在蘇省創辦時期就合作的老夥伴,主要合作家居建材生意,占據公司百分之十的盈利。
該來的總歸要來,這不是德米集團的傑作,就是隆昌閣的,或者說——是我大姐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誰也攔不住啊。
“怎麼會解約的?這可是公司的大客戶啊。”
我起身揉了揉臉:“沒事,要解約就解約吧。”
靜心剛死,我還要忙她的後事,沒心情處理那些事。
“楚菲,你去應付一下吧。”
“解約隻有你才能簽字,而且你都不問一下原因麼?公司要損失多少錢,你怎麼跟個做夢人似的,不在乎麼?”
“韓靜心走了,昨天晚上走的,我去處理一下她的身後事,公司這邊,你們兩個人負責。”
說著說著,我就哭下來,藏不住的想哭。
按當地的習俗,人死三天後出殯,這三天,我什麼也不想管,就想好好陪著靜心。
北城的大娟得知消息,帶不少人來幫我操持,張兵幾個兄弟也來了,老朋友溫宇也來參加葬禮。
我一直哭、一直哭,像個孩子。
這三天,公司頻繁接到客戶解約的合同,楚菲、楊月不斷給我打電話。
等事情過後,我回到公司了,人也沒緩過勁來。
短短三天,七十八家客戶解約,公司利潤比將要下降百分之六十。
辦公室裡,楚菲替我著急,她的股份是東城的生意,和公司這邊無關,純粹是我替我擔心。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是德米集團和隆昌閣聯合對我下手,要摧垮我,逼我交一個人。”
“什麼人?”
“一個老頭,能製作毒草的,我接受這邊公司的前幾個月,公司發生過一起化妝品毀容事件,跟他們有關。”
楚菲大步流星的靠近我:“那個人被你藏起來了?”
這種問話態度,大概希望我交出人。
那我的回答隻能是:沒有。
“唐興,你看著我的眼睛再說話。”
楚菲揪住我:“你是商人,為錢辦事,你總給自己捅簍子乾毛啊?你一步步走到今天容易麼?為了個不相乾的人,你要放棄省城首付的交椅?!”
“少來了,我什麼首富,我狗屁首富!本來我也一無所有,從開始我就是個開車的,我手裡沒他們要的人,是他們胡思亂想。”
“公司現在少了這麼多客戶,銷售部那邊、市場部那邊,你怎麼交代?你以為當老板那麼容易啊?想乾嘛就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