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櫻拎著幾包藥,沿著鵝卵石鋪陳的小路,往門外走。
她邁著步伐,體態優雅,神態溫和,小小年紀便頗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感覺。
八重櫻是神社未來的巫女,她本人也在朝這個方向努力著。
跨出藥堂大門,看見妹妹正愜意的欣賞著櫻花,八重櫻眉間露出溫和的笑意。
“凜,藥抓到了,我們走吧。”
聽見姐姐好聽的聲音,八重凜回過頭,臉上綻放出如小櫻花般可愛的微笑,乖乖任由姐姐八重櫻背上肩頭。
因為病弱八重凜不能獨自行動,通常她隻能呆在屋子裡,就連去屋外的院子裡都需要姐姐八重櫻的幫助,可謂虛弱至極。
兩姐妹的家在山上的神社裡,八重櫻背著妹妹往回走。
太陽漸漸西沉,西風送來一股涼意,街道上行人漸多,有務農回家的,挑著扁擔的小攤,賣涼茶的,賣冰糕的,賣豆腐店出現在這裡,吆喝路過的行人。
“油豆腐,好吃的油豆腐。”一個老婆婆吆喝道。
不少人圍上前,掏出了兜裡的銅板。
聽見吆喝,八重凜的目光不由自主向那個攤位望去。
金黃色的油豆腐一塊接著一塊擺在那裡,散發著勾人的食物香氣。
八重凜最喜歡吃的便是這山下老婆婆做的油豆腐,趁熱沾點她家秘製的辣醬,一口下去,汁水四溢,辣椒的辣味,以及那發酵豆腐自然醇香,在口腔中爆發,可好吃了。
聞到這個味道,八重凜喉嚨不由自主地動了動,好想吃,好想吃啊。
似乎是聽見了她的心聲,八重櫻停下腳步,轉而走到攤位前。
“山下婆婆,油豆腐來兩份,打包。”
聽到姐姐的話,八重凜的心情一下子高漲,可還來不及高興。
就又聽見八重櫻說:“放蔥花,醬料不要加辣。”
八重凜一下子泄了氣,沒有辣醬的油豆腐是沒有靈魂的。
對此八重櫻隻能苦笑,心中深感抱歉,她自是知道妹妹喜歡吃這個的,但病人需要忌口。
明明咳嗽,再吃辣的話,會讓身體負擔更重,導致病更加難以痊愈的。
山下老婆婆頭發斑白,大概五十有餘,一隻眼睛不太好使,據說是十年前獻祭狐神的孩子是和她相依為命的孫女,傷心過度,把眼睛哭壞了。
“是櫻和凜啊。”山下老婆婆和藹的笑了笑,她臉上的周圍就像揉成團,再攤開的衛生紙。
她隻有一隻眼睛,但手腳利索,把油豆腐放在荷葉上,淋上湯汁,撒上蔥花,再用草杆係緊,遞到八重凜手上。
“小心點,不要半路上漏了。”
“謝謝婆…咳咳咳。”
話說到一半,凜又忍不住咳嗽起來,旋即尷尬笑笑。
“謝謝婆婆,我沒事。”
“這可不好啊,都半個月了,還沒好,萬一變成癆病該怎麼辦?”
山下婆婆搖搖頭,旋即從腰間取出一個小袋子,遞給櫻。
“這裡麵有一小塊犀牛角,我兒子生前留下來的,你回去挫一挫磨成水,給凜喝下去,對身體,對咳嗽可有好處呢,我孫女之前一咳嗽,喝這個立刻就好。”
犀牛對有經驗的老獵人而言,也是一種危險的野獸,一隻犀牛數量少,又隻有一個角,對平民而言可不容易得到。
八重櫻擺擺手:“這也太珍貴了,我們不能要。”
“老婆子都半截入土了,留著也沒什麼用,你這孩子,給你你就拿著。”
山下婆婆根本不理會兩人的拒絕,直接給八重櫻係腰間了。無奈兩人隻能收下。
………………
神社。
兩姐妹的父親,也就是這個神社的神主,事務繁多,從來沒有照顧過這兩個女兒。
無論是櫻凜的母親在時,還是去勢之後。
八重凜也一直在由姐姐八重櫻照顧。
因此對於八重櫻八重凜而言,這個所謂父親,還是神社神主大人的占比比較大。
不像是父女,更類似她們隻是有血緣關係,在這裡生活的親戚。
八重櫻煎好藥,一勺一勺溫柔地妹妹喂下,然而藥的效果似乎不是很好。
櫻又把山下老婆婆送的犀牛角磨水給凜喝下。
當即,凜就不咳嗽了。